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淮南中尉突然下令全城戒严。我看到李敢率着几百名他从长安带来的屯骑军冲入淮南王府,并将附近的街道全部封锁。”
上当了调虎离山,自己被李敢结结实实算计了
霍去病的剑眉一挑,露出森寒杀机。
金峨郡主讶异道:“李敢他想干什么”
“你说呢”霍去病的表情异乎寻常的冷静:“金峨郡主,你来寿春真是为了看望世子妃”
“走,我们赶快回寿春”金峨郡主脚尖一点跃上坐骑:“我要当面问李敢”
“那是你的事”霍去病催动锆龙风驭腾空飞起,越过林梢向寿春方向掠去。
“主人,等等老奴”骷髅头慌忙叫道,身速竟比锆龙风驭更快,一溜烟钻进了霍去病的袖兜里。
“刘陵在哪里”霍去病眼里闪着可怕的火焰。
“在淮南王府,今早老奴亲眼看见她的马车驶入府门。”
霍去病飞过寿春城垣,只见一条条街巷上兵士密布,到处都被摆放上了路障,街上已看不到一个行人的影子。
“呼”他俯冲进淮南王府,守在王府大殿前的侍卫早已换成了屯骑军的人,纷纷惊喝道:“什么人”
“砰”霍去病用右脚踹飞一名冲上来的屯骑军,左手五指锁紧另一名屯骑军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恶狠狠问道:“郡主刘陵在什么地方”
“在、在”那名屯骑军拼命喘气,说不出话,只好向西一指。
“文毓阁”霍去病的手指微微一松。
“是、是文毓阁”屯骑军这才说出了完整的第一句话,嘴里的舌头直往外伸。
“砰”霍去病一把将他丢出,撞翻了一群正向自己冲来的屯骑军后腾身再起。
刚闯到文毓阁前,一排盔明甲亮的屯骑军便迎了上来,大声喝道:“站住”
“喀喇喇”饮雪魔刀气吞万里如虎,一刀之下十几柄长枪断成两截。
“啊”在一阵惊呼声里,霍去病拳打脚踢,将阻挡在自己面前的屯骑军揍的或临空抛飞,或就地软倒,露出文毓阁紧锁的大门。
“喀”他劈断门锁刚准备闯入,身后罡风汹涌,有人凌空一掌拍落。
霍去病向门内侧闪,挥刀反削来人的肩膀。
袭击者是一名中年军官,左掌打空后右手的长枪一抖,点向饮雪魔刀。
他的招式套路和在林中偷袭自己的那个年轻人一模一样
霍去病往阁内再退,饮雪魔刀自然而然和对方的长枪飞速拉开了距离。
中年军官步步进逼,追入文毓阁,双手握长枪挑向霍去病胸膛。
“轰”从霍去病的袖袂中毫无征兆地爆射出一束乌光,将中年军官的长枪轰得碎裂成寸,仅余下手里握着的一截不到两尺的枪柄。
霍去病挥臂掷刀,一式“元戎歌吹”风驰电掣飞旋向中年军官。
“噗”中年军官迫不得已举掌招架,犀利的刀锋削断他的胳膊,又飞回霍去病的手中。
霍去病看也不看疼得几欲昏厥的中年军官一眼,飞身上楼。
两名刘陵的侍女,正坐在二楼的过道中惊惶失措地啼哭,听到动静愕然抬头。
“郡主呢”霍去病提刀冲进过道,往日漫不经心的神情荡然无存,犹如一尊浑身浴血的凶神恶煞。
“郡主在屋里”一名侍女抽泣着哀求说:“霍将军,救救我们”
“待在这儿”霍去病踢开房门,就看见刘陵神态安详地端坐在桌边。
“你来了”刘陵投向霍去病的眼神里既没有惊恐,也没有喜悦,淡淡一笑说:“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我带你走”霍去病大步走到刘陵面前:“王爷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应该也被李敢软禁了起来。”刘陵回答说:“刘彻终于还是抢先对我们动手了。原本今天早上,我还打算和父王商量暂缓举兵的事。没想到,他却迫不及待地派来李敢,要将淮南王族赶尽杀绝。”
这时楼梯声响,大批屯骑军冲到门外,望着杀气凛凛的霍去病却迟疑着不敢进来。
刘陵问道:“还记得我大哥的长子刘建么这小子逃到了长安,秘密向刘彻上书举报父王谋反的事情。刘彻便以金峨郡主探亲为借口,派李敢会同淮南中尉平乱。”
“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的大哥要杀二哥,如今侄儿又要杀死亲叔叔”她忽然神经质般咯咯轻笑起来:“杀吧,杀吧,杀到最后让刘氏皇族一个不剩,那就消停了”
说着,刘陵的眼中涌出泪水,神态也渐渐变得有些癫狂失控:“看啊,这就是帝王家的亲情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了你什么骨肉情深,什么血浓于水,全是哄人的”
“先离开这里。”霍去病瞟了瞟外面剑拔弩张的屯骑军,就像看着一堆废柴。
“晚了,看见桌上的空杯吧”刘陵又是“咯”地一笑,指向桌面说道:“刚才里面装的是鹤顶红,在你赶到之前,李敢已经将它们一口口灌进了我的嘴里。”
“他不是田玢的人么”霍去病一震,手背上的青筋像怒龙般跃动。
晚了,他的确来得太晚一着失算,满盘皆输。李敢的心机和魄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料想他既无法阻止,更无法挽回。
“他不属于任何人,永远只忠于自己。”刘陵怨毒冷笑说:“我知道他太多见不得光的秘密,是不可能活着走到长安的。”
一线黑色的血丝从她的嘴角流淌下来,刘陵颤抖着软倒在霍去病怀里。
“终于解脱了,可惜尘世匆匆。”刘陵压抑着痛色,咬紧牙关道:“小霍,答应我一件事”
霍去病用九阳龙罡为她迫毒。然而毒素早已渗入血液,腐蚀了内脏,他所能做的,仅仅是减轻刘陵的痛苦,延缓她的死亡。
“替我杀了李敢”刘陵灰白的玉容现出一缕刻骨铭心的仇恨。
“好,我答应你。”霍去病握紧她冰凉的纤手,低声回答。没有犹豫,更没有为难。
怀中刘陵身体停止了颤抖,脸上泪水未干,兀自烙印着深深的恨与憾。
霍去病伸手缓缓阖上她的眼睛,表情说不出是悲哀还是惋惜这位曾经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皇室郡主就这样去了,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