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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9(1 / 2)

中生智,脱手甩出一柄裂魂鬼斧掷向颜海。

“铿”坐在颜海身前的玄甲骑士举枪震开巨斧,催动魔鵰冉冉升空。

精疲力竭的巴鲁露出咧开大嘴露出胜利者的笑容,鲁鹏气呼呼转过身瞪视这个令自己功败垂成的匈奴壮汉,就见巴鲁坐在地上用讥嘲和轻蔑的眼神盯着自己,笑声逐渐微弱,猛然“噗”地仰天喷出一蓬血雾朝后摔倒。

原来他的胸骨早被鲁鹏的巨力撞断,伤及内脏,全凭着一口血气之勇才支撑到现在。眼见颜海安然无恙地驾鵰远去,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目。

“好汉呀”望着巴鲁遍体鳞伤的尸首,鲁鹏的怒气一下消失,遗憾地摇摇头,目光触到不远处那面兀自耸立着的匈奴王旌。

只好退而求其次了。他翻身上了青云骢,不断燃烧体内鼓荡呼吼的热血,挥舞仅剩的那柄裂魂鬼斧,朝着王旌杀去。

在围绕王旌的方圆数丈内,二十多名匈奴战士正拼死抵挡着汉军如潮的攻势。

“呜─”斜刺里突然射来一支火矢,正钉在王旌上。王旌瞬间燃着,四周的大汉将士欢声雷动,攻得更猛。

一名守在旗下身穿萨满袍服的匈奴善水师,不顾一柄刺入自己体内的长枪,用尽最后的力量向上打出一道蓝色冰光,王旌上的火焰登时熄灭。

这时鲁鹏到了,裂魂鬼斧劈翻一名匈奴百骑长杀入了战团中,王旌已然触手可及。

然而又是两名匈奴骑士悍不畏死地迎了上来,他们的弯刀早已卷刃,几乎是在用血肉之躯阻挡鲁鹏砍向旗杆的裂魂鬼斧。

他们叫喊着汉军听不懂的匈奴语,脸上的神情或者悲壮或者愤怒,但没有一个人流露出畏惧与犹豫。他们无视战友的死亡,也无视自己的生命,死死守护着身后高耸的那杆象征匈奴军威的王旌

“好凶悍的匈奴蛮子”高凡的心里也不禁升起一丝敬意,挥手射出一道白虹追日替鲁鹏解决了一名匈奴骑士。

“噗”鲁鹏劈翻剩下的一个,挥斧砍向粗重的旗杆。就在巨斧即将劈中旗杆的剎那,一名身负重伤的匈奴军官奋不顾身从马背上跃起,腾空抱住旗杆,用自己的背脊迎上劈来的裂魂鬼斧。

“噗”鲁鹏收手不及,斧刃深深切入匈奴军官的身躯。鲜血迸溅了他一身,然而对方仍旧牢牢抱住旗杆不肯松手,即使已经气绝身亡

“嘎吱吱─”王旌一阵晃动,穿透匈奴军官身体的裂魂鬼斧还是劈中了旗杆。

“让我来”郭成拍马赶到,横枪运劲向旗杆一扫。“啪”旗杆彻底折断,缓缓而轰然地向地上倾倒。

“万岁”

数千汉军齐声吶喊欢呼,满是鲜血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飕”一支冷箭从高空中拉出迅捷的圆弧,斜斜插入鲁鹏的背心。

鲁鹏怒啸回头,只见百步开外,一名坐在战马上的匈奴射手正收起魔弓,拨马后撤。他的毡帽边斜插着四支红色羽毛,显然是一名四羽射鵰手。

射鵰手不是匈奴人的军职,而是一种神射手的荣誉象征。要成为一名四羽射鵰手,便必须拥有在黑夜的奔马上射中一头高空中被惊起的大雁右眼的技艺。

鲁鹏怒吼策马想追赶那名四羽射鵰手,可全身迅速传遍一种麻痹感,让他一下失去意识翻身掉落马下。

“老鲁”高凡冲到鲁鹏身边,将他抱入怀中,却不敢拔出那支魔箭。褪下鲁鹏的甲胄,黑黝黝的后背上,肌肤的颜色已转成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汩汩的黑血从伤口流淌出来,好似墨汁般浓稠。

“鲁鹏”霍去病舒展锆龙风驭临空飞到,赶紧伸手封住鲁鹏伤口附近的穴道。

鲁鹏毫无知觉,那支射入致命部位的毒箭像一道催命符,在飞速蚕食着他的生命。

“箭上有狼毒”高凡的声音带着哭腔,极力将真气输入鲁鹏的体内,帮助他延缓毒气向五脏六腑内的扩散。

狼毒这是匈奴射手特制的一种剧毒,而且每人的配方不尽相同。由于原料极为珍贵,等闲情况下绝不会轻易使用。如今即使魔箭本身要不了鲁鹏的性命,渗入体内的狼毒也会让他活不过三天

霍去病锐利的目光一闪,看见箭杆上烙有两个极小的烫金匈奴文字─折鹰

“照顾老鲁”听到霍去病的吩咐,高凡愕然抬头时,只见他已飘飞上茫茫夜空。

这时,不远处几名守护王旌的匈奴战士齐声发出苍劲如狼的嚎叫。

“投降不杀”明明知道无济于事,郭成还是向着几个匈奴战士用匈奴语大叫。

在千百汉军的包围中,匈奴战士置若罔闻地横过弯刀,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汉军在各自主将的率领下分路追击逃遁的匈奴人,耀眼的火光如同身体里流出的血色,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也映红了今夜的苍穹。

天亮了。

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地平线喷薄而出,洒下万丈光芒。

战场上滚滚的烽火硝烟渐渐淡去,但空气里依旧飘浮着强烈刺鼻的焦糊味道。

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染红了每一寸的土地。卫青骑在踏云神驹上,巡视着大战过后的沙场,身后是那轮缓缓升起的太阳和无数将士的尸骨。

这一战汉军大获全胜,捕获匈奴小王十余人,男女民众一万五千多人,牲畜数千上万头。右贤王颜海的军事力量遭受惨重打击,仅在百余亲卫的保护下藉助玄甲鵰骑才侥幸逃脱,连王旌也成了汉军的战利品。

然而一将功成万骨枯,卫青殊无欢喜之情。忽然他看到两名汉军士兵抬着一具尸首从身前走过,立刻叫道:“等一等”

士兵停下,卫青下了马走到近前低头审视死者的脸庞。他认识他─胶州臧天放。

恍惚中,他彷佛又听到这粗豪汉子憨厚的笑声,看到他扛起那杆长枪大步流星地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去实现自己万户侯的梦想。

而今他的尸体已然冰凉,和那个梦想一起永远地被埋葬在大漠草原中。

替臧天放阖上不肯瞑目的双眼,卫青的眼眶里倏地湿润。

三万铁血男儿高歌出塞,这一番血战之后,又有多少人不能回返故土

这些倒下的战士中,有自己认识的,更多的却是素未谋面的普通士兵。但他们所有的人,一样都有远方的妻儿老小日夜翘首盼归,一样地却将英魂长留斯土。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榖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