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忘情山水,再去寻访一些昔日故交,谈些旧事新闻,也是人生一大乐趣。”罗坤笑道:“与师父在一起,见识日广,又休闲自在,无拘无束,实是神仙般的日子。”谷司晨笑道:“你我性情相合,乐于游走四方,也是投缘。不过你风华正茂,正值年轻有为时,须做一番大事业,有机会师父为你寻一个好去处。”罗坤道:“大事业徒儿做不来的,今生今世但随了师父去,永远侍候您老人家吧。”谷司晨摇摇头道:“你是有过奇遇的人,岂能如为师这般闲耗光阴,师父愿意,恐怕天也不愿意,会惩罚我这个误了大才之人的。”罗坤笑道:“哪里会呢跟了师父这几年,在天下间施药医病,活人无数;除暴安良,扶危济困,也算是替天行道,做了大好事,弟子已是心满意足了。”谷司晨闻之,含笑不语。
师徒二人来到一座府第门前,门两侧站着四名大汉,门牌上有着六合的字样,自有一些帮会的气势。谷司晨走上前,对一名大汉拱手一礼道:“烦请这位好汉通禀一声赵响空香主,就说有一位故人来访。”那大汉打量了一番谷司晨、罗坤二人,道声“稍等”,便进去了。时间不大,门内走出一位精壮的汉子,忽见了谷司晨,不由惊喜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药王先生到了,稀客稀客”谷司晨一拱手道:“赵老弟,多年不见,一向可好”赵响空笑迎道:“还不是老样子,哪里有药王先生这般清闲自在。”谷司晨一笑,引见了罗坤道:“这是小徒罗”未等谷司晨说完,赵响空却接过来道:“他是叫罗坤对不对”药王师徒闻之一怔,谷司晨诧异道:“赵老弟,你我多年不见,何以得知小徒的姓名”赵响空道:“这里不便叙话,请里面详谈。”随请了谷司晨、罗坤进了府内。
待于厅中落了座,有仆人献上茶来,赵响空请药王师徒用了,随后道:“谷兄与这位罗坤贤侄,可与关东绿林中有名的人物大力弓王弓长久相识”谷司晨、罗坤二人闻之,惊异得互望了一眼,谷司晨讶道:“赵贤弟,你远在广东,如何知道得这般详细”赵响空道:“前些日子,我六合堂广东第七十四分堂的刘石柱堂主,接到连总堂主的命令,说是让天下各分堂的弟兄们帮助关东好汉找两个人。我接到刘堂主的信函后,竟发现是寻找谷兄和令徒罗坤的。”谷司晨闻之,似有所悟道:“怪不得如此,原来是关东的弓寨主托请贵六合堂寻我们,这般急着寻我师徒二人,不惜借用六合堂的力量,有何要事”赵响空道:“说是弓长久的女儿弓大小姐已进了关内,到中原来了。”谷司晨闻之笑道:“谷某明白了,这哪里是寻我,原来是找小徒罗坤的。”
罗坤一旁惊道:“师父,那弓英儿何以如此缠人竟然找到中原来了。”谷司晨笑道:“有一件事,为师暂不对你说,到时候你自会知晓。”罗坤一时摸不着头脑,自语道:“能会有什么事莫非弓姑娘的旧病又犯了,寻我去给她运功医治”
谷司晨这时又问赵响空道:“弓长久是关东绿林的总瓢把子,从来不涉及关内中原事,贵六合堂怎么会与他们有联系又花这般力气,为他们满天下找人”赵响空道:“在总堂主给我们的命令上说,大力弓王弓长久要率关东众好汉搬家入关。”谷司晨、罗坤二人闻之,各是吃了一惊,谷司晨诧异道:“弓长久在关东势力颇大,何以入关问鼎中原”
赵响空道:“听说辽东女真人的势力日益强盛,不但对我边关造成威胁,还想吞并弓长久的各山山寨人马,以消除关东的地方独疗力,来加强他们女真人的力量,将来图并吞大明天下。那弓长久倒是一位英雄好汉,不愿受他人役使,但又担心若是不服从,打杀起来,敌不住女真人的几十万铁骑。为了保存力量,弓长久便派人入关联系上了六合堂,以图加盟,共成江湖事业。”谷司晨闻之,点头赞叹道:“原来如此,弓长久不愧为是关东绿林的头领,更是一位有见识的英雄好汉,率众入关加盟六合堂,而不另立门户,实是英明之举。”赵响空道:“不错,我们的连总堂主对关东好汉们的如此义举,十分赞赏和高兴,已经亲自与弓长久派来的人联系上了,商议具体加盟事宜。”谷司晨笑道:“如此一来,六合堂更是如日中天,天下间的任何江湖势力都不敢望及六合堂项背了。”
