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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连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都已经被蒙蔽了。什么时候你能够看清楚真正的自己,什么时候你就能够逃离所谓命运的掌控。”斯塔克静静地叹息,说到这里他回想起了第一次遇见阿道弗斯时的场面。

那个时候的阿道弗斯是个怀抱大志的热血青年,即便罗马尼亚神圣教廷内部是如此的黑暗,让人看不到半点的希望,但是他却像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一样,依旧不遗余力地试图劝说教皇大人放弃发动战争的想法。

他的那个样子,真的是让人感到无比的耀眼,简直就像是圣人一般,向着那些愚昧无知的人们述说自己心中的道义。如果能够多一些这样的人的话,那这个国家绝对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这样的一个人,斯塔克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白白送死,即便战争的硝烟已经完全抹灭了他身上的光芒,即便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自认为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你相信冥冥之中有命运这种东西吗”沉默了半天,阿道弗斯终于开口。

天空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打在斯塔克的头发上,沿着额头滑落到眼睛里,但是斯塔克却一直遥望着远方没有半点眨眼。

“我相信,但是我真的想要摆脱这样的命运,虽然这可能仅仅是徒劳而已。”

斯塔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想要点燃嘴上的烟,但是却发现烟卷已经被完全打湿,根本都点不燃了。

于是他又叹息了声,随手把烟卷丢到一边。

“既然你想要这么做,那就放手去做吧。你跟我不一样,对你而言,如今你身边所拥有的一切既是荣耀也是枷锁,接下来要不要将它打破仅仅只是在你的一念之间。”闭上眼睛,斯塔克聆听着身边轻轻的雨声。

恐怕,这也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忠告了。

真可惜。

罗马尼亚这么大,却容不下这样一个,仅仅是希望人们能够获得幸福的人。

所以,我只能够这样期盼着。

但愿,他能够找到能够真正容纳他的地方。

残缺的记忆拼图 7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彼此间保持在一种默契的沉默之中。

枷锁吗

阿道弗斯神情茫然地看着握在手里的杯子发愣,在他周围不断传来的那些雨水打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众多脚步踏在泥水中的声音,一点点传到耳中。

“你觉得,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战斗”阿道弗斯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了在遇到艾伯特之前所想到的这件事。

这个问题,从战争开始的那一刻就一直徘徊在他的心中,从此便挥散不去。

“是为了正义,还是所谓的荣耀”阿道弗斯问道。

“我从来不相信战争会有什么所谓的理由,因为战争仅仅只是战争罢了,究其根本是人类的贪婪与杀戮欲望的最直接体现,是政治的延伸,同样也是用来解决一切无法通过和平手段来达到目的的一种方式。所以,在我看来,任何所谓的理由都只不过是种无聊的修辞而已,因为战争本身就是邪恶的代名词,因此任何试图用言语来美化它的行为都是种无意义的行为。虽然这么说你会觉得很残酷,但是冰冷现实就是如此,无论是你所坚信的那些信仰,还是教廷一直向所有人宣传的正义与荣耀,这些东西在那血与火的现实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我想亲身体会过这些事情的你,应该能理解我所说的这些话才对。”斯塔克手中的打火机亮起,这点微弱的火光在这漆黑的雨夜里照亮了他的半边脸。

叹了口气,斯塔克接着说道:“但是,即便现实是如此的残酷冰冷,又是如此的绝望无情,甚至黑暗到我们从中看不到一点的光明,你依然需要一个信仰来支撑着你的意志,因为没有信仰的人是很难在这战场中活下来的,即便这光明只不过是空想出来的虚幻,但是你依然要坚信着它的存在,不然的话,你就只有在无尽的黑暗中永远地沉沦下去。”在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他的一双瞳孔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闪烁出冰冷而锋利的光亮来,仿佛里面转动着几把白森森的匕首。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阿道弗斯看着对方的脸。

实际上阿道弗斯认识斯塔克的时间并不久,而且两个人之间的交往也远远没有达到挚友那种程度,但是他并不知道,从当年他在弥赛亚智囊团的会议上,极力要求枢机主教减轻罗马尼亚国内的高压统治的那一刻,斯塔克就已经注意到他了,以至于在那之后阿道弗斯连续遭到教廷内权贵的排挤时,也是斯塔克在暗中帮他才让他没有遭到被异端审判所囚禁的命运。

教廷专属的屠魔游侠大都喜欢独来独往,除了做好自己本职的驱魔工作以外,几乎不会主动牵扯到教廷内部的事端,虽然阿道弗斯察觉到斯塔克帮助自己的行为,但是却并没有太过于深究他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

很多时候,救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但是如今在阿道弗斯看来,斯塔克的所思所想跟自己从小接受的那些想法岂止是不合,简直就是彻底相互违背,虽然一开始时他很想要反驳对方所说的这些话,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解,在欲言又止了几次之后,终于放弃了继续争辩的想法。

“你很好奇吗”斯塔克反问,雨下了一会儿之后渐渐地停了下来,不远处亮起几堆篝火,疲倦之极的士兵围着火堆将潮湿的衣物烤干。

夜里升起的一片白色浑浊的粘稠雾气把森林的深处埋得看不见,只能够隐约看见那些升起的火堆在迷雾中变成模糊的一团亮光。

混着浓浓的霉臭味与血腥味的衣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死亡感到漠然的神情,或许这个时候就算有联邦的狙击手开枪射杀他们身边的某个伙伴,他们都不会因此有任何的反应,或许对于活着感到疲倦的他们早就默默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颗子弹,在未来的某个时候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夺走自己的生命。

这样的神情,两个人都已经见得太多太多。

其中大部分是厌战情绪浓重的老兵,还有一些是尚且还有一口气的重症伤员,他们都是些对于自己的未来感到无比绝望的人。

或许下一秒就会死,即便活着回去,双手曾经染满了鲜血的他们也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平静地生活,此刻发生在战场上的事情将会深深地埋藏在他们的记忆之中,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无法将其抹去,然后就这样变成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梦魇。

“其实很久以前我并没有对我所做的事情产生任何的质疑,但是那一次的事件却改变了我全部的想法,你知道吗我曾经奉教廷的命令杀死一整座村子的村民,因为他们背着教廷派遣到附近追杀血族的除魔师,私自将一只受伤的吸血鬼藏了起来,于是教廷判定他们是背叛了神的信仰的罪人,下令将他们全部诛杀。”斯塔克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阿道弗斯就隐隐地察觉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被教廷所判定的罪人,大都会将会遭到和异教徒同等的对待,甚至更为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