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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道术,哪有一丝修道人之风范。周道儿本就是玲珑心肠,原本是被一股修道之念冲昏了头,但时日一多,却越发怀疑起来。

再走了几天周道儿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疑虑,缠着便要学那法术,李欢喜无法,只能在肚子中搜刮了一些货色讲解与他。这李欢喜虽然不学无术,但在玄心宗十余年功夫什么轻身术,空空术类似意念移物的法术之类的小道法却是背了一肚子。当然凭他的修为叫他使个出来倒还不如赶个母猪去爬树来得简单些,但凭他口才,讲解起来却是头头是道。

原本李欢喜还准备了一大堆货色,准备在那周道儿修炼无成的时候可以多编些理由蒙骗过关。但说来也是奇怪,这些对李欢喜来说千难万难的道术,周道儿却往往一听就会。少年人好奇心重,虽然这些法术虽然在修道界中只是一些最浅薄的基本之术,却也让他学的津津有味。

李欢喜肚中背的书着实不少,一路行来,一个背一个自行琢磨进展倒也飞快,见师傅知识如此渊博,周道儿原本一丝疑虑早已慢慢淡去,但苍龙曾教诲到了地头真入了山门才给银子,故此那一堆银子还是牢牢缚在身上始终不肯撒手。

说起周道儿为何有如此悟性,却乃是那仙灵之功。

这仙灵乃仙界神物,人间许多的道术又原本就是仙界所传,日日见那仙人使用,仙灵原本就熟知。仙灵与周道儿合体之后,许多记忆已深刻在周道儿识海深处,只是周道儿还不为所知而已。

此时仙灵虽然还处沉睡之中,但刻在周道儿识海深处的记忆却已是周道儿自有,有这做根底,学这些个浅薄法术自然手到擒来,毫不费力。只可惜那些高深的东西,凭李欢喜在玄心宗的地位也无缘观看,教给周道儿的几乎都是一些初入山门所学小玩意而已。

但在李欢喜如簧妙舌之下,周道儿却已是得意非凡,只道自己已然法术高深。幸好李欢喜倒也有自知之明,一路上严加管束,否则不晓的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会捅出何等纰漏了。

李欢喜心疼银子,这一路却是慢慢徒步行来,茭湖到这鹊山近千里路途,整整花了二人一月时光。幸好周道儿初涉道门,李欢喜又时时吹嘘山门之中怎样华美,眼见心愿得偿心中欢喜,倒也不觉幸苦。可到了这鹊山之中,山路难行,天气偏又炎热异常,李欢喜却反到支撑不住了。

这鹊山原本颇有名声,在古籍中曾有记载:南山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

背后那山便是那招摇山了,眼看苦行月余,此时目标就在前头,周道儿早已兴奋不已,哪里还肯慢慢行去。

玄心别院是非多 〗第二回

见那周道儿非要前行,李欢喜只得点头答应,刚走二步却是哎哟一声,肚疼不已。

等他如厕完毕,偏不巧又被一树桩拐了脚脖子,托沓良久之后天色终于慢慢黯淡了下来,李欢喜暗自松了口气,总算逃过一劫。

鹊山地处南岭以北的湘赣地区,当地气候多变,白天还是艳阳高照,晚上却淅沥下起了小雨。

周道儿坐在一棵槐树下,嘴嘟的老高,一双大眼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身后的树干。

夏天,正是槐树最茂盛的时候,浓密的树叶阻挡了大部分的雨水,树下有一片颇大的干地,地表上许多老树根突出在外,将那地面拱的龟裂了开来,地上一个一个小裂缝有如一张张小嘴,怪异的张开着。

这树有五六丈高,树干只怕有四,五围,上面有一个不大的树洞,此时李欢喜正躲在里面鼾声大作。

周道儿身后,那狍鸮所化的小绵羊正垂头丧气的趴在他脚跟后,浑身那银闪闪的毛儿被雨一浸已经湿透粘在一起,一副狼狈模样。

“师傅,师傅”周道儿大声的叫唤了几声,李欢喜鼾声一止,小眼睛迷迷瞪瞪的睁了开来。

“师傅,你怎么把麦子的地方抢了,搞得麦子被淋成这副模样这这么小的树洞也亏你能钻的进去。你看看我这不都找了干草来了,你干吗非得和麦子抢那么小一个树洞呢”周道儿一面数落,一面拿脚拨了拨身前的一堆枯草,如此雨天,也不知他从何处搞来。

“麦子那么小,一淋雨生病了也怎么是好啊就算没生病它啊,又睡着了,可恶啊”周道儿还没唠叨完,抬眼一看,却发现李欢喜那小眼虽眯着一条缝,鼾声却又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

周道儿叹了一口气,道:“师傅啊,身为仙道中人如此渴睡可非好事,睡中灵觉不醒,委实耽误修行啊。要不徒弟帮你一把怎样。”说罢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意,左手结了个印,右手食指中指一并,口中喃喃做声。

李欢喜在梦中打了个寒颤,却犹自不醒,嘟哝了几声咂巴了几下嘴,继续酣睡。

世间道法众多,最低等的那些只靠手印和咒语就能使出,但此些道法大多只是一些障眼法之类的雕虫小技,只怕也只有唬唬寻常百姓才有些微效用了,李欢喜背给周道儿的大多都是此类法术。

比如他此时使出的结雨术,原本这种道术能召出的那点雨水,最多也就够你解解口渴之用,然到周道儿手中此类道术效用却又不同。

周道儿这一作法,额头似乎有金光一闪,那树洞之中忽然慢慢的冒出水来,一开始还只是沿着树皮往下渗去,到得最后竟然好似喷泉一般。李欢喜顿时浑身一机灵,总算醒了过来,张口欲喊却咕咚咕咚的连灌几口,连忙往外爬了出来。

那树洞黑深深的,月色下,流出的水忽然变成了鲜红的颜色,一股血腥味慢慢飘来。李欢喜大骇,高声呼叫起来:“树妖徒弟徒弟这树里有妖怪”喊了几声却没回音,那树却好像活了起来,也不晓的是风吹的还是怎样,那树枝竟然慢慢往下垂来,李欢喜怔了一怔,惨叫一声连蹦带跳的转身就跑。

周道儿此时却躲在树桠上笑的直打跌,这小子原本就没什么尊师重道的脾性,此时把戏得手自然得意。轻轻拍了几下麦儿的脑袋将它搂在怀里,一运轻身术往下掠去。

忽然,周边树林里响起了声声兽鸣声,好似有许多动物正远离而去,周道儿感到怀内的麦儿使劲挣扎了一下,回首看去,忽然发现那槐树静的可怕,晚风吹过,旁边的树林枝叶摇摆不停,而这槐树却纹丝不动,连树叶都不见拂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