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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今天,你这个态度,是不是啊,你对得起蓟原的百姓吗你可是当过市长啊”

大概是我没喊他“市长”,伤了他的自尊心,也许我来蓟原后没有烧香磕头拜他的庙得罪了这条地头蛇。在这种场合向我亮出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真让人无法接受。再说,稍微有点儿礼貌的人,说什么也不能揭人的伤疤啊我汉过市长怎么了你以为我是败在你手里,现在应该怕你不成

我立刻觉得,这不是一个代理市长在讲话。他的形象,在我的心里犹如一尾眼睛蛇:它乜视起眼睛充满敌意地瞧着你,一句一句的话语里无不喷射着致人死命的毒液。

一股人格固有的力量使我站立起来,我觉得我面对的不是什么代理市长,而是一个缺德损寿的王八蛋。至今,他还把我当他的政敌,时刻不忘记利用任何机会让我低头伏罪,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对不起,吕强”想了半天,我还是喊不出“市长”二字,“我有公务,先走了。”

我所庆幸的是,说这句话时,我的声音很平静。

在国际交往场合,退场代表了一种强烈抗议的行动。一个成员退场,对于会议主人,等于向他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迈动庄严的脚步,躲开了这个龌龊不堪的秽地。

“庾明,你”我听到吕强在屋子里大叫着,“你当个总裁,别这么牛b,你敢轻视本政府,明天我让你要蓟原城内寸步难行”

下了楼,我恶心地往楼上啐了一口,坐上车扬长而去。

初冬,昼短夜长,五点多钟,整座城市已经被黑漆漆的夜幕吞没了。

开始下雨了。雨丝又密又凉。打在额头上,令人分外清醒。远远望去,自矿山背后开来的第一辆矿车出现了,车斗空空,车的行驶造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嘈杂之声。那对大车灯照亮了潮漉漉、黏糊糊的路面和阗无一人的行人道,给人一种廖廖的空旷之感。

第85章 寸步难行

雨丝儿淅淅沥沥淋到了夜半时分,突然在一阵寒风中变得细小了、断线了。接着,闪着亮的丝线变成了雪白的细粒儿,细粒儿又渐渐地变大、变薄,变成鹅毛片片,棉絮一般的飞扬起来。

新冬的初雪,在人们的睡梦中,不知不觉随着渐逝的雨儿降临了。

看完了电视节目,庾明两口子刚刚钻进被窝,远在“西线工程”推销钢材的花美玉就打来了电话。

“找你”花美蓉接过电话与美玉聊了几句,就把话筒塞到丈夫的枕头边上。

“姐夫,蓟钢完蛋了”人在远方,话语里却是悲天喊地。

“怎么啦 ”

“西线工程老总今天正式宣布:二期工程不再使用蓟钢的钢材了。”

“是不是质量问题怎么弄到这一步”

“都怨那个杨健。他挤走了杨总,提拔了他的这个铁哥们儿。现在,企业进料不看质量,和产过程不注意质量,那个废品王,在杨健保护下被判无罪,现在成了蓟钢的座上客了。他进的料,没人敢检查”

“哼,岂有此理”听到这儿,他的困意一点儿也没有了。

“小点儿声”花美蓉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半夜三更嚷什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喂,姐夫,听说南方有个新建的钢厂要收购我们哪你们公司实力这么强,怎么不抢先下手 ”

“呃”他支吾了一下,没有说下去。这个花美玉,不过是花美蓉一个远亲的妹妹,他们这种关系,不能泄露商业机密啊。

“美玉,早点儿回来吧企业的事回来我告诉你”说到这儿,他把话筒递给了旁边的美蓉。

交了话筒,他刚要往热被窝里钻,手机却响了。

“庾明,你们家电话怎么这么忙啊”

“啊,省长”听到省长的声音,他兴奋地光着膀子坐了起来。

“西引工程的事儿知道了”

“知道了。”

“这事,你怎么看”

“主要是,管理上不去,产品质量下来了”

“什么产品质量”省长听他一说,却发火了,“一个产品质量,能逼人家撕毁协议吗”

“那,还会有什么别的原因”这一下,他倒有点儿糊涂了。

“你听说了吗西线工程购买了一大批来历不明的钢材。蓟钢的产品就是让这批货给顶了。”

“来历不明”他更糊涂了。

“嗯,这批来历不明的钢材,就是从你们蓟原发出来的。”

“蓟原”

“庾明,你必须给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为了整治杨健、吕强,动用跨国公司渠道进口外国钢材了”

啊──

听到这儿,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原来省长怀疑自己

“省长,我庾明以党性保证:走私的事我没干。”他说完,没忘记啪啪拍了两下胸脯。

“嗯,这就好。我相信你不会干这种事情的。不过”省长停顿了一下,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件事的源头啊,反正就在你们蓟原。如果真的不是北方重化所为,明天我就让省纪委和司法部门介入此案,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省长吼了半天,放下电话。花美蓉睡不着觉了。

她躺在那儿,怔怔地望着天棚上的吊灯,担心地问着丈夫:“查什么走私呀没你的事吧”

“没事。”他回答了一句,闪忽闪忽眼睛,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让妻子再接通美玉的电话。

美玉在房间接了电话。

他告诉她:想办法查清“西线工程”那批钢材是从蓟原哪个公司进的货。要通过个人关系,惺惺地查。最好能找到蓟原那家公司开出的发货票。这件事要保密,绝对不能让同事们知道。

早晨,风儿仍然狂劲地吹着,雪花儿旋转着、飞舞着,不断地落在积了水的路面上。工薪族的人们扔掉了自行车,一群一群的挤向了原本就满负荷的公交车辆。被迫步行的人们艰难地躲过湿雪洼地,在可行的路边排起了长队,跌跌撞撞地走起了芭蕾舞步。他们头顶那一把把撑开花花绿绿的避雪伞,为北方洁白的都市清晨增添了一道绚丽的光彩。

“路滑,慢点儿啊”庾明钻进车里,嘱咐司机。

“没问题。咱们 的车好。”

司机驾驶着这部全市惟一的一辆加长“林肯”公务车,骄傲地行驶在雪后的街路上。开这辆车,只要不是故意违犯交通规则,警察不会找你的麻烦;即使犯点儿小毛病,只要说一声“庾总坐在车里”,警察也会客气地放行。车贵人骄,对于司机来说,开这种车,无疑是一种高级享受。

车辆行驶到站东广场,一辆闪着红灯的交通监理车停在了对面。司机看了看车号,认准了是朋友小夏在执勤,便礼貌忿怒地一天发按一声喇叭,绕行而去。

“停”监理车上的小夏急急忙忙向他摆了摆手,随后做出一个叫停的手势。

“小夏,有事吗”司机赶忙下车,询问着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