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要和将士们说。”樊篱盯着这名军侯:“只有坚持下去,才会有胜利。蒙帅可不止身边那些亲军亲骑,长城军团尚有二十万大军。其余各部南下踪总计数万大军迟早都会南下。你不必担心”
军侯眼中燃起一些希望,孤军死战最是伤士气。没有谁会希望自己打的是一场打不赢没有结果的战争,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会让人燃起战斗的热情。
军侯离去,但樊篱心中的沉重一点都没有减少。
“大秦,必胜”樊篱声嘶力竭。余下四千骑军并成了三个曲,全师凝聚成一个锥形阵列,冲向王家军的六曲材官。
没有马刀,没有马镫,甚至没有马鞍。蒙家精骑依靠着高超的马上技巧和强悍的控马技术在马背之上挥舞厮杀,看下一个个材官的头颅,厮杀着。
血液飞舞的战场之上满是可怖的嘶喊之声,轰隆的马蹄声和将官的命令奏成一曲壮丽的合奏。
金鼓鸣奏的王家军材官悍勇地杀向蒙家精骑,一个个高耸的秦戟刺向蒙家军将士的躯体。一个个短戈划破蒙家军将士的喉咙,腹心。一枚枚弩箭羽箭箭头射向蒙家军的将士的任何一个部位。箭如雨下,侵袭而来。
战场之上没有温情,一幕幕尽是血腥的厮杀。冷兵器的格斗考验着每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一个个提着敌人头颅的勇者们肆意地挥舞着手上的兵器,摄取着军功。
而战场,在蒙家军初始凶悍的冲杀凿击后开始变化。稳定的材官阵列是没有强力近战兵器骑军的梦魇,一个个稳固的阵列和林起的秦戟长矛构成了坚固的防线。
一次次劈开阵列的蒙家军精锐不得不面对一层又一层盾墙、矛阵以及秦戟的刺杀。再次丢下数百伤亡的樊篱黯然拨转马头,四千余骑军回到那片小陡坡上。
没能凿穿这六曲材官的阵列,便意味着他们将永远困死在这片小陡坡上。
王家军材官的指挥官显然颇为稳重,在围困住樊篱先锋骑军后,并未急于一举击破,而是不断撩拨着樊篱的极限,剿杀着樊篱每一个能够突破的可能。
便是此次再次让樊篱受创,也并未过分追击。
而实际上,王家军在蒙家精骑一次次冲韩的冲杀之中也已经伤亡千余,失去战斗力的达到三千人。蒙家军的强悍不是说说的,战场上的血腥厮杀不会因为曾经是友军而留手。
作为围堵防守一方的王家军,死伤比起是骑军的进攻一方,自然是要高出五成。
两边都在歇一口气,六曲材官残了三分之一,士气犹在的王家军慢步走去,不断缩减着蒙家精骑的活动范围。见此,谁都无法阻挡,蒙家军只余下三个曲了,樊篱心忧地看着正在休息整理的部下。作为骑军,他们可以悠然地休息等待下一次冲锋,而材官们却不得不小心地围堵过来,生怕走了蒙家军。
但这路是有限的,迟早会被围堵干净,一旦王家军完成围堵,就是蒙家精骑覆灭的时候。无论能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亡,都将成为过去。樊篱心中这般想着,忽然有一名小将道:“他们停下了”
樊篱没有意外,看着西边的晚霞道:“安营扎寨,休息吧”
将要日落了,两边总计两万余人的厮杀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分出胜负。但显然,对方的时间比起樊篱而言要充分得多。而且,兵力优势也会将决战的日子快速推前。
两边都老老实实安营扎寨,在古代,营养不良缺乏动物肝脏摄入的普通士兵极少能黑夜视物的。而满月的阳周却是乌云遮蔽,让人升不起夜袭的兴趣。
