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说:“你觉得刚才的表现如何”
“我可以逼的你为了救他们被迫出手,应该是我赢了吧”沈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竟然还略带得意。
刘穆不置可否,接着问,“你觉得你赢了,那我问你,如果你面对的敌人不只两个,可你因为急噪冒进发出这一招,把气力耗尽,那时候该怎么办”
沈迟愣了愣,替自己辩解,“如果是真正战斗,我当然不会那么卤莽,可这不是比试吗”
“你既然知道是比试,那就应该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能使用超过解脱境的力量,可你是怎么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使用那招擎天斩时,向刀内灌注的是全身所有的元力,就已经破坏了比试的规则不然,单凭解脱境的实力,能造成这么大范围的破坏”刘穆一针见血的戳穿了沈迟的借口。
“战斗的太兴奋,所以我才”沈迟还在给自己找借口。
“好了,别再找什么借口”刘穆终于爆发了,“难道对你来说,和同伴较技,输赢就那么重要,难道你以为打赢了我就会高兴我只是想通过你们的战斗,来了解你的修炼方向,希望从中加以改进,你却只知道打输打赢,如果你这种心态一直不加改变,不要说整个独孤家族,就连独孤无月你都没办法超越”
“不要以为全天下人都亏欠你,不要象个刺猬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不要把一切事情都看的那么功利,不管在什么时候,一个人心中只有自己,没有朋友,没有伙伴,是不可能成大事的”
这是刘穆对沈迟的第二次当头棒喝。
沈迟的心理刘穆很清楚,因为童年时独孤家对母亲的不公对待,导致他一直心存怨恨,这怨恨越积越深,让他感觉全天下人都对他有所亏欠,谁也不可能成为他的朋友,顶多是被他利用,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被他抛弃。
他象刺猬一样将自己层层保护,根本不顾忌会伤害到身边的人,哪怕这些人对他并无恶意,这也导致了他单纯的只为了赢,就会对虎贲兄弟痛下杀手。
如果不能将他的心态摆正,如果刘穆当真指点他提升修为,说不定那天就会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对刘穆背后下刀。
在这个问题没解决之前,刘穆不可能真心实意去帮助他,顶多敷衍一下,之后让他自生自灭,没办法成为可靠的朋友,那便是潜在的敌人,这就是刘穆的处世之道。
刘穆的话深深的触到沈迟内心深处的那根刺,终于沉默,不作任何辩解。
“休息一下,明天继续,如果再有这种情况出现,就请你立马走人”该说的都已经说到,刘穆不想废话太多,转身回去千波镇,虎贲兄弟也随后跟上,只留下沈迟一人在那静静发呆。
海风吹拂,长发微微飘动。
双手慢慢攥紧,看着刘穆远去的背影,面色阴郁,“不就是生来命比我好些,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在身边,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又知道我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看着手边的狂龙吞日刀,沈迟的眼神不断变化,脸上阴郁渐渐化开,换成志在必得的冷笑,“不就是装么,反正已经有了第一次,还怕不能有第二次”
提刀跟上刘穆,面色谦恭,还带着惭愧,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
第二天,还是这个地方。
沈迟再次与虎贲兄弟对阵,气势削弱了许多,使用武技也有所收敛,但又没到放水示弱的地步,正好是刘穆要的那种较技状态。
表面上看,沈迟已经在转变心态,但刘穆自小奔波流离,后又进入皇宫大内,最擅长的便是勾心斗角,明眼识人,怎么会察觉不到沈迟的异样。
就象平静海面下暗藏的汹涌涡流,远比海面的暴风雨更加凶险,昨日的当头棒喝没有点醒他,反而让他将这心思隐藏起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刘穆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沈迟本领提升去对付独孤家,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更不敢加以真正有用的指点,看着三人有来有往的对攻,刘穆分析着沈迟的武技特点,组织着等会要告诉他的大而宽泛的词句。
