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陵的手上总不会有出头的日子。想我东胡族宇文部也是一代豪强,我曾祖宇文陵乃后燕驸马都尉玄魏公,便是太祖拔跋珪手中仍拜都敬主,为一代豪杰。而你卫可孤与破六韩拔陵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穷寇而已,处处防着我宇文家,哼,跟着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前途。ot
ot哦,你们是为了前途,我卫可孤似乎没有亏待过你们父子呀,你想当统帅是吗我可以让你挂帅出兵,今日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ot卫可孤平静地道。
ot太迟了,你卫可孤是个聪明人,难道不明白破镜便算能重圆也会有一道裂痕的更何况破镜根本不可能重圆。ot宇文肱冷笑道。
ot你不是要告诉我一个不好的消息吗ot卫可孤转换话题道。
ot不错,我是要告诉你,安抚已经失败了,破六韩拔陵决意要与朝廷一战到底。ot宇文肱淡然道。
ot这不是让你们有一展身手的机会吗ot卫可孤丝毫不感到意外地道。
ot哼,我们才不会傻得与你们一起去送死。ot宇文肱不屑地道。
ot飞鸽传书是谁写的呢ot卫可孤神色有些微变地问道。
ot卫帅大概知道,宇文家与贺拔家乃是生死之交吧ot宇文肱得意地道。
ot武川镇的贺拔岳ot卫可孤有些惊讶地反问道。
ot反正你已是要死之人,我也不妨对你直说,在自道之战时,我儿黑獭便已与崔暹将军有过密商,那当中还有公孙福,公孙福乃是贺拔岳的内侄,怪只怪你当初不该故意派我儿去送死ot宇文肱狠声道。
ot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晚只有宇文泰与公孙福能够活着回来,原来他们竟是与崔暹有过密商。ot卫可孤恍然道。
ot你明白就好,安抚失败的确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但却不是向你们,而是向朝廷,若是拿着你们的人头送给李崇,你猜会是怎样的情况ot宇文肱极为得意地道。
ot哼,始终不过是一个叛徒而已,不忠的走狗,没有一家主人会喜欢。ot卫可孤极为尖刻地骂道。
ot你otot噗ot宇文洛生听至这里哪还不明白宇文肱的意思,他一向相信他的父亲足智多谋,此刻既然已挑明,他也便豁出去了,见卫可孤出言不逊,立刻一脚踢在卫可孤的下巴之上,只痛得卫可孤一声闷哼。
ot哈哈,你不是一个堂堂的大帅吗居然也会有今天,真是意想不到,是吗ot宇文肱得意地笑道。
卫可孤气得猛喷出一口鲜血,却洒在宇文肱的身上。
宇文肱在得意之中,竟未曾防备,被喷了个正着,怒火大炽,但见卫可孤平日不可一世的高傲与气魄,此刻却成如此惨样,心头也不由得一阵寒怆,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笑道:ot生气吗也用不了多久,你便不知道生气了。ot
ot爹,他死了ot宇文洛生惊讶地道。
宇文肱仔细一看,果然卫可孤瞳孔已经放大,这才发现刚才那喷出的一口鲜血之中,有一截咬下的舌头。
ot他咬舌自杀了。ot宇文洛生骇然地道。
ot哼,还算是个人物。ot宇文肱心头微微有一丝敬意地道。
安抚已经失败了,破六韩拔陵根本就不接受安抚,他的行动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出兵了,十万大军攻打平城,对于郦道元,在他的眼中似乎根本看不上,这让朝廷极为震怒,也让许多人更为震怒,但为之担扰的人则更多,战争,苦的不是当局者,而是百姓,已经贫苦不堪的百姓,借战争爬起来的人,他的脚下,便会踩着千万的枯骨,正应了ot一将功成万骨枯ot之语。
没有谁可以改变这种局面,没有人能够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野心家们始终是无情的。
大柳塔神秘之战,天下很快便已传颂开了,十数载未曾出过江湖的蔡伤居然出了手,破六韩拔陵的亲弟弟命丧刀下,不可一世的战将卫可孤居然也命赴黄泉,虽然人们传说卫可孤并不是死于蔡伤的刀下,但却也伤了他。于是蔡伤那一刀被天下的人夸得好神好神,惊天地,泣鬼神,便连蔡伤那在夜空之中浮游的动作,也夸成了仙舞,特别是在军中,更沸沸扬扬地流传着蔡伤那可怕而又可敬的一刀,没有人能够替代这一点。
卫可孤的人头送上了朝中,这样一个不可一世、让朝中闻名心惊的人物,如今连眼睛都未曾闭上。
杀他的人是宇文肱父子,更有贺拔岳父子,只在数天之间,这几个人便已经成了天下闻名的人物了。
满朝欢庆,本来因为破六韩拔陵拒绝安抚,而使朝中之人寝食难安,而此一时却传来如此捷报,真是比打过一场大胜仗犹要让人惊喜。
李崇在这之间早已经向朝中提起借兵柔然之事,这也正是朝中一些王公大臣所想之事,只要能够扑灭起义军,让他们有永远的安详与幸福可享,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这事更得太后大加赞赏,并说这是惟一个能对付破六韩拔陵的方法,只是眼下,派什么人去柔然借兵,却成了一个难题,想要去柔然,必须穿过数千里沙漠,要提防破六韩拔陵的袭击,也要防着各路马贼的攻击,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便是到了柔然,也不一定能让阿那壤出兵。因此,前去借兵之人不仅要武功好,而且要才智过人、胆量足够才行。这样的人又哪里去找呢
蔡伤的心有些发冷,这已是大柳塔之战后的第十六天,半个多月过去了,依然没有等到蔡风的影子,甚至连一点音讯也没有。
五路人马,便是由水路行走,也已由神木转回了府谷,另外三路作掩护的兄弟,几乎是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便回来了,可蔡风呢
没有人知道蔡风是怎么回事,便像是他们十几个人全都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所有的人心中都充满了阴影,明白的人,谁都知道,蔡风的伤到底有多重,半个月对于人的这一生来说,或许极短,但对于一个急于救治的伤者来说,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游四不由得痛恨起自己来,要是他没出那个主意分数路将蔡风送走,或许长生也不会死,蔡风也不会失踪,可是这一刻,却成了这种毫无结果的局面,数百人组成的探查队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带回来了什么消息。军中,飞龙寨,葛家庄,各路的势力全都出动了,依然没有丝毫的结果,蔡风便像空气一般在虚空中消失了。
蔡伤竟似在半个月之中,便苍老了许多,本来仍红润的脸上也显出了皱纹,那青黑的头发出现了灰白之色。
葛荣不断的安慰,可是依然没有多大的用处,崔暹也来看过他,却是来请安,军中之人,无不敬仰蔡伤,不仅仅是因为蔡风,更因为蔡伤乃是军中老前辈,十几年前无敌的大将军。虽然此刻被朝廷当作草寇,但其在军中的威望仍是无人能及,正如他的刀在江湖中一般,否则,也不会有人在去年提出请出蔡伤来做元帅,以击败破六韩拔陵了,可见十几年之中,蔡伤仍深深地烙入人们的心中。
最后一队寻找之人是在大柳塔事件之后的二十五天回来的,此时的天气也变暖和了,四处花草茂盛,已是春天的鼎盛时期,想牧马南下的破六韩拔陵,虽然在丧失了两员虎将之后仍然锐气不减,但许多人都知道,对于起义军的军心,绝对有影响。这一队人没寻到蔡风,却在路上与起义军交上了手,五十人损失了三十多人,但终于还是回来了,拖着疲惫,拖着满身的鲜血,总算闯过了起义军的战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