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骤然被提拔成宰相,深感意外,一颗心仿佛飘在云端,做梦一般。可他毕竟工于心计,心情虽激动,却已跪下磕头谢恩,一付感激涕零的模样,奏道:“改造完成后的朱雀大街,街旁对植着行道树,两坊之地有美景游园,商铺、酒肆、旅舍林立,游人如织,尽是一派盛世景象,臣启奏圣人,开放朱雀大街的宵禁,让四夷番邦见识见识路不拾遗,道不闭户的开元盛世。”
户部侍郎宇文融也随声附和:“圣人,开放宵禁,既可宣扬国威,又可增加朝廷的赋税。长安百姓多了谋生之法,真可谓一举多得呀。”
张九龄见源党得势,哄得圣人频频点头,正欲上前,想要说说这开放宵禁的害处,却被张说使了个眼色挡回去了。
“开元盛世,泰山封禅,圣人的丰功伟绩直追太宗皇帝”殿中的朝廷重臣一片赞颂声如潮涌起。
这事也办得太顺利了,张党中人怎么也跟转了性似的,尤其是张说,举贤不避仇,一脸的大公无私龟孙样,不行,在他府中埋伏的暗忍一点消息也没有算了,我现在羽翼未丰,惹不起我躲得起,还是早点出长安,远离这是非之地。
待朝中重臣们的歌功颂德的声音暂歇。中书令张说脸上抖了一下,大声奏道:“圣”
李岩抢在他前面,奏道:“泰山封禅,圣人实至名归,张相公老成谋国,曾建言,在边塞驻扎重军,儿臣觉得他说得对,万一河西陇右有事,有准备总比没准备的好。”
我给你先扣几顶高帽子,让你晕乎一会儿,李岩紧接着道:“朱雀大街工程进展顺利,水泥也研制出来,工部官吏办事勤谨认真,儿臣再一次请求,辞去工部员外郎之职,立刻率军出守河西,为圣人免去后顾之忧,另外,现在秋高气爽,正宜出征。”
派李岩到河西为将,他年仅十六,没有一星半点的边功,可以麻痹吐蕃,其实是我暗藏的一把利刃,可是泰山封禅,有他卫护左右,自己心里也安稳许多,皇帝李隆基一时沉吟不决。
李岩你整天嚷嚷到河西,去跟吐蕃蛮子交战,我得让你这个狂妄的小子做第二个兵败被杀的李敬玄,就是失陷城池,论罪可是当斩,中书令张说一抖袍袖,慷慨激昂道:“汉击匈奴,武帝用十八岁的霍去病,取得了一连串的大胜,远逐匈奴于漠北,今日圣人用文武双全的李岩,古今传为佳话,臣荐河西讨击副使李岩为瓜州刺史,墨离军使。”
这可是正四品的中州刺史,瓜州,可是控制丝绸之路的咽喉,连张九龄都认为这是儿戏,连连摇头。
大伙儿几乎怀疑听错了,可皇帝李隆基居然准奏,立刻宣旨让李岩暂代瓜州刺史,墨离军使,同时任命右威卫郎将郭子仪为墨离军副使。
玉门军五千,墨离军七千,羽林骑七千,羽林武学也有一千五百骑,李岩被这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得晕晕乎乎的,一不留神,我成了掌控数万兵马的河西大将。
中书令张说继续大声奏道:“圣人,有了水泥之法,朱雀大街的改造工程定能在泰山封禅前完工,街旁绿树成荫,游园处处,皇帝车驾从笔直的朱雀大街一路通行,让随行的四夷番邦瞧瞧,我大唐的盛世雄风,李侍郎,你办事干练,又刚任宰相,这件事没问题吧”
欢喜麻雀打破了蛋,这话戳在李林甫的心窝子里去了,满腔的喜悦霎时被冰水浇灭,呐呐半响不知如何应对。
不到一月的时间,朱雀大街还有三坊之地,父亲,你千万不可应,那水泥还没进入量产的阶段,就是生产出来,现场施工都还要改进李岩恨不得立刻反问,张相公,你是封禅使,得上天之佑,这事你来。
李岩心急若焚,忙给父亲使眼色,做手势,却听见李林甫露出决绝的神色,缓缓奏道:“圣人,微臣就是不睡觉不吃饭,也要把这朱雀大街改造出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父亲,看你怎么过得了这一关,李岩叹道,接着暗自庆幸,幸好我早一步筹谋,脱身去河西。
“好,待泰山封禅之事一过,朕会好好奖赏于你。至于瓜州刺史李岩,你可先命墨离军副使郭子仪率军先动身,你在泰山封禅后才赴任上。”几天来遇到的都是顺心事,皇帝李隆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面露振奋之色,高兴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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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长安新贵 129 难关
步出勤政务本楼,李林甫往日挂在脸上的笑容,此刻也没了踪影,源党中人过来安慰几句,摇头感叹一阵就离开了。
李林甫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就应了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泰山封禅大伙儿都高兴宰相之位迷了心窍还是因为岩哥儿带来的神奇东西太多,自己相信他能嗯,岩哥儿到哪儿去了。
李岩就跟在李林甫后面,正拧着眉头思忖着怎样才能在泰山封禅前,把朱雀大街改造好这档子事。
时间太仓促,就是把全部人手都算上,昼夜施工,也几乎没有完成的希望。这事父亲已在圣人面前夸下海口,如到时未完工,误了泰山封禅,丢官罢职还是小事,万一雷霆震怒,恐怕项上人头也难保全。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都是一脸的沮丧之色,刚出兴庆门,中书令张说笑着走到李林甫面前,像是早等在那儿,拱手贺道:“一日之内,父为宰相,子为刺史,父子俱是高官,恭喜,恭喜。”
还没等李林甫父子谦虚几句,中书令张说突然凑到他们跟前,话锋一转:“不过,李侍郎,你这个宰相可要做稳当了,剩下的时间可不多,手脚麻利着点,耽误了圣人泰山封禅的行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到时别怪本相没事先提醒你。别的闲官儿中看不中用,你李侍郎不会也是纸糊的宰相吧哈哈”中书令张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尽是奸计得逞的味道,也不顾忌李林甫父子的感受,转身扬长而去,他身后好跟着风仪不俗的中书舍人,京兆尹张九龄。
看着中书令张说的嚣张相,李林甫是一脸苦笑,无言以对,只有对着他拱手作揖。突然,李岩眼神被吸引住了,大臣们下朝,将玉笏往腰间胡乱一插,张九龄却在腰间吊了个锦袋,专门放置玉笏,显得非常优雅。立刻走上前去,问道:“张京兆,你这笏袋样式别致,是不是若兰给你缝制的”
瞧李岩脸上全无升迁的得意,张九龄为人正直,今日之事,张相公明摆着陷害人家,心中颇为同情,点头道:“小李将军,正是小女若兰所缝制的。”
“唉”李岩叹了一声,“跟随圣人泰山封禅后,我就要远赴河西,一去十年,战场上刀枪无眼,如果不幸捐躯赴了国难张京兆,你能让若兰为我缝制一个笏袋么戎马倥偬的时候,我在边塞也有个念想。”
若兰在府里相思成愁,人比黄花瘦,看着让人心疼,唉,他俩情根深种,都是因为自己拆散了他们,张九龄此时心肠再硬也不忍拒绝,只得郁郁地叹了口气:“好吧。”
两人神态亲密,站在哪儿唧唧咕咕说了好一阵子,落在几步之外张说的眼中,心中生起一片疑云,自己一手栽培的张九龄跟李岩究竟在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