樊篱不知道,北方的蒙帅会被一个细作给吸引了南下,虽说狠狠教训了连两顿,但谁都知道,王离麾下的数万大军过去,蒙恬的局势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南边,樊篱曾经的小同事蒙月芷几乎被自己的悔恨冲昏了头脑,单骑走马便要北上寻找蒙毅。而扶苏,将在明日一人凌城,救援而来
樊篱想的有些迷糊,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声响,接着,凄厉的声音响起:“敌袭”
营帐内一片混乱,樊篱想也不想也未披甲持戈便走出营外,历喝道:“各曲长官,迅速找到自己部下,亲卫队,随我杀敌”
刀光剑影,火光之中人影颇为混乱。
蒙家军不愧是精锐,樊篱亲身带领亲卫击退了来袭之敌,各曲也迅速稳定下来。一场乱战,让樊篱神色沉重:“那不是王离的亲信”
那些墙头草竟也都参与了过来
天下崩乱 第二十五章:孤师困战夕阳下下
王离所作所为自然是令人愤怒的。背叛者,永远是令人不耻的。。
但这个世上也永远不缺乏自以为是,自以为聪明的人。很显然,长城军团内并不缺乏那些敢于冒险一搏,求得富贵的人物。此次夜袭,规模不大,袭击的人战斗意志也并不是十分坚定。
几次强硬反击便让夜袭之人悻悻而退,但樊篱知道,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翌日清晨,当扶苏刚刚离开肤施城,带兵北上的时候,这个距离肤施不过百里的小城外已经战火连天。
身为骑兵部队,樊篱很是干脆地放弃了营地。所有轻伤兵带伤继续战斗,不能移动的伤兵则被樊篱交给了一部一支拦截樊篱后路,却并不进攻的部队。具是长城军团共根同源,对方并未拒绝,实际上说不定他属下就有亲友在这些伤兵之中。
至于死者,那是战后的事情了。
四千余骑士列阵出营,从天空上往下看。一片黑色的人头涌动,樊篱的背后也就是东方,远远环绕的黑线严正以待。而正西方以及西北西南几个方向,万余人徐徐走来。
还余下四曲战力的王家军材官步履稳健,阵列不乱,冲向王离。其后,是三千余满眼仇恨的王离亲卫军,王离不喜骑军,觉得这只能当做一个移动箭阵来使用,至多,也就拦截,袭扰上作用大些。
故而,便是亲卫军中有四千编制的骑军,也是并不大看上眼。
军人都是骄傲的,被选入亲卫军的精锐自然也是骄傲的。这些骄傲的将卒们要证明自己的勇武,这些,最好的办法就是敌人的头颅。
阵列最前方的军官拔出了手上的宝剑,这名军官很用勇气,也级别不低。当先走向前方,阵列在行走之中不断被基层军团调整,万余精悍之辈围向樊篱这支残军,还有数万蠢蠢欲动,想要摄取战功的墙头草。
樊篱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无论如何,他为蒙恬牵制了至少三万人的敌军。
看着前方的涌来的军阵,樊篱抽出佩剑,剑指天:“将士们”
“我们随同大帅,北征数年,披荆斩棘,无惧艰险。最终,克匈奴夷狄,杀西贼无数。终成如此大功,我辈,为大秦男儿无愧”樊篱声音高亢,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瞬间,所有蒙家军精骑挺直脊梁。
“今天。这群叛徒,曾经与我们一起并肩战斗的叛徒投降了那些帝国的奸人。他们背叛了我们战斗的信仰,他们抛弃了作为军人的荣誉。告诉我,将士们,你们要怎么做”樊篱此声,带着冲天的煞气,穿想四周,传向三万涌来的敌人
“杀,杀,杀”简单的词汇,从四千余蒙家军将士口中发出,战斗的信仰,军人的荣誉。对国家的忠诚,对大秦男儿自傲。让每一个人吼出这几字,都似乎能爆发出冲天的杀气
“让我们,用剑与戟,为帝国,杀出一个朗朗乾坤”樊篱抽出宝剑,噌的声音传向四周,每一个将士都抽出手中的武器,指向苍天:“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