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杀害了他的亲生父亲,又会多
么的痛苦届时妳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
“他永远不可能知道。”邓夫人悠然说道:“禅堂已被我用灵符封闭,根本不可能有人听到我们的说话。等你死了,这个秘密也将永
远埋入黄土。”
林熠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事到如今,妳也可以替我解开最后一个谜团了吧。金褐四雁是不是受了妳的撺掇,才临阵倒戈,出手
对付金裂寒”
“是又如何”邓夫人道:“其实我并没有想杀死他。只希望金褐四雁能将他带走。谁知道,他那副臭脾气硬是逼着自己与金褐四雁
拼得两败俱伤,散功而亡。”
林熠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她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妳该听说过,它的后面还有两句话。”
“复有弹弓,厕身树下”邓夫人笑盈盈地说道:“不要告诉我,你的身上还带了这么一把弹弓。这未免太让人惊奇了一点。”
“我的身上当然没有弹弓,”林熠微笑道:“但在妳的身后,却有一把。”
邓夫人笑容消失,却没有立刻回头,依然那么温柔道:“你想诈我”
林熠从容道:“我若是诈妳,妳会上当么妳为什么就不敢回头看一看,也许真的会有惊喜发现。”
邓夫人迟疑一下,徐徐回头。禅堂门前光华一闪,有人收起秘虚袈裟,显露出两道身影,冷冷凝望着她。
“宣儿”邓夫人身躯猛颤,失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都是妳干的”邓宣颤声问道:“娘亲,为什么会是妳”
邓夫人无言以对,转脸向着林熠道:“原来,你果真准备得很好。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了破绽,怀疑到我”
“第一个怀疑妳的,并不是我,而是金老宫主。”林熠回答道:“他已猜想到,只有妳清楚金褐四雁没有死的秘密,也只有妳能驱使
他们反戈一击。所以,他才拼尽全力重创金褐四雁,造成今晚妳一个人面对邓宣与我的情势。”
这时邓宣身边的青丘姥姥解开他的禁制,走到林熠身边取出一枚丹丸。
林熠接过服下,继续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个人在最接近成功的一刻,往往会过早的得意忘形露出破绽。妳也未能例外。
妳不该这么着急杀死邓不为,这让我很快想到以前种种难以解释的现象,也联想到,金老宫主临去前对邓宣说的话。”
“什么话”邓夫人问道。
林熠摇头道:“可惜我当时没能听到,否则邓不为也就不必死了。”
邓宣涩声道:“外公让我注意妳。他告诉我,舅舅很可能会要我接替宫主之位,但我绝不可再将它推让给妳。”
邓夫人真的呆住了,半晌才道:“那么刚才你去找他,也是做给我看的”
邓宣道:“妳是我的娘亲,我本不该怀疑妳。况且,我怎能相信,妳真的会亲手杀死爹爹,直到妳亲口说出。”
“好啊,你真是长大了。”邓夫人道:“居然会耍起心机把我也给骗了。可是这个人─”她用手指向林熠道:“也绝非你的舅舅,我
要做的就是揭穿他的假面具,把他从金阳堡赶出去。”
“不必再用这些天花乱坠的谎言,来遮掩妳真正的阴谋了,邓夫人。”林熠道:“再告诉妳一件事,发现我身分真相的,也并不止妳
一个人。金老宫主临逝前,早已对我作出了暗示。而我,也并没打算一直在金阳堡待下去。”
“他知道”邓夫人愕然道:“那他为什么还要传位给你”
林熠回答道:“因为我用传音入秘答应他,替他拔除潜藏在金牛宫里最后的毒刺,帮助邓宣成为下一任的金牛宫之主”
“这根毒刺,说的就是我吧”邓夫人淡淡一笑道:“所以你不惜以身犯险,故意作出中毒的模样,诱骗我把所有的真相和全盘托出。”
“假装中毒又怎么瞒得过妳的眼睛”林熠道:“我刚才是真的中毒了。好在,我带来了一位解毒的大行家。当妳点燃檀香的时候,
她已悄悄告诉我,这是「涣神粉」,所以我才放心大胆地吸入。”
邓夫人眼神凝注青丘姥姥,问道:“阁下竟是灵魄之体,可否将真名相告”
青丘姥姥漠然道:“妳不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邓夫人展颜一笑,道:“妳用的是什么毒,居然让我不知不觉中真气涣散,手脚无力要知道,对于毒药我的研究并不算少。”
青丘姥姥回答道:“的确不算少,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我用的是「龙涎香」,利用妳燃起的檀香气息遮掩了它的味道。在妳回到蒲团
落坐之前,弹射在布面上。”
“原来如此,”邓夫人望向林熠道:“我彻底输了。你说得不错,一个人在接近成功的时候,最容易得意忘形。假如我能多留神些,
未必不能发现端倪。”
林熠脸上的毒气已经退尽,起身道:“我想,妳一定不喜欢我继续留在这里。”
邓夫人惊愕道:“你─不打算杀我”
“要是我想杀妳,就不会带邓宣来。”林熠回答说:“我相信,没有一个母亲会忍心害死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一个儿子,能够容忍别
人杀死他的母亲,对么”
“妳答应过我父亲,会让宣儿成为金牛宫之主。这句话,算不算数”她问道。
“明天我就会宣布此事,”林熠道:“邓宣会是个合格继任者的。”
邓夫人颔首道:“这样,我就放心了。”目送林熠和青丘姥姥走出禅堂,她把目光重新凝视在爱子的身上,低声道:“宣儿,你心里
是不是很恨我”
邓宣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失魂落魄地,只懂得木立在门口。
邓夫人站起身,走到邓宣面前,伸手抱住儿子逐渐坚强结实的肩膀,说道:“可你必须相信,就算我伤害了所有的人,也绝不会让人
碰你半根手指头。我毕竟是你的娘亲,怀胎十月生下你,一年又一年的看着你长大成人。”
邓宣一动不动,任由邓夫人抱着他,眼里两行泪水悄无声息地滚滚滑落。
邓夫人微笑着用袖口替他抹去泪痕,温柔道:“傻孩子,你哭什么过了明天,只要他不食言,你就是金牛宫的新任宫主了。男儿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