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站在自己旁边不说,竟然还冲自己笑
朱志镇心想:“他怎么不站别人旁边啊,非站我这儿”汗水顺着额头就淌了下来。
李勒见他“一脸的露珠”,很体贴地小声问道:“我站这儿没事吧”
朱志镇还没回答,忽听小平台上的杨昭问道:“牧州呢宇文牧州在哪里”
大臣们的目光一齐向李勒射去,满大殿上不属于这里的只有一人,就是这个小小校尉了
李勒忙举手道:“臣在这里”
杨昭看到他,点了点头,面含微笑地道:“牧州,你到我这里来,今日朝会就侍立在我的身后,保卫我”
此言一出,满殿大臣齐声哦了起来,声音之齐,犹似事先排练好的一般。
在皇宫外面时,不少大臣自重身份,并未去马车那里围观,必竟象南阳主公那种有热闹非去凑的人,还是少数,象宇文述和齐铁舟就不知道李勒“英勇擒贼”的事迹
所以杨昭一说这话,他们无不惊讶,议论纷纷,都问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宇文述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又怕别人看出他的得意,忙把手中牙板举高,挡住了脸
就感有人在旁拉自己的袖子。扭头一看,还是苏威。就听苏威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有时间啊定个日子带牧州来我家呀”
宇文述还没来得及推托,就听大红地毯的那头也有人低声召唤自己,同样是一名大官,那大官把嗓音压得极低,“宇文大人,你家牧州成亲没呢,我有个小孙女”
宇文述一概不答,把脸绷住,不理大臣们,只看向给自己大大争光的孙子
李勒听杨昭叫他,忙快步上了台阶,站到杨昭的身后,心想:“还好还好,原来太子没把我忘了”
其实杨昭那会把他忘了,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要的就是现在这个议论纷纷的效果,眼睛向刘呈光望去,只见太子冼马正在冲自己挑起一根大拇指
杨昭情知自己做对了,心中也是高兴,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李勒,心想:“宇文世家,终于入我彀中了”
就在这时,一名老太监从殿侧走入,站到龙椅旁边,拖着长音,尖声叫道:“升朝”
钟鼓齐鸣,宫廷乐师们敲起编钟,奏起一曲升平乐,隋炀帝杨广踏乐而出,缓步走向正中的龙椅,老太监微微弯身,做出相扶的动作,请杨广入座。
众大臣一齐跪倒在地,口中山呼万岁李勒也跟着杨昭跪下磕头,心中不住地想:“还好还好,不是三跪九叩,要不然光磕头就得把我磕晕”
杨广坐在龙椅上,一如平常地虚抬了下手,道:“众卿平身”
“谢万岁”众大臣这才起身。
杨广本想说正事,忽然看到太子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事儿可够稀奇的,忍不住问道:“昭儿,你身后的武士是谁”
听杨广问话,李勒只好再次跪倒,回道:“回皇上的话,臣宇文牧州,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昭笑道:“父皇,这就是那日你提起的宇文牧州,听父皇夸他了得之后,儿臣便召他来长谈。一谈之下,果然如父皇所言,此人果然学识不凡,英勇无敌,今日更在宫外立下一件大功劳”
杨广一愣,他早把李勒的那码儿事给忘得干净了,身为大隋皇帝,怎么可能去记一个小人物呢
听杨昭回话,杨广不置可否,只哦了一声,随口问道:“立下什么功劳了啊”心中却想着要去校兵场的事。
杨昭清了清嗓子,大着声音道:“刚才就在宫外,宇文牧州在儿臣的指挥之下,扑灭了一场大阴谋,擒住了两个想要入宫行刺的反贼”
李勒听的一哆嗦,看着杨昭的后背,心想:“他这说什么呢”
刘呈光在下面已是面如土色,心想:“我说殿下呀,你只要随口夸夸宇文牧州就行了,谁要你说这个呀,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呢嘛”
杨广一愣,立时问道:“什么阴谋速速讲与朕听”
杨昭道:“今天是本年的最后一次大朝会,父皇登朝,群臣来拜,咱们大隋朝的重要人物都要集中在皇宫之内”
杨广啪地一拍龙书案,道:“说重点”
杨昭一愣,心想:“父皇怎地这么着急”他忙道:“有两个歹人,想趁大朝会之际进宫行刺父皇,以乱我国本,他们两个在宫外窥探。儿臣见他们行为可疑,便让宇文牧州前去查问,不想只一问,便问出了马脚,他们两个竟然打算逃跑”
李勒挠了挠后脑勺儿,心想:“真是有其妹必有其兄,太子殿下还真是我那公主婶婶的亲哥呀,连这种话他都能说得出来”
“见他们要逃走,儿臣立即命令宇文牧州出手擒拿,牧州果然了得,三招两式之下便将歹人擒住,扑灭了这场叛逆”杨昭说完,象立了一场大功劳似的,看向杨广
谁知,他这番话实在经不起推敲,他老爹只一句就把他给问倒了
杨广问道:“是谁派来的歹人,可曾问清”
这下子杨昭可就答不出了,看了眼下面的大臣,说谁也不行啊,说谁谁都得跟我急呀他顿时就冒出了一身冷汗
李勒看着太子的后脖梗子,太子脸红不红不清楚,但脖子肯定是粗了一圈得,让你胡说八道,牛皮吹破,我看你怎么圆这个谎
太子就是太子,就算他胡言乱语,就算他大吹牛皮,还把牛皮给吹破了,可补牛皮的事儿,自有人替他做
太子冼马刘呈光出班奏道:“审问之事,是由臣做的,那两个歹人并非我京中人氏,而是从瓦岗寨下来的盗匪,这两人凶悍之极,臣刚刚审完,他们便就嚼舌自尽了”
明知欺君是杀头的大罪,可现在骑虎难下,只盼这套说辞能瞒过一时,只要皇帝这时不追究,等大典一起,事情多起来,他自然而然也就忘了
底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谁也没想到太子竟敢当众说谎,更想不到刘呈光还敢替他圆谎,这胆子也太大了
杨昭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中也自后悔,自己学谁不好,偏学妹妹南阳,还好刘呈光机灵
看着儿子,杨广心中暗想:“我立这样一个糊涂的儿子为太子,到底是福还是祸唉,如果当初父皇不废大哥,不立我为太子,也许他还不至于死得那么快昭儿虽然糊涂,却不敢害我这个父皇,我就知足吧”
杨广何等精明,他可绝非一个好骗的人,见太子和刘呈光表情都不自然,便知太子夸大其辞,是在向自己邀功估计皇宫外那两个所谓的歹人,不过是想趁乱偷些东西的小贼,结果被杨昭碰上顺手打死而已
杨广对杀人冒功这种事并不在乎,儿子总归是太子,自己要是当众戳穿他,那他岂不是颜面丢尽不但不能说他的不是,相反还要夸他能干,让他在大臣面前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