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尽是伤感地道。
那汉子却突然动了,像是一阵妖异的黑风,向归泰龙和长生拂了过去,快得难以想象,快得归泰龙和长生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快得便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但归泰龙与长生却感受到了一种抹不去擦不掉也赶不走的杀意正在啃咬着他们的心,他们根本就想不到这个世上会有如此可怕的武功。
杀气、剑气及那可以将人挤成肉饼的气势全部罩了过来。
归泰龙和长生便像是两只按在俎板上的小鸡,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和力量,惟一能做的只有出刀呼喊。
归泰龙与长生的刀都极快,极有霸气,至少叔孙长虹认为这两刀极有分量,他便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能使出这样两刀来。只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个世上的高手竟这么多,高手中的高手似乎也多得可怕,对于一个自负的人来说,这的确是一种悲哀。
归泰龙与长生心中都感到了一阵死去的绝望,感到了那无处不在的剑,便像是死神那悲惨的手,对他们进行轻柔的抚摸。
那无处不在的剑先是进入他们的心中,便像是那汉子所喊的“剑下留人”一般,先由心头升起,然后才让人感觉到他的存在。
归泰龙和长生都已经感觉到那割体的剑气,更清楚那不知道藏在何处的剑可以由他们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刺入他们的要害,甚至是将他们切成无数段,因此,他们惟一可感觉到的只有绝望,便像在做一场噩梦。
“叮”一声极清脆的细响,将归泰龙与长生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天空中的一切都归于平静,那奇异的妖风也不再存在,那汉子依然很稳重地抱着冉长江的躯体,像是从来都未动过一般。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黄海的脸色有些铁青地问道。
“只为了师兄能和我一起回山。”那汉子很坚决地道。
“你是在威胁我”黄海冷冷地道。
“我只是在完成师父交给我的任务”那汉子并不介意地道。
归泰龙和长生不由得都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刚才是黄海救了他,他们更骇然的是那汉子竟然一手抱着百多斤的人,行动依然如此快,招数依然如此可怕。
黄海像是一只极为愤怒的野兽一般,怔怔地盯着那汉子,似有说不出的气恨和愤怒,那汉子并不回避地回望着黄海,眼中神色极为坚决和果断,也隐藏着一股由骨子中透出的狠辣。
风,犀利地吹,长生和归泰龙及叔孙长虹与他的一帮手下全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静得可怕的是这里的气氛,一种让人窒息的气氛,便像是风暴将至前一刻那般。
没有人的呼吸声能够很有节奏,便像是地上旋动的棕色叶子,没有规律地翻动。
黄海与那汉子依然静静地相对,便像是风中的两株巨松,却少了巨松那苍奇和恬静,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难以拔动的紧张,难以冲缓的冷峻。
良久,黄海不禁长长地吸了口气,空气一下子充得无比舒缓,所有的人也全都松了一口气,似乎知道风雨已经是代表过去,不会再一次重发。
“师兄愿意与我一起回山了”那汉子神色微微一喜道。
“但你必须答应我,不可以伤害我的朋友。”黄海果决地道。
“只要师兄愿意同我回山见师父,我可以放过他们。”那汉子喜道。
“老爷子”长生欲言又止地道。
“你回去告诉蔡大哥,这么多年来我黄海对不起他,但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一直会将他当作我最好的兄弟。”黄海望了长生一眼淡然而激愤地道。
“我会的”长生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应道。
黄海扭头怔怔地望着叔孙长虹,冷冷地道:“今日我可以饶你一死,但你叔孙家必须用十万两银子买你平安,少一分都不行,你是愿意死还是愿意破财你看着办吧”
叔孙长虹一看事情大有转机,不由得心里松了一口气,忙点头道:“若是能有活命的机会,相信谁也不会想死”
“那很好,你便跟他们走,叫你手下之人回去报信。十日之内,拿十万两白银到黎城取人,十日未见银子,你便只好认命了。”黄海阴冷地道。
叔孙长虹向那一队人望去,见他们一副惨惨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微微感到一些无奈,但依然沉声道:“你们听到了没有,便将今日这事如实向老祖宗汇报。”
那十几人向黄海和那黑披风的汉子望了一眼,不禁全都点头应道:“属下明白。”
长生缓步行至叔孙长虹的身边,制住他的穴道。
黄海这才扭头向那汉子淡漠地道:“我们走吧”
夜色已经渐深,外面的风很大,吹得整个山村似在哭嚎,让人心头乱乱的。
杨鸿雁忍不住偶尔呻吟两声,在松枝那不算很亮的灯火之下,桌子上一片狼藉,众人像是风卷残云一般连骨头都啃得很干净,每个人都几乎喝得舌头都有些木,凌伯似乎比较清醒一些,而蔡风自然是没事,他与这些人喝酒,根本就不用刻意压住酒意,没有一个人可以喝得过他。
凌跃也喝得舌头有些大大地道:“咱们来商量一下明天怎么去蔚县请人来帮忙。”
“这自然是鸿之去了,鸿之与他们比较熟,只要把张教头的手下搬来七八个人,那几只老虎还不是一件小事。”那比较粗豪的汉子拍着杨鸿之的肩膀大着舌头道。
“乔三说的也是,鸿之与张教头有关系,熟络,只要多给他们一些猎物,说不定可让张教头亲自出马也说不准呢”另一名中年汉子道。
“若是能够请来张教头自然是好,说不准明天或许真的能吃上老虎肉呢”凌跃插口道。
“张教头面子大,架子大,明天若请来张教头,他肯定不会明天便出手,而要等到后天才出手,那岂不是耽误了时间误天日子,我们就要迟出一天猎,那可不易对付着过日子哦。”凌伯提醒道。
“爹,那你明天也不要上山去采药了,那会很危险的。”凌能丽一旁提声道。
“老虎白天出来的次数不多,想来也不碍事。”凌伯安慰道。
“大哥,丫头说得对,你明天便不要上山采药了,反正也不在乎这一两天,等他妈的剥了老虎皮,吃了老虎肉之后,热了身子再去采药也不会迟,对吗”凌跃也提议道。
“可是请张教头也不能白请,他架子大,若不是有什么礼物送给他,他可能不会答应。”杨鸿之担心道。
“我这里还有些药材,明日鸿之带到蔚县惠生堂去卖了,有些钱便给那来帮助的兄弟们,我那里还有两支有两百年气候的老参,给张教头送上一支,相信张教头会答应的。”凌伯淡淡地道。
“如此甚好,这大虫不去,我们的日子可真的会不好过,奶奶的这么好的参真有点舍不得送给那些家伙吃呢”凌跃松了口气道。
“张教头是什么人”蔡风不由得插口问道。
“张教头叫张涛,乃是蔚家的打手,在蔚县有很多人都称他为师父,因此很有些能耐。”凌伯淡淡地道。
“嘿,我亲眼看见张涛一脚把一只大黑狗给踢死,那可真是厉害”吉龙忍不住插口道。
蔡风心头暗笑,问道:“他来能行吗”
“他不行你行啊”杨鸿之攻击道。
“哎,鸿之,蔡兄弟只是担心而已吗”乔三有些看不过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