赵响空又道:“不知何故,总堂主在发布寻找你师徒命令的同时,又令我六合堂广东各分堂召集好手北调,俱悉天下各处分堂也是如此。”谷司晨闻之一怔,不由沉吟道:“召集好手北调是了,弓寨主率众入关加盟六合堂,如此兴师动众,势必引起女真人的警觉,六合堂是在准备力量,届时万一有变,也好接应关东好汉。”赵响空道:“可能是这个缘故,我们广东分堂已经挑选精英,今日走了一批,过两日,你师徒二人就随赵某同下批人手北上吧,以让总堂主放心,关外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谷司晨点头道:“这样也好。”
罗坤念着弓英儿会来缠他,麻烦得很,便道:“师父,那是他们两家的事,我们还是不去的好。”谷司晨道:“坤儿,切不可这般说,弓寨主是义气中人,弓姑娘更是性情中人,此番托请六合堂满天下寻你,可见对你情义深厚。并且,弓寨主这次拔寨率众入关,加盟六合堂,当不会一番顺利了,你我此去,虽帮不上什么大忙,也助些微薄之力吧,以尽故人之情。”罗坤见师父去意已决,便自道:“也罢,依了师父就是。”
赵响空随即把寻着药王师徒的消息通知了本堂堂主刘石柱,刘石柱闻之大喜,命赵响空与另外两名香主带了第二批人手,于两日后,陪同药王师徒启程北上。
再说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护了曲良仪一路行来,进入了江苏,经新沂走沭阳,这日便已到了淮阴地面。曲宁儿见已到了家乡,欢喜非常,从车窗探出头来,对方国涣道:“方公子,顺这条大路再走半天就到曲家集,快到家了。”说着,忽然坐于车内大哭起来。方国涣惊讶道:“就要到家了,何以这般伤心”曲宁儿哽咽道:“我与主人出来时好好的,如今才过了半年多,主人就得了这种怪病,落得这般境地,用车子载了回来,我我如何向主母与二爷、三爷交待”说完,又大哭不止。方国涣沉默一回,安慰道:“事出意外,这也怪你不得,你自家已尽了心力,到了地方,我自会向曲先生的家里人解释一切的,其实也够难为你的了。”曲宁儿这才慢慢止了哭泣。
卜元这时道:“好歹把曲先生平安送到家了,但不知曲先生的家里人一下子能不能接受得了这种残酷打击”方国涣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到时候尽量解释吧。”卜元道:“就怕解释得不清楚,棋上也能把人害成这般模样,别再惹得曲先生的家人误会我等,生些不必要的麻烦。”方国涣道:“不至如此,曲先生清雅不俗,家中必都是知书达礼之人,我们千里护送曲先生还乡返家,路途上历经凶险,其家人能理解我们的这一番苦心,就足矣了”
吕竹风一旁道:“二位哥哥大仁大义,人家必会千恩万谢的,倘若二位哥哥遭人家误会怪怒,我们再把曲先生送回京城就是了。”卜元闻之笑道:“我等费了这般力气,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把曲先生送到了家,哪里有再送回去的道理如果曲先生的家里人见到曲先生落成这般模样,拒之门外而不理,你方大哥说不定还会买座宅院子与曲先生住哩”方国涣道:“你二人倒也能说笑,不管怎样,能把曲先生安全送到家,我们自当心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