又斗了一会,刘穆已胸有成竹,让三人停下。
“我仔细观察了你的武技,绝大部分都是以力压人,威力随大,但速度却稍有不足,偶尔的几招快攻,又都是从独孤家的快剑上衍生出来的,速度很快,威力又不如人意。”
“我猜测,你是一方面想要抛弃在独孤家学到的东西,想研究出彻底压制独孤剑技的武学,刻意追求压倒性的力量;可另一方面,为了弥补速度上的不足,又借鉴了独孤剑技,但因为不希望继续使用独孤家的武技,在借鉴时,你只抽取提速的部分,对于攻击的那部分则全部舍弃,所以才没什么威力。”
沈迟十分惊讶,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刘穆就能从这武技中看出这么多东西,连自己的心态都揣摩的八九不离十,虽然惊讶,但面上却表现出信服的模样,“的确是这样,我当初自创武学,正是想克制独孤家的快剑,但有些时候又不得不借鉴一二,其中的漏洞我也清楚,但是没办法解决,因为我不想把武技重新归整到独孤家的路上,我要创造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具体的解决办法我还没想到,不过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刘穆身负无上武决,怎么会没想到解决办法,可他偏偏不会把办法告诉沈迟,给他一个思路,想的出来便罢,想不出来就只怪他资质愚钝,“你现在的攻击方式,要么极端的倾向于力,要么极端的倾向于速,如果能将二者中和,取中庸之道,应该能开辟一个新的修炼方向。”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出海
刘穆这话似乎说到了点上,单细一琢磨,又象什么都没说,沈迟不明就里,又怕刘穆说他资质愚钝,便不好再问,只能装作深有体会的样子点点头。
不懂装懂,这家伙还真喜欢装,还是继续观察他一段时间,若是能彻底改变,再真心指点他一些东西,“你好好体味一下我说的思路,应该很快就会有所收获,以后我想到什么,再告诉你”
之后的一个多月。
沈迟一直和虎贲兄弟对练,刘穆也间或做出些隐晦的指点,让沈迟自己去想,但对虎贲兄弟,却是有什么问题直接就细节点出来,如此一来,他们的成长速度倒是远远超过了沈迟。
不过两方都有指点,也看不出厚此薄彼,沈迟只能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什么东西还没吃透,继续钻研那些大而化之的指点,偶尔有机会,也想岳中骐他们请教,但刘穆早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往往是一问三不知,或者是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推搪。
另一边,船只的建造已经进入尾声,到第三遍桐油漆好,干燥,可以投放入海,才不过用去四十天时间,比王老伯预计的时间还早了几天。
因为急着赶路,刘穆谢绝了村民的挽留,决定当天起航。
碧蓝的海面上,宽阔厚实的崭新木船破浪疾行,威武的龙头,流畅的船身,与正常的船只不同的是,这船没有船桅,也没有船舵,更没有船桨。
船只航行的动力即不是风,也不是海流,却是船尾不断挥拳轰击的虎贲兄弟。
早在造船之前,刘穆就向王老伯说了这个改动,船桅、船舵和船桨通通不要,就要一个可以装人的大船。
他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考虑,不管从速度,还是安全性,由武者的劲力来推动都是上上之选,而且穿越暴雪之洋这么长的时间,总不能让虎贲兄弟和沈迟有机会歇着,白白浪费光阴,倒不如利用起来驱动船只前行。
沈迟坐在船尾,过一段时间便与虎贲兄弟互换。
岳中骐立在船头,观察着下方海流,时刻防备可能出现的危险。
空闻老僧如定,念着那些谁都听不懂的经文。
清音则在甲板上四处走动,看海中鱼儿游动,看天上海鸟飞翔。
刘穆则静静的盘坐在甲板上,将气机感知最大程度向外发散,一来是进行修炼,二来也是因为王老伯的提醒,小心防范那来历神秘的冰洋巨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