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按住芙蕾拉,一只手去解她的领口,
“兰,兰登”
兰登拂开她遮挡的手,哑声说:“让我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有,伊利沙德没有为难我。”
但是这话丝毫没能让兰登停手。手指抚上光洁的皮肤顿时变得炙热,他的眼神也渐渐热烈起来,沿脖子慢慢吻下去,另只手灵巧解着剩余的衣物。
一瞬间,芙蕾拉想起了伊利沙德对她的侵犯。可是,不一样。兰登的手指温暖有力,慢慢点燃她身体的火焰,他的爱抚让她逐渐晕眩。手腕被捏得微微发疼,她停止下意识的抵抗,轻声说:“兰登,你弄疼我了。”
兰登忽然顿住,缓缓抬起头,倏然覆住她的唇。芙蕾拉慌乱地迎接这粗鲁的吻,升腾起的激情霎时冷却。
他还是在生气。
在心底长长叹一口气,她使劲推兰登,唇齿缠绵的冰凉让她回忆起和伊利沙德间不愉快的强吻。为什么兰登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不愿意听她解释
怒气,在心里丝丝袅绕,她忽然觉得不对劲,这不应该是她的情绪,她是因为不被信任而恼火,可是缠绕的怒意里,竟然有着微微的痛苦。
无能为力的痛苦。
就像兰登的身体,蛮横地拥抱着她,却在轻轻地颤抖。
谢尔曼的话电光火石地滑过,芙蕾拉猛然睁大眼。谢尔曼说过,蒙多哥开战前他们就埋伏在那了,那就是说,阵前拥吻鼓气那一幕也被兰登看到了。
所以他才生气吗
她越加用力地推兰登,要跟他好好解释清楚,可换来的是兰登更紧的搂抱和更用力的吻。空气抽离,窒息感渐渐强烈,精神力开始自动流转,芙蕾拉赶紧把手往边上摊去,轰一下在床单上炸出一个焦黑的洞。
被这魔法一打扰,兰登总算松开她,两人面对面一起大口喘气。兰登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愧疚地不敢正视芙蕾拉。芙蕾拉喘够气,伸手搂住他,低声说:“对不起。”
兰登震了震,伏下身埋在她的颈窝处,沉闷的声音缓缓漏出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让你遭遇那些事”
“兰登”
“我丢下你一个人面对伊利沙德”
“没有这回事,你的离开让伊利沙德再也不能威胁到我。”
兰登的身体再度紧绷,湿冷在颈畔蔓延,芙蕾拉转头要看他的脸,无意间触动了兰登脖子上的吊坠,轻轻细细的女人的声音飘出来。
“兰登,我没事,有机会一定要逃出去,我会与你平安汇合的。”
这是她在伊利沙德的府邸里唯一一次见到兰登时,避开所有人的耳目用精神力发到他吊坠上的留言。她抹去留言,轻轻问:“你还留着”
“时刻记着自己的软弱无能。”兰登沉默了一会,说,“我以为,你很快也会出来。”
芙蕾拉深深吸了口气,轻抚他的背,曼声说,“不是什么软弱无能,我很高兴你默许了我的任性。我不想做一辈子躲在男人背后被人保护的女人。我和伊利沙德之间只是”
兰登蓦然拥紧她,她聪明地领悟到,转了话题:“王太后有什么举动”
“对不起,”兰登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喃喃着,“让你看到这样的我,实在太丢脸了”
“笨蛋。”芙蕾拉轻语一句,忽然高兴地笑起来,“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能理直气壮地叫你笨蛋呢。”
在她的笑声里,兰登终于抬起头,认真地摩挲她的眼角:“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她面色暗下去,茫然回道:“不知道,只觉得很难过”
话没说完,兰登轻轻的吻落到眼上,这次他的动作极其温柔,一点一点,将莫名难过的心情拂走,身体渐渐舒展,融化在他的气息里。灼热的肌肤和薄凉的空气形成强烈反差,她不禁贴紧了兰登,从他的身上汲取驱赶寒意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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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呆在房里很久才出来的芙蕾拉和兰登时,谢尔曼只是面无表情地略略点头示意,倒是芙蕾拉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谢尔曼看她的样子,清冷的眼里也浮起些微笑意。
“感觉好点了吗”
“嗯。谢尔曼,你为什么待在特拉巴那么久”
“是陛下的命令。”
“陛下他怎么样了恢复意识了吗”
谢尔曼眼神闪了几下,避开话题:“陛下命令我调查王太后与特拉巴、萨肯的关系。”
“调查王太后与特拉巴的关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你查她和萨肯的关系”
“就在你救下王储和公主以后,陛下下达的命令。”
回忆起来,当时国王的确是非常平静地听完了报告,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已经洞悉一切的镇定。芙蕾拉睁大眼,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难道陛下早就开始怀疑米尔德丽特王太后了”
“是的。”谢尔曼直直盯住她,点头道,“在汶多瓦战争中发现情报系统有问题后,夜息的主力就从赫格博斯外撤。海因姆的降职外派也是有目的的,在那期间,利眼几个军官果然开始频繁出入莱昂弗斯府邸。你的将军职权被削弱,所发布的命令必须经由半数以上副官同意才能生效,这看似是对你的处罚,其实是怕有一天龙魂之权被他人篡夺,龙魂是亚尔斯的王牌力量,一旦被用心险恶的人掌控将不堪设想。”
芙蕾拉目瞪口呆地听着。原来在那么早之前,一切已经开始布置了。权力场上的勾心斗角果然不是她那点小聪明就可以看透的。正想着,兰登忽然搭上她的肩,沉痛的声音缓缓压下。
“雪魄是陛下最后考虑的,如果没有遇刺的话,一切就能成功部署,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了”
谢尔曼冷冷开口,连愤怒都不动声色地隐在平稳的声音中:“米尔德丽特王太后不会如愿的,时机成熟,潜伏的夜息会在半个太阳时内控制住首都。”
他的双目炯炯有神,声音铿锵掷地:“乱世预言绝不会实现。”
芙蕾拉惊了惊,旋即明白国王很早就开始了与乱世预言相抗衡的部署。知道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心里涌起股由衷的欣慰,如释重负地靠向兰登。
“对了,芙蕾拉,神之金属”
“在我这里。”她扯起得意的笑,“交给伊利沙德的是假的。”
芙蕾拉被伊利沙德囚禁后第一件事,就是用老哈德的“拟形凝胶”制造出一个假的水晶球,附进她从胡德的日记里看来的奇形怪状的文字,完全可以骗过不知真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