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号与“海浪”号两船,除了底仓外,顶仓又分三层,各有房间数十,洁净整齐,犹如精舍。每艘船上又备了十几只小船,以备浅滩上岸和应急之用。在底仓,众人见仓底有一处大水槽,上面横列了数排木制机轮,唐子青介绍道:“这是踏轮,在它的底下,也就是船底,又有十余排大木轮,只要踏动一排踏轮,因机械连动之力,自可带动船底的三排木轮,无风或逆风时,便可驱船而进,七八人操作,可胜几十名水手划桨之功,不但省人力,而且船行尤速。”众人闻之,惊奇赞叹不已。
众人在船上一路观来,见那厅堂华丽悉备,厨厕洁净俱全,如豪宅一般,各自欣然。观览了一番,赵琛等人复又到了船板上。曾子平指了两旁立着的百余名水手对赵琛道:“这些水手多从附近的渔民中招募而来,都是些善水健峪忠厚之人,闻赵兄造船出海贸易,无不勇跃。还有些是从赵兄商船上的水手中,挑选精拣者调用了来。”
赵琛闻之,点头赞许道:“子平兄遣人调度,不亚于宋旅扬的。”曾子平笑道:“此乃小事,岂能和宋先生的大才相比。”宋旅扬在后面闻之,笑了笑。阮方这时见船头船尾各竖了几尊火炮,上前拍了拍道:“若在战船上,却也无用,安在此船上,仅能吓些小贼而唬不了大盗的。”
赵琛闻之笑道:“这要靠阮壮士易手变其威力了,坚船还需利炮的。”阮方道:“若把寻常火药换了去,便能增其火势的。”赵琛道:“一切就与阮壮士看着办罢,只要是防卫上的需要,言无不从。”阮方笑道:“阮某这次是有备而来,专门对付海盗的,这方面但请赵先生不要顾虑的。”赵琛闻之喜道:“阮壮士既有此言,此番出海的风险可去大半了。”
方国涣、卜元初临海船,自感新鲜,便四下走去闲看。这时,忽听有人唤道:“方公子,别来无恙”方国涣闻声,回身看时不觉一怔,只见那木各庄的庄主木卉站在那里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旁边站着的是那个不拘言笑的葛郎宁。
方国涣惊讶道:“木姑娘,你如何也在这海船上”木卉笑应道:“方公子能上这海船,本姑娘如何就上不得”
这时,赵明风一旁走过来,见此情形惊讶道:“怎么方贤弟与木庄主相识吗”木卉笑道:“我倒与方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不巧今日又在这海船上遇到了。”
方国涣惑然道:“赵兄,这是怎么回事”赵明风道:“这位木各庄的庄主木卉姑娘此番搭乘海船是出海寻父的。”
木卉道:“家父十年前乘海船出海经商,至今未归,杳无音信,思父心切故搭此海船前往南洋诸国,觅查父踪,承蒙赵先生应允,有幸出海一行。”说完,神色间自有些感伤。
赵明风道:“木庄主经熟人引见,且出千金作为此番出海之资。本来海船上不便载有女客,家父念木庄主孝心可嘉,故应了此事,特备出两处船仓与她主仆十余人用。”
木卉此时狡黠地一笑道:“有幸同行,日后还要请教方公子高棋。”方国涣疑虑之余,道声“不敢当”随与卜元别去,将木卉冷落在了那里,乃是方国涣觉得那木卉此番出现在海船上似乎别有他图,出海寻父不过是个借口。
赵明风见方国涣冷别而去,不解其故,便对那处在尴尬境地的木卉,讪讪笑道:“木庄主刚上船来,不如随我四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罢。”木卉忙道:“也了。”神情颇不自然。
卜元见方国涣对那木卉态度上有些冷淡,便道:“贤弟,那位木姑娘可是得罪过你”方国涣道:“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她今番出现在海船上,不那么简单的。”随将昔日木各庄的情形叙述了一遍。
卜元闻之惊讶道:“她一介女子,何以强要学贤弟棋道化兵的本事出海寻父当属乌有,乃是冲贤弟来的。”方国涣道:“此女子颇为古怪,日后莫理会她就是了。”
赵琛随后率了众人在“太玄”号的正仓内坐了,此仓依议事厅所造,可容五六十人。曾子平这时对赵琛道:“此次出海所邀请的人这两日就能都到齐了,五六日内便可赵航了。”
赵琛点了点头道:“很好,这次出海邀请了很多能人异士,是为了照顾各方面的。对了,出海贸易的货物是否也备得齐全”
第三部棋定昆仑 第八十四回 群英出海 2
曾子平道:“各种货物都已储于货仓内,茶水酒食也准备的丰足。就以此次所带的货物而言,海上沿途贸易当能获大利的,虽不抵此次出海的全部开销,但是做得好了,也能偿其一部分的。”赵琛笑道:“闻海外贸易,常常能有几十倍的利息,故而有人舍了性命抢着做,专营此道。此番出海为免白走一遭,也自载了些货物同行,然而赵某之意也不在此,只要顺利去、平安归就足矣了。”
许九公一旁道:“赵先生此番造船亲自出海,不比寻常,有几个旧识想配些货物搭船同行,被老夫辞了,想是赵先生此行别有它意的。”赵琛笑道:“赵某邀各位同行,是想各方面有个保障,此番出海,但沿郑和当年的海上之路走一回,且做回海客,探次险罢,看看这世界有多大,是否有个尽头,主要的是想展现一回自家多年来的航海心愿。”
许九公闻之笑道:“赵先生富甲神州,却有此闲情逸志。老夫在这海上跑了七十多年,所见异闻奇事,数不胜数,然而并没有把这海上走遍,方知海面之大,是无穷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