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站起身来,砰的一声,挥手打翻了灵案上一个香炉,喝道:“详禀,现在你还禀什么哼,倘若不是泽儿的灵柩运来,我竟还不知道你居然瞒着我干了这么多事” 双手颤抖着直指大皇爷,怒道:“你,你非但是让泽儿死于非命,竟然还火化了清都。”掩面哽咽道:“清都,清都”抬眼狠狠看了大皇爷,怒道:“你竟然让清都尸骨无存,你,”啪的一声,抬手重重打了大皇爷一记耳光,怒喝道:“逆子”
大皇爷被大长老一耳光打得唇边沁出了一缕血丝,听得大长老怒骂,既不分辩也不敢伸手去抹掉唇边血痕,只俯首叩地,不作一声。
半晌,大长老怒气稍抑,喘了粗气,恨声说道:“你说,你为什么趁我闭关,竟然擅做主张毁了中枢制控室,你,你不知道那是我们与故土保持联系的关键所在么”
大皇爷默然片刻,低声道:“孩儿知道”
大长老怒道:“知道你还这么做,你究竟想干什么”狠狠看了大皇爷,目光凌厉,“难道你竟被这世间的荣华所诱惑,真想留下来做千秋万代的帝皇不成”
大皇爷仍是默然片刻,微微摇头,沉声道:“孩儿虽不是迷恋这世间的荣华富贵,却是,”抬起头来,目光炯然有神,毅然道:“却是也不打算回去了”
大长老一惊,喝道:“你说什么”咬牙狠声道:“好你当真是做此打算好,我族果然是出了个你这样的逆子”抬掌微微上扬,掌心通火,怒目而视看了跪在面前的大皇爷,满眼愤怒难过,眼底却有丝迟疑。
大皇爷面色虽然有些惨白,神色却是镇定,沉声说道:“大长老闭关期间,七星突发异象。当时情况紧急,为避免七星再受他们制控随机引发,孩儿最后痛下决心,毁了中枢制控室。。。。。。”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件逐一禀告了一番。
大长老听完,面色越发的阴沉,抬高的手掌却慢慢放了下去。房中静默半晌,大长老长叹口气,方才缓声说道:“这样你就贸然毁了制导室,还命泽儿他们去强行拆除七星。你有没想过,这样的异象很可能只是他们的一时失误或者什么意外造成,只要我们坚持下去自然就能渡过危机。”满面严厉,厉声说道:“你如此做,非但是害了泽儿身遭不测,甚至可能还会害了全族百年的希望化为乌有。”
大皇爷默然一会,微微摇头,说道:“那绝不是什么意外,孩儿不能因爱子之心而至天下万民而不顾。倘或当时不痛下决心,只怕今日天下众生已是不保。况且,即便是意外,我们也承受不起再多的意外了。与其受制于人,终日为这七星惶恐焦虑,不若趁此机会永绝后患。”
大长老怔然半晌,深深叹了口气,“永绝后患好个永绝后患。你知道既然毁了制导室就必然要以什么样的代价来维系天门的存在。”凝神看了大皇爷,目光犀利,沉声道:“你当真是想清楚了”
大皇爷目光平静,神色淡然:“孩儿与两位皇弟仔细商讨过,想得很清楚。这制导室一毁,我们体内异状便能逐年消逝,如此即便我族再也无法回归故土,却是可让我们族中子弟不再承受这百年传承的苦痛。”眼望了大长老,眼中是淡淡的微笑,低声道:“孩儿不孝,让父皇在雪域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孩儿只想此后长伴在父皇身旁,尽心侍奉。”
大长老心头一震,叹息道:“傻孩子,你这是何苦。”
江萱躲在棺椁后怔怔的听着房中两人的对话,只觉得头脑越来越糊涂,却听得大皇爷口中叫了声父皇,当即脑中轰然一声,这是什么意思,父皇的父皇,那不是先皇么,先皇怎么可能在这里,他不是早就驾崩了么。
第 107 章
正心中惊疑,却听得大皇爷一声惊呼,“父皇。”
江萱诧异,大长老怎么了,听父皇的声音很是焦急呢。江萱手脚并用,沿棺椁小心爬到挽幔处,从地上轻轻拈起素幔的一角,伏地抬眼向外看去。
只见大长老背靠了灵案,身子簌簌颤抖,喉间发出嗬嗬声响,犹如猛兽低吼,听在人耳里悚然心悸。
大皇爷慌忙起身上前,握了大长老的手脉,紧张万分的为大长老行功调气。
江萱略为明白,先前听那侍卫说大长老行功未满,看来大长老是气血紊乱了。目光顺着灵案瞧上去,只见大长老那紧紧按压在灵案上的左手整个手背已成赤青之色。手背经脉血管突游跳动不定,清晰可见,色泽怪异,犹如一块上好的青玉上布满了游动的血虫。那紧抓了灵案的五指指甲尖锐,整个指尖却是呈紫红色,颜色深艳刺目。如此模样狰狞恐怖的怪手简直不象是人类所有的。
江萱看得心惊胆战,张口结舌,怔然间目光本能向上看去,只见那大长老蓦得转过头来,一张眉心睁着血色红光的妖异脸孔逼到眼前。江萱啊的一声骇然惊叫还未出口,只见一只青红交加的怪手倏忽而至,雷霆般重重击在江萱胸口。
噗的一声,大口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江萱头一软,整个身子直直的向后飞了出去,失去意识的瞬间,只听得大皇爷一声惊呼,“父皇,那是萱儿。”
江萱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气闷无比,一股腥气直逼上喉间。江萱猛的坐起身,哇的一声,口中喷出大口黑红的液体。
守在旁边的博政忙扶住江萱,紧张道:“萱儿”一旁一名身裹宽袍,白布掩面的人手捧一碗汤药走上前来,放了一旁的案几上。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两指搭在江萱手脉上,片刻,眉宇间的忧色舒展开来,声音低沉道:“好了,毒血已经逼出来了。只要调养几日便可复元。”
博政松了口气,转眼看向那人,“谢谢长老。”
那人微微点点头,神色和蔼的看了江萱,也不多言,片刻,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转身缓步走离去。
江萱神志犹自有些模糊,怔怔的看了那人走出门去,才又茫然的转眼看了博政。
博政温言道:“萱儿,你受了重伤,是大皇伯抱你回房的。”
江萱怔怔道:“父皇”心头一悸,抓了博政的胳膊,惊叫道:“父皇没事吧,我看见,看见一个妖怪抓住了父皇。”
博政叹息,微微摇头道:“萱儿,你不用担心,大皇伯当然没事。”温言道:“萱儿,先把药喝了,那些事,二哥哥以后再告诉你。”扶了江萱,端起汤药,慢慢喂了江萱服下。
江萱喝了几口药,只觉得全身一阵清爽,怔怔的看了博政片刻,突然回过神来,猛然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一把推开嘴边的药碗,望着博政道:“大哥哥呢,大哥哥是不是活转来了。”
博政心中叹息,微微摇头,声音低沉道:“萱儿,大哥已经死了”
江萱怔了片刻,焦急道:“可是二哥哥,我分明听到大哥哥的棺椁里有喘息声,是真的,二哥哥,我绝不是耳岔。”紧抓了博政的胳膊,叫道:“二哥哥,我们快去打开大哥哥的棺椁。”就要跳起身来。
“萱儿”博政按住江萱,凝神看着她,沉声道:“大哥心脉尽断,现在不可能活过来。”
江萱焦急道:“可我昨夜真的听到,”话未说话,被博政打断,“萱儿,大哥的棺椁已经安放在陵寝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