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力量驱散心中的恐惧之剑,以解除眼前对手在气势上的压力。
华轮的双手交叉,屈食指,拇指按于食指之上,宝相庄严,却是弥陀定印,而那佛意也在他的手印之上传盛而出,龙象般若正气的确有定神驱除魔咒之功效,就连黄尊者与赤尊者也同时定下了心神,心中那丝恐惧之剑化成一丝淡淡的阴影。
ot好和尚,看来你应该不会让我太过失望ot那人笑了笑,在他的身后忽地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苍老的老头,竟是铁剑门的剑痴,而另一人却是客夜星。
ot会主,这老和尚就交给我们好了ot客夜星望了那宝相庄严的华轮道。
ot哈哈,右护法不用心急,你不是这老和尚的对手,不防将那两个莽和尚扔下船去ot那人淡淡地一笑道,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潇洒,而他正是同心会的会主梦醒,也即是破魔门的门主黄海
黄海那次受了重伤之后,便即回到这艘大船上,在疗伤的同时,对尔朱荣和达摩的武功仔细揣摩推敲,以他的武学境界,要想从中悟出一些什么并不是件难事,而在这一个多月的休养和感悟之中,剑道又向前跨进了一个大大的台阶,这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黄海再向前跨了一小步,与华轮相隔一丈半尺,距离是那么精确,似乎是刻意这般计算。也许,这样一个距离能够以他本身的精神力去感染每一个生命体。
黄海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微微上扬,在灯光之下,仿佛渡上了一层朦胧而温润的白雾,如立于烟雾之中的仙人,不过,却有一柄无形的巨剑在吞吐着锐利无匹的锋芒。
河水仍在流淌,仍在喧响,大船在波浪之中微微带点节奏地起伏着,黄海的身形却融入了夜空中,融入了大自然,水流便似是他体内流淌的血液,大船起伏的节奏却成了他脉搏跳动的频率。
这一刻,人已不存在,水也不存在,夜也不再存在,只有一柄剑,如自河面破出的小荷之尖,如自杨柳树上滴下的露珠,如拔地插天的奇峰,也似连绵起伏的万里山脉。
这哪里是剑而是天,是地,是自然也不,这是人顶天立地摹攀苍穹的人他仍是黄海
黄海依然是黄海,不是梦,不是神,也不是剑,只是他那左手上扬的食指和中指已经收回,那只手缩进了衣袖,好像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
的确,一切都没有发生,可是华轮和黄尊者及赤尊者的额头全都渗出了汗珠。
是啊,一切都没有发生,华轮叹了口气,收起手印,双掌在胸前合十,如刚自轮回中苏醒,对生命的一种虔诚和执着,又似乎悟出了某种佛意,在百劫之中把握了天机,那渗有汗珠的额头下,有些苍白的脸上绽出了半丝幽幽的喜悦。
ot我败了ot华轮虔诚而崇敬地说出了三个字,像是在诵经念佛,是那般平静而认真。
黄海笑了笑,也是十分自然,更有一种轻松惬意的洒脱,但他没有说话,也不必说什么,对于这该做的一切全都简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黄尊者和赤尊者无声,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任何语言都欠缺力量,说出来也无法表达那种意思,就像是禅,只可悟,而不能用语言表达。的确,他们是在悟禅,一种无可攀悟的禅,但他们却从中悟出了一点点东西,哪怕就只那么一点点,也足够让他们感觉到生命的欣喜和快慰,这是一种进步。
华轮认输,他们并不感到意外,华轮所败,并非败在对方的剑下,放眼整个天下,也绝对没有任何剑可以击败一个已达到华轮这种境界的高手,能够败他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意境又可以说是道,是法,是禅那不是任何高手都可以领悟的。剑与术相联,那是凡夫俗子所有,有始有终有限之术;剑与法、与道、与禅相联,那就是无始无终,也才是最上乘的。因此,高手的武功达到一定的程度,他们所在意的不再是局限于术之上,要想有所突破就必须悟道,不再重剑,而是重心重点是在修心,修性,这才能使自己向无限进军,而通向一种异类的世界,或是精神世界,也许那是天道的门扉,而黄海却已经在这种意境中胜了华轮。
他们根本没有交手,而在这种意境中,也就没有交手的必要,精神和意境本就是一种虚无的空洞,可以存在于每一寸空间,抑或是直入对方的思想。
ot我败了,无话可说,阁下可否将名字告知于我ot华轮的语气显得极为客气,再也没有刚开始的那股傲意。
黄海淡淡一笑,悠悠地道:ot本人梦醒,大和尚记好了ot
ot梦醒ot华轮迟疑了一下,才自语道。
ot你们所要追的人,已经向北去了,并不在这艘船上,你们要追就快去,别耽误我的好梦ot黄海有些不耐烦地道。
华轮一愣,这才明白刚才那神秘的蒙面人真的不是这个败他之人,而刚才对方所说之言也并非假话,否则他完全没有必要在取胜之后还要重复这样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如果眼前这神秘莫测的梦醒要杀他们也并不是一件难事,这艘船上绝对不只一个高手,肯定还有许多的高手,如果这些人全都出手的话,他们岂有生还之理因此,黄海根本就没有必要欺骗他们。
ot深夜打扰之处还请多多包涵。ot华轮歉然道。
黄海并不搭腔,只是向客夜星淡淡吩咐道:ot睡吧,早点休息ot说着缓步向船舱之中走去,虎皮披风犹如一片怪异的云彩,在昏暗的灯光下晃了几晃,便被舱门所挡。
黄尊者和赤尊者心头大怔,这人的确有些狂有些傲,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该如何做。
ot走吧。ot华轮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
ot陈楚风ot包向天冷冷地念出三个字。
自城隍庙门口行进来的人竟是棍神陈楚风,而另一人显然有些出乎包向天的意料之外,赫然是蔡念伤
包向天知道眼前的人全都是冲着他来的,遂向蔡宗道:ot这不关你的事ot
陈楚风向蔡宗笑了笑,客气地道:ot小哥,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ot
蔡宗扫了他们一眼,微微有些诧异,他在飞雪楼中见过此老,而且还多亏他阻住了苦心禅,否则,只怕蔡宗那次就会死在苦心禅手中。
ot蔡兄,久闻大名,让在下好生敬仰ot蔡念伤极为客气,也极其热情地向蔡宗一抱拳道。
蔡宗虽然不认识蔡念伤,但见其微微有些像蔡伤,又穿着葛家庄的服饰,禁不住多了几分亲切之感,要知道蔡伤对他有着知遇之恩,而且葛家庄的人似乎对他格外关照,他禁不住想到了蔡风、三子和游四诸人,全都与葛家庄有关,而且十分够朋友,因此,蔡宗打心里对葛家庄的人心存好感。
ot这位兄台太客气了。ot蔡宗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ot蔡兄,今日是我们葛家庄跟包家一些公事,我们希望蔡兄能够袖手旁观,做个看客,可好ot蔡念伤眸子中充满了诚意,极为客气地征求蔡宗的意见,问道。
蔡宗禁不住有些为难了,包向天毕竟刚才出手救过他,而另一面又是对自己极为友好的葛家庄中人,且蔡伤对他有知遇之恩,而蔡伤与葛家庄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实在无从抉择,何况蔡念伤一进来就如此客气地对待他,使他心生一种亲切之感,而此刻又如此客气地征求他的意见,对他可谓是礼敬有加,如果自己不给他们的面子,那也有些不尽人情了,如果给他们面子的话,又违背了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