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特性。我于默察体会之下,获得了这种道理,自然深深感动,这一来我行动上更不敢随便了,待你武功已能战胜阴山五老,而且江湖劫运已过,我迟早是你身边的人,什么都可交给你此时就来,委实太早了。”
这篇话,真是儿女絮絮,温柔中寓有刚正,爱恋中藏着金言,只说得麟儿感激动容,对琼姊姊的感情,无形中又增进不少。
琼娘偎依着麟儿半躺半卧,一任他抚摸吻抱,略无半点撑拒之心,但彼此均能适可而止,绝不及乱。
神女峰探山经过,麟儿自是娓娓告知,琼娘听到琵琶女有心惠元,最后又因门户之见,一怒而去,不觉怃然道:“这事情极为辣手,近百年来,除山派以外,其他各派,很少有人敢到阴山,元弟与那女子既有情意,但彼此间又不能互通往来,纵使男女有心,但这一段姻缘,将来怎么成法”
麟儿道:“元弟的的二师伯与阴山派也行往来,他们这场婚事,门中长老为他作主,也说不定呢”
琼娘想了一想,微笑道:“元弟生性嫉恶如仇,崆峒掌门大悲真人与义父性格极有相似之处,惟决断力稍差,但他师徒两人,绝不至为着一己婚姻,就向阴山屈膝,如果那朱云英肯背离阴山,弃暗投明,事情就大有希望,偏生她是老魔孙女,门户之见又重,教她弃暗投明,无殊梦幻泡影,元弟此时想是难受已极,但那朱云英,恐怕更要柔肠寸断了。”
麟儿笑道:“你这不过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罢了,那妮子,论容貌,与姊姊难分轩轾,讲个性,似极为高傲刚强,争强好胜之心,恐超过柔情蜜意的成分,我不安于心的倒不在事情的成败,问题还在于元弟得了这种妻子,是否为他终身之福”
琼娘思索一番后,不觉点点头,微叹道:“你说的未始无理,好在她今天一定要出来,待我仔细观察一番,从她的语言举功,总可看三分好歹,如果确实好,让我设法撮合段美满良缘便了。”
两人一阵谈论,天已大亮,忙起身整装,梳洗过后,玉英惠元均不约而入,遂由麟儿惠元预先,同赴青莲师大房中,面陈夜探巫山经过,并商讨对策,以应讨今日这种恶劣局面。
师太正盘坐榻上,闭目养神,一见麟儿等人入内请安,忙颔首微笑道:“两位贤侄,不必多礼,就此坐下谈论吧”
寒喧数句后,即询问探山结果,惠元麟儿据实相告。
师太听说巫山好手云集,而且还有阴山五老之一在匪徒背后撑腰,不觉吃惊道:“这五个魔头数十年来,从未在武林中露过面,想不到却在此处出现,这五人功臻绝顶,能与他们打成平手的,除了南北两派掌门勉可一战外,其余人物,很少有人能在他们的掌下走个十招八招,今日这一战,极难乐观。”
她拿眼又仔细打量了麟儿惠元一阵,毫无把握地摇了摇头,最后,只好悠长叹息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尚望佛祖慈悲,勿使优昙云堕劫,则武林有幸了。”
琼娘见师叔说得如此郑重,知道事态非常,只好说道:“你老人家素善神算,不如占它一卦,看看事情转变,到底如何”
师太微笑道:“卜以决疑,不疑何卜这道理,难道你不懂得么久事滞延,徒令敌人笑我胆怯,略事收拾,即奔赴神女峰,应情施变与敌人周旋便了。”
此语一出,无殊命令,麟儿等人忙将兵刃革囊配好,即随着师太奔赴神女峰。
离开县城,朝着东北方向,直向山间进发。青莲师太平素对待晚辈至为和蔼可亲,可是今天情况似乎特殊,她两道寿眉紧锁,对麟儿琼娘的话极少答理,似乎有了很严重的心事,一时无法解决。
