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园做甚么”
石道愚昂起头哼道:“宫主,你岂能相信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小畜生的话老夫什么时候进过汇桐园了”
小怪正玩得开心、吃的来劲,一听这话立刻就不高兴了,连声道:“呸、呸、呸你才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老畜生呢”
石道愚被一个小怪物抢白,面色越发难看,却又不能自贬身分和这么个小人斗嘴,只冷冷望着凌幽如森然道:“凌长老胡编乱造挑拨离间、煽风点火,难不成这就是贵教的行事作风么”
凌幽如娇笑道:“小乖是没有见过你,却有听到过你的声音小乖,你要原谅人家年纪不小、记性不好,就辛苦一点,把在这间厅里听到的东西再说一遍罢”
小怪一本正经地点点大头,清清嗓子,道:“就在这间厅里,他们几个商量,要将林教主诱入汇桐园杀掉;至于石品天,要找机会弄出他与石右寒同归于尽的样子。对了,那位叫少主的还说,他的师父─”
“够了”石道隼厉声喝断,说道:“宫主,这些鬼话岂可相信请您明察秋毫,将祸乱天石宫的凌幽如等人逐出宫去”
“我信。”石品天似笑非笑,瞅着石道隼道:“如果你晓得小怪从昨晚起就一直待在这里,也一样会信。”
石彪心念急闪,想起昨夜林熠独自逗留厅内的情景,目光情不自禁落到了那只白玉瓷瓶上。
只是,石彪想不明白的是,小怪又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带出去呢
对于小怪的来历,林熠也曾好奇地问过青丘姥姥,只得到一句冷冷的回答:“数世轮回,心血结晶,独家秘笈,他人勿问。”
此后再不肯多透露半点。
林熠昨日假借品赏古玩,将小怪悄悄藏入白玉瓷瓶内,直至中午以石道萧的身分搜查汇桐园时再行取出。
石中寒将林熠诱入地下自以为计谋得逞,殊不知对方早已洞悉其阴谋,索性将计就计直捣虎穴,一出出的精彩好戏即将轮番上演。
石品天脸色转黑,低喝道:“撤座”
此刻石道隼等人身后侍立的,是石品天带来的青衣扈从,话起腿落,一脚踹在这几人端坐的檀木椅腿上。
“喀喇喇”脆响,三人的椅子齐齐断裂倾倒,石道隼几人身躯一弹而起稳稳站住。
石道铭满脸涨红,怒声道:“宫主,这也太过分了罢”
“过分个你姥姥”石品天宏亮的喝骂声立刻将他的声音盖了下去,怒斥道:“你们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是谁给的你们无法无天闯祸惹事,是谁摆平的老子把你们供奉得舒舒服服,你们却跟老子玩阴的,还说我过分”
他气不打一处来,“啪嚓”拍碎茶几,破碎的杯盏与茶水溅得满地,整栋小楼都是他的粗嗓门在轰鸣:“这些老子都认了,谁让咱们一笔写不出个”石“字呢
“但你们居然秘谋造反,不单要害老子的两个儿子,最后连带着老子也要一锅端,好啊,老子今天就坐在这儿了,你们谁有种,来摘我的脑袋啊”
事态急转直下,眼看不能善了,石魁、石彪站得距离石品天最近,两人交换一个眼神,突然纵身抽刀飞袭而上,大声叫道:“诸位,鱼死网破,还犹豫什么”
石品天难得言出如山,当真坐着不动,斜眼盯着电闪而至的双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身侧垂手侍立的石头蓦地向前跨出半步,手里的黄油布伞“砰”地张开。
“噗噗”刀锋劈落在伞面上全不着力,偌大的刀劲竟被石头轻描淡写地卸去,双刀禁不住分朝左右一滑,石魁、石彪的身形收势不住,险些撞在黄油布伞上。
此时在场的都是行家,见状无不惊异出声。
石魁、石彪在天石宫虽仅只是普通的护卫头领,可却是石中寒生父石补天生前伴读的书僮,一身修为不可小觑,更何况此次两人乃联手奔袭
可惜石彪、石魁没有工夫再去琢磨这些,两人心头警兆迭生,眼角余光打量到凌幽如似在不经意地抬手,袖口掠出两束几乎难以用肉眼看见的透明碧丝,悄然无息地射向他们的咽喉。
石魁无暇细想,径自转换刀势劈向光丝,孰料刀锋劈中那光丝后,响起轻轻“叮”的一声,顷刻缠绕住刀刃。
他正要运劲回夺挣断光丝,猛然感到一股森寒气息,顺着回流的真气涌入自己的经脉,所过之处尽皆麻痹,失去知觉。
石魁手上一松,刀“当”地坠地,掌心已是一团恐怖的墨绿。
再看石彪,兀自苦苦握住刀柄不愿放手,毒气沿胳臂更加快速地窜升。
石头一收伞,笑嘻嘻道:“还硬撑什么,两位躺下睡一会儿罢。”圆滑光亮的伞尖左右开弓,点中两人胸口。
石彪、石魁的身躯一晃,软软倒地昏厥过去。
凌幽如一收碧丝,瞥了石头一眼,赞道:“小子本事不错”
石头垂着伞退回石品天身后,笑呵呵回应道:“不敢,小人只是捡了个现成,功劳还是凌长老的。”
石道铭、石道愚虽也算在天石宫中地位尊崇,但房主之职多属于虚衔,两人平日身居高位,颐指气使惯了,却极少面对生死搏杀的场面。
石彪、石魁弹指之间就被石头和凌幽如不费吹灰之力地摆平,躺在地上任人宰割,亲眼目睹此景的两位房主,不由得胆战心寒,失去了出手的勇气。
但身为豹卷旗旗主的石道隼不同,他临危不乱,冷笑一声道:“宫主,恕不奉陪了”
说着他纵身擎斧护持周身,朝着屋顶射去,可石道隼虽快,还有比他更快的,石道廷一拍椅把,沉声喝道:“五弟留步”
“嗤”地赤芒射出,却并非打向石道隼的身躯,而是先一步激射向他的上方。
石道隼身形一顿,纵斧劈裂赤芒,可脚下六缕碧光又到,迫得他不得不闪转招架,再难向屋顶突围。
石道廷的轮椅里不晓得藏了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宛如耍宝似的一一打出,一时漫天光影罡风呼啸,硬是将石道隼一点一点逼回地上。
石道隼面如死灰,环顾四周,只觉铜墙铁壁、再无生路,不禁颓然长叹,垂下盘云斧。
石品天见大局可定,纵声大笑道:“跟我玩老子玩死你”
笑声很快戛然中止,他的双目瞪圆,脸色有些古怪地盯着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