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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因为那时候只有二十出头的蔡伤千里行过大漠,来找他比掌。

那时候的蔡伤已经是天下闻名的刀客,虽然未尊为“北魏第一刀”,但早已击败了北方所有他找过的高手,也是人们所公认的高手,没有人可以胜得过他,他那神出鬼没又致命的一刀。当然,更没有人明白那一刀为何物,从刀中存活过来的人,只有一个疯子,一个失踪的疯子,那是蔡伤刀下留情之故,所以,那时候的蔡伤被人定格成刀客之中的魔鬼般的人物。

真正见过蔡伤出手的人不多,真正知道蔡伤武功有多深的人也不多。说到蔡伤,人们定会想到刀,可是那次蔡伤却是来比掌,与自认为掌法天下第一的人比掌,的确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那时候的高全生要比蔡伤大三十多岁,也便是多了三十多年的功力,可是高全生绝对不敢小看蔡伤,那时候,天下没有人敢小觑蔡伤,高全生也不能。

那时高全生主动去迎接蔡伤,放下一个绝顶高手、一个武林前辈的身分去迎接蔡伤。

蔡伤很守诺,没用刀,他用的是掌,一种与“修罗火焰掌”相近的掌力,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掌,没有人明白蔡伤究竟是怎么练的。

那一次比试,蔡伤胜了,完完全全靠掌力胜的,连刀把都未曾碰一下,而且高全生的三阴焦脉也给烁伤,这让高全生修养了两个月。那次比试,使高全生知道,这个世界之上并非只有他一个高手,但他仍然不相信世上有一种灵蛇剑法,可以破除他的“灵蛇鞭法”。若说胜过倒也有可能,但他很不服气他师兄的劝说,最后,他却死在自己的鞭下。

谢春辉永远都记得那一刻,那是一个蒙面人,一个苍老的蒙面人,所使的正是蔡新元所使的这种剑法,而高全生所使的正是灵蛇鞭法,结果,他真的死在自己的鞭下,很惨,临死的时候,才呼出“灵蛇剑法”四个字,只可惜,那已经很迟了,人死了一切都无法挽回。那一次关外十魔有四人不在家,只有六人亲睹这一幕,可谁也没有看出“灵蛇剑法”的奥妙,当他们发现门主死在自己的鞭下之时,这六人便立刻联手出击,而“烈焰魔门”的所有弟子也全都出击,可是,谁也没办法留住这个神秘的剑客,只是伤了对方一点皮肉。

开始有人还怀疑这人是失踪了的黄海,可是后来便知道这人绝不是黄海,无论是年龄、作风什么的,都不相同,而此刻,谢春辉面对的也正是当年那让高全生命赴黄泉的剑法,他自然不会再傻得以银蛇鞭攻击,他便退,只好退。

孔无柔与董前进也听说过灵蛇剑法的事,此刻听到谢春辉居然呼出眼前这怪异的剑法便是灵蛇剑法,不由得为谢春辉担心起来。

谢春辉的身子竟迅速地撞上身后的木柱,身子便若怒剑一般倒冲而回,他竟以双腿向木柱之上猛撑,借反冲之力反攻,气势无比的强霸。

大厅之中,立刻便若放置了一个火炉,温度骤然升起。

哈不图从来都未曾见过这种怪现象,也从来都未曾看到过如此精彩而可怕的打斗,便像是在做梦一般。呆愣愣之际,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然后耳畔响起一声狂野的爆响。

当他立稳足之时,才发现他刚才所存的大厅已经若枯败了一般,全部塌倒。

四散冲起的沙尘,更是惊心动魄之极。

“轰”倒塌的房顶若开了花一般,狂冲开一个大洞,两道人影便若两条升天的苍龙,破瓦而出。

赫然正是蔡新元与谢春辉两人,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一阵狂舞,幻化成一道光幕,将老远的生意人与赌钱之人全都吸引了过来。

“呀”蔡新元一声轻啸,身子再一次冲上云霄,整个身子若一只苍鹰,再向谢春辉倒射而回。

人和剑便若一个完整得没有破绽的整体。

“哇”远处的人群传来一阵长长的惊叹,似乎是在为如此精彩的比斗喝彩、加油。

谢春辉的左脚在右脚之上点了一下,身子微微一斜,双掌便若两只巨蝎的大钳,向中间一合,竟奇迹般地夹住了那飞刺而下的长剑,但两条人影也全都若陨石一般飞降。

“嗵”谢春辉的双腿先行着地,那长剑加上蔡新元那下冲的滑力,竟自谢春辉的手上下滑,剑尖只差一点便可以刺中谢春辉仰起的鼻尖。

一点点,便是生死之间,谢春辉的鼻尖冒出了一丝汗意,双目之中充盈着一种狠辣的凶意,嘴角边露出坚定而冷厉的神色。

“叮”蔡新元的长剑竟然断了。

是被谢春辉双掌熔化掉了,那股炙热无比的火劲竟将蔡新元的剑熔断了。

“小心”哈不图紧张得大叫起来。

“轰”“砰”谢春辉的双掌击在蔡新元的双肩之上,而蔡新元那自虚空中坠下的双腿却重重地踢在谢春辉的胸口。

谢春辉的身子若抛出的石头一般,倒跌而出,拖出一阵沙雨,因为刚才他的双腿已深深地陷入地面之下,直埋至膝盖之处,才会使得他无法避开蔡新元的两脚,否则,绝不会是这种局势。

蔡新元在谢春辉闷哼之前,也发出一声惨哼,两人口中的鲜血几乎是在同一刻喷出,他的身子也若纸鸢一般倒飞而出。

众人眼前人影一闪,蔡新元早已被那一直默默不语的老者抱在怀里。

谁也没想到这干瘦得一阵风都能吹倒的老头竟会有这么快的身手,一只手提着酒壶,一只手搂抱着一百多斤的躯体,依然能在空中如此灵活快捷,只让孔无柔和董前进心凉了半截,如此骇人听闻的轻功,的确是世间少有。

那老者极为优雅地落在地上,甚至连沙尘都不曾扬起,一切便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稀奇古怪的迷茫的梦。

孔无柔与董前进根本就无暇多想,迅速地扶起谢春辉,担心地问道:“怎么样,师兄”

谢春辉又轻轻地咳出一小口鲜血,苦涩地笑道:“要不了我的命。”

孔无柔不由得抬头望了那躺在老者怀中的蔡新元一眼,却见那老者居然将手中的酒向蔡新元的口中灌去。

“哇”蔡新元仰头又狂喷出一口带酒的鲜血,脸色竟奇迹般地转为平静,红润而安详,在老者的怀里微微地挣扎了一下。

“现在你在一旁好好地坐一下吧,休息休息,不用多久便会好的。”老者放开蔡新元慈祥地笑了笑道。

“多谢吴叔出手相助。”蔡新元苦涩地笑了笑道。

“应该的。”那老者“哈哈”一笑道。

孔无柔骇然地望着蔡新元缓缓地走到一旁静静地坐下,脸色显得极为安详,他不明白这其中是什么道理,明明蔡新元比谢春辉伤得更重,而且中了谢春辉的修罗火焰掌,怎么会像是一个轻伤者一般可以自己走路呢再看蔡新元那双肩被烧焦的衣服下,两个火烙的痕迹也渐渐淡去,这几乎有点不可能,但却是现实。

那老者似乎极满意,又一次举起酒壶向口中灌酒,根本就没有把孔无柔诸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