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移动靶也基本上不带跑的。要从中挑出五个人来,说简单也简单,闭上眼睛,乱抓一把也能抓出来。可说难也蛮难的,各人的射击精度都差不多,这就要看狙击意识和大局观念了,射手的性格也很重要。向刘二这么冲动的性格,是绝对不能担当狙击手的。
孙戈领着自己的队员分散地布置在六个不同的阵地里,这些地方要么是屋顶,要么是联通地道的井口。他们的枪口下,或者能窥视整个南面阵地,或者能扼守住主要的进出要道。
刘二看着房顶上的顾平朝自己打了个隐蔽的手势,知道鬼子就要进攻了,于是“呸”地一声,将嘴角含着的烟头吐在了地上,然后一把抽出了腰间挂着的驳壳枪:“平子,分头行动
“早就等着呢”顾平郑重地点点头,朝后一挥手:“三、四组,跟着我”
空中忽然传来炮弹的尖啸声,通红的金属撕开了凛冽的寒风,“嗽嗽”地扑向了南面的房屋群。
“隐蔽”刘二一缩身子,整个人坠进了地道。一二组的其余七个弟兄纷纷找掩护,土坎、墙角、地道都是既有的防护工事。十余门步兵炮用来野战攻坚,作用毕竟有限。想以它们作为火力覆盖的工具明显数量不足。可是在三十年代末的中国,房屋一般都是土质。一炮轰上去,也都斑斑驳驳地轰然倒下。
刘二刚缩进地道,脑袋上就爆开了。整个地道在剧烈的爆炸声中摇摇晃晃,顶部的泥土“扑飒飒”地落了刘二一头,细小的石子打在钢盔上“叮当”乱响。爆炸过后,地道里腾起来的灰尘让人立刻失去了视线,油灯被震灭了,呈现在刘二眼前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这颗落在地道上方的炮弹没有直接把地道炸穿,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火力准备持续进行着。
屋顶上负责观察的孙戈的头皮一阵发麻,他能看到远处鬼子的炮兵阵地上一阵阵腾起的硝烟,也能看到通红的炮弹扑面而来。整个南面阵地尽收眼底,到处都在爆闪着炮弹爆炸的绚丽火光。几轮炮击下来,多处房屋已经被夷为平地。就他自己栖身之处,也被粗长的炮弹洞穿。强劲的冲击波一再肆虐这脆弱的建筑,再这样下去,阻击分队就要在废墟里和鬼子过招了
鬼子始终还是没有再继续“浪费”炮弹,十分钟速射过后,炮兵分队偃旗息鼓了。炮手们在一声令下之后,开始拖着“拖把”往复地清理着炮膛内残留的火药渣。
松下战刀一挥,守备大队的刺刀阵开始慢慢地逼近还在冒着滚滚浓烟的南面阵地。
刘二感觉到身体的震颤已经渐渐消失,连忙推开了地道口压下的一摞树杆和枝条。原本矗立在地道口旁边的一棵参天白杨树,被拦腰炸成了两截。
“上阵地”
孙戈一把掀开身上的厚棉被,“哗啦”一声拉开了枪栓。
等刘二灰头土脸的爬出地道口的时候,一、二组的弟兄们已经开始布置防线。两个机枪手带着自己的装备按照先前的部署,分别找到了自己的阵地,然后掩护着扛着子弹箱的副机枪手上了屋顶。
刘二在心里默默地数了一遍人数,还好鬼子的这次火力准备没有对一、二组造成威胁,至少现在还没出现战斗减员。
两个组负责扼守住村口要道,鬼子要想直接进村,就必须走这条路。东面是一片麦地,在麦苗还没膝盖高的时节,这里就是一片开阔地,除非鬼子的脑袋生锈了,否则绝对不可能把进攻部队暴露在一片平地上。而如果绕到北面,那就不是刘二所能管辖的范围了,许大虎的掷弹筒和重机枪绝对不是摆设。
刘二听见哨音,转头看去,房顶上的孙戈对着他在狂打手势
“村口”、“一个中队”、“密集队形”
卷十 冀西一只虎 第十一章 狗咬狗
小的们,生意上门了”
刘二用驳壳枪顶了顶脑袋上的钢盔,大声地吩咐到:“把鬼子放进来,关门打狗。没有我的命令,谁他娘的都不许开枪”
弟兄们都是战场上的老油条,伏击阵地的老痞子。谁都明白,把敌人放地越近,鬼子的远程火力就失去了作用。他们一个个地都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只留出一截截乌黑的枪管暴露在空气中。一双双毫不斜视的眼睛穿过瞄准基线,死死地瞄准了敌人即将到达的村口。
三四组突前接敌,他们部署在离村口不到五十米远的两幢房子里。土路在这里弯了一个不大的弯,对面的几座土房刚好能挡住小鬼子重机枪手的视线。
松下挥舞着战刀走在了散兵线的最前面,在昨天夜里的激战中,他的三个中队长一个战死,两个重伤,现在能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的,只剩下了几个小队长和军曹。
距离两百米,游击队没有开枪,除了滚滚的浓烟之外,南庄仿佛陷入了一片沉寂。
距离一百米,游击队依然没有开枪,除了熊熊烈火“噼啪”燃烧着的声音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
游击队放弃了南面的阵地
很快,千疮百孔的房屋就尽显眼前,密集而清晰的弹痕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皇军在南庄外围阵地上投入的火力强度。此刻的村口有几个不算很深地弹坑,还在袅袅地往上升腾着青烟。
“停止前进”松下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广本小队进发”
“哈依”
广本军曹倒是毫不犹豫。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左路四五十个鬼子兵在他地带领下快速地接近村口。松下根本就不相信敌人会轻易地放弃这个最后的阵地,说不定游击队就在前面设置了一个陷阱,等着他去钻
松下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夜地苦战换来的到底是什么,全看这一仗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