惠元往常特别天真,行路时总是笑语如珠,但今天却保持着缄默,纵使麟儿用话挑逗,他也不过笑笑而已。
袁玉英一见同行的人似乎有失常态,不觉暗中着急道:“仗还未打,我们自己的人就如此泄气,今日如不逢凶遇险,那真是侥幸之尤了。”
她妙目流波,看了看麟儿,只有他却若无其事地跟在师叔背后,那种神清气朗的情形,看了就教人心折。
忽闻林中有人高叫道:“阿弥陀佛我这酒肉和尚,吃了一辈子的斋,做了半辈子的好事,佛祖偏不慈悲我,临死还得挨饿,诸位过往檀越,你们也正是走向枉死城里的人,就和我和尚结个善缘吧有酒赐酒,有斋赐斋,无酒无斋,就是猪蹄狗肉,也可使得”
惠元闻言一笑道:“哪里又钻出这么一个野和尚,就是想吃酒肉,也不能容许你这样的大声叫喊”
只听那人接口道:“和尚吃狗肉,也罪不至死呀又不和那些没出息的小子一样,去摘那种带刺的玫瑰,到头来,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你说合算不合算”
麟儿纵声大笑,响遏行云,断枝残叫纷飞四处,笑声中,分明含着先天一罡之气,藉声音作传播,可以伤人于不知不觉之间。
那人怪声怪气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位大英雄,杂在娘儿们的中间,别的都好,只是略有脂粉气息,而且,目前这点功力,要想和那些魔崽子打交道,那还差得太远,在我和尚面前发横,能管什么用”
青莲师太面露笑容,口宣一声佛号,慧目却不停地向四周打量,似在察看来人藏身之处。
麟儿聪明仔细,用眼默察四周情形,一见面前是一座大松林,林有小溪,流水潺潺,赏心悦耳,溪边矗立着几处岸石,有的却伸及溪中,如跨石而坐,手携一竿垂钓清溪,悠然自得,确是林泉韵事。
四周静悄悄的,岩石松树上杳无一人,而声音却来自林中,麟儿不免有点惊异。忙招呼青蓬太师道:“师伯可率先缓行,小侄随后赶来便了。”话声甫落,人却向第一个岩头落去。
只闻一阵鼾声,发自身旁不远,再向前面岩石一望,不觉笑出声来。
原来前面一岩,却是三块青麻石组成的,石隙很宽,隙缝间却睡着一个鹑衣百结的脏和尚,那一阵一阵的鼾声,正从那和尚鼻中发出。
麟儿一听来人疯言中含着深意,早知是位前辈高人,正待以礼求见。
琼娘惠元一见麟儿不走,哪肯先行,不约而同地也双双飞至。
惠元还不知麟儿业已发现了这么一个怪和尚,忙笑问道:“麟哥哥,我同你来找他,问清楚,什么是有刺的玫瑰,什么叫做羊肉没吃惹身骚”
麟儿对着前面嘟嘟嘴,以嘴示意。
惠元琼娘俊眼略一打量,也看清了一切,一见麟儿沉吟未动,而人向以他的马首是瞻,遂也一左一右停在他的两旁,注视着那鼾睡中的和尚。
只见他手足动了一动,紧接着呵欠连连,似觉余困未尽,贪睡懒起。
琼娘见他一身破衣,那副贪睡的懒像,虽然无法窥他一身全貌,也不觉嗤的笑出声来。
那和尚睡中吃语道:“有些小妮子笑我和尚懒,那是她自讨苦吃,有一天大难临头,哭还来不及呢别以为那小子保得住人,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酸秀才如不大发慈心,牛鼻子和我这狗肉和尚,如撒手不管闲事,想靠着几个后生晚辈,传他那点鬼划符,和人家比高低,那真是不知自量”
琼娘大吃一惊,知道这和尚与玉郎那再传恩师,可能极有关连,正想示意麟儿,一同上前以礼相处,不意那和尚却于睡梦之中疯疯颠颇地唱了起来,唱的是:
真是假,假是真
是非恩怨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