眼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是管松的部下冯小雨。
“下午六点钟左右。警方调查了出入境记录,转了半天才问到了咱们公司。我已经让宋子宏去警局了这事会不会走冲着你来的”最让张廷担心地是他后面说的这句话。
经商这几年,赵启明还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死这么残酷的事情,一个突如其来的死亡把他也弄懵了。
他没有往这方面想:“不知道我们跟契契科夫之间的账目结算好了吗”“昨天下午刚结算完、吴伟良带人办的。不论怎么样,你在上海一定要当心。”张廷心里十上八下的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赵启明脑子里有点乱,深深地喘了口气稳定一下情绪:“叔叔,你放心吧,我这边没事。如果真是针对我,在香港的时候就已经出事了。你让吴先生先不要把钱转给俄罗斯,把统计好的数据传到上海,我找时间看一下。”
在挂上电话的一瞬间,赵启明深深地感受到,有某种不知明的危险渐渐向自己靠近,这让他发自内心地感到不安。
而这种感觉是来自于,他对这些俄罗斯人地情况了解得太少,根本没办法分析这件事,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杀了阿莫科。
对于喜欢对什么事情都弄个一清二楚的赵启明来说,无法掌握的局面就意味着危险,何况现在不像以往,不是财富的损失,而是严重到生死存亡。
他担心的倒不是自己。
现在无论怎么样也要保证两个老婆的安全,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危险都不允许存在。
离自己最近的就是契契科夫,不过这个老家伙目前看来还是可靠的。
因为东南亚挣回来的几十亿美元还在自己手里。
就算他不愿意付给自己30利润当作佣金,打算干掉自己,也不可能挑在这个时候。
想到这里,他连忙走到冯晓雨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冯晓雨点点头,拿起电话拔通了管松的号码。
赵启明是让他通知管松,改变原来的值勤表,再增派一名保镖过来和冯晓雨一起值班,管松和伊万明天上午来替他们。
出了人命关天地大事,奸商不敢掉以轻心。
直到这时候,他才觉葛兴邦的安排是有必要的,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该让什么人来保护老婆们的安全。
不过葛老头这么做,是不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没告诉自己呢这让他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安排好之后、赵启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进了房间,慢慢躺在沙发上。
现在他迷困意全无一双眼睛在黑罐中滴溜乱转满脑子都是事。
阿莫科的死用不用立刻通知契契科夫呢
赵启明仔细考虑了一会,觉得还是得让对方知道这事,瞒是瞒不住的,更何况也没必要瞒着。
他不由得想起别列佐夫和霍多尔科夫斯基这些人来,还有契契科夫那张看似温和的脸孔。
不想还好,奸商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简直是窝囊透了。
想当初,在俄罗斯如果不答应那只老狐狸,现在也用不着担惊受怕。
就这么琢磨了几个小时,他困得眼皮直打架,肚子仍然像团乱麻一样毫无头绪,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赵启明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两个老婆早就洗漱完毕,正商量着这一天该怎么过呢,奸商醒的时候刚好听见齐雅婷说了句:“上街逛逛”
他昏头昏肚地刚想说不行,话到嘴边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咱们还是呆在这吧,你们身体不方便”现在不能让两个老婆知道自己有可能面临着危险。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胡雪怡一脸嗔怒地说道:“一边呆着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医生说了,现在一定要多走动,每天不能少于十公里,对生孩子有帮助”
齐雅婷笑了:“是哟。反正雪怡还有好几天呢,而且你这段时间也不在,今天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你陪我们到外面玩玩多好呀”
找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赵启明不敢再阻止她们出门,只好捏着一把汗,跟她们一起去了。
如果再反对的话,齐雅婷那个机灵鬼肯定会看出自己心里藏着事。
胡雪怡特意换上了一条酒红色的孕妇裙,是她在淮南的时候专门请人用毛呢料做的,现在是秋天的季节,穿着正合适。
五个人开着车去了南京东路,两个老婆还走不搭理赵启明,有老公陪着逛街还走满脸喜洋洋。
从这家店转到那家店,议论着流行服装的款式。
虽然赵启明脸上明显有点不对劲,她们却都以为这家伙紧张自己,反而觉得更开心了。
赵启明一点也不觉得轻松,总觉得不踏实。
管松知道他遇上了事,暗地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赵先生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看着管松坚毅而自信的眼神,赵启明默然点了点头。
他说的也对,瞎紧张也解决不了问题。
更何况自己眼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赵启明虽然这么想,心里却还走高兴不起来。
溜达到中午一点,五个人在西藏路找了个小饭馆吃饭,赵启明要了个包间,刚坐下来电话就响了。
是香塔的电话号码他原以为是公司的人,可一听对方说话他才知道错了。
“赵先生,我需要和你谈一谈。最近两天有时间吗“契契科夫暗哑地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赵启明拿着电话立刻站起来走出门外,管松和伊万对视了眼,大块头马上跟了出去。
齐雅婷觉得这两个人还真有意思。
也没见他们说过话,但沟通起来似乎并不困难。
“你到香港了我正想通知你呢,阿莫科昨天晚上出车祸死了。”这个老家伙到了香港。
赵启明有点意外,他想着看对方对这事有什么反应。
契契科夫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还是那么温和:“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一定因为这件事情感到非常不安。”
听到这句话,赵启明顿时生气了。
对方肯定清楚是怎么回事,而自己却像个心惊胆战的睁眼瞎子,这让他心里极不平衡:“没错,警方说他很可能是被人谋杀的阿莫科是你安排过来的人。可他现在莫明其妙地被人干掉了,你说我能不紧张吗”
契契科夫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亲爱的赵,别忘了,我们是朋友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处境是绝对安全的,不用担心。”
尽管他的承诺让赵启明心里舒服多了,但奸商不是傻子,显而易见,这里面还有阴谋:“契契科夫先生,虽然我们之间有过一个协议,但现在已经完成,就差结清账目了。而且我只是个生意人,不想被你牵扯进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契契科夫答道:“赵,我想你可能还不太明白。自从上次你和我们之间有了那个协议之后,就已经牵扯进来了。”
赵启明愣住了:“你上次地协议已经结束了,我回到香港就可以耙那笔钱转给你,从此以后咱们互不相久”
契契科夫的声音一沉,恳切的说道:“赵,我和我地朋友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