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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相国之下官职,政有司寇、司空、都大夫,军有各级司马。这些官职大多由卿大夫担任,因职多于爵,是以大部分都是士。如今田恒官职为相国,爵位是亚卿。

齐平公看着伍封从小长大,又无子侄,向来当伍封为子侄一般,本就想封伍封为下大夫,日后赐以采邑,又怕田氏不悦,才封他一个大士的官职。听田恒这么一说,正合心意,笑道:“相国之言,甚合寡人之意,便赐伍封为下大夫。”

晏缺暗叹了口气,口中却道:“正好,正好。”

伍封却苦着脸,心中叫苦。他一向喜欢自由自在,不愿做官,如今齐平公当着众齐臣和各国使者封他为大夫,若是拒绝,岂非大损齐平公脸面只好跪地谢恩。

齐平公笑道:“封儿,噢,鲍封大夫,寡人知你不喜做官,你若是不愿参与朝议,不来便是。不过,你有下大夫之爵,进出宫门,也方便些。你与妙儿自小便玩得好,寡人一直想”

田恒吓了一跳,暗叫不妙,听齐平公之意,大有将妙公主许配给伍封的意思,忙打岔道:“国君,逆贼高无平现仍在殿中,请下令擒拿”又向田逆使了个眼色。

田逆也醒悟过来。他先前见妙公主与伍封甚是亲昵,早就蹩了一肚子气,此时瞪了伍封一眼,站起身来,向齐平公道:“国君,不如便请鲍封大夫擒拿高贼,也在各国使者面前,显示一下齐国第三大剑手的本事。”因鲍家之长鲍息也是大夫,众人叫鲍息为“鲍大夫”惯了,此时叫伍封为“鲍大夫”,却不好区分,便学了齐平公,干脆叫伍封为“封大夫”。

伍封先前说过杀掉楼无烦等三大高手之事,田逆是怎也不信。虽然妙公主确给伍封救了回来,但其中难说不是别有隐情。伍封小小年纪,怎么厉害,也未必胜得过楼无烦去。高氏世为齐将,这高无平的剑术一向了得,足可列为齐国剑手前十名之内。田逆这么提议,其实便是希望伍封败在高无平手下,出个大丑。

殿上众人虽也有些怀疑,却没有田逆心中这般念头,只是想看一看伍封的身手,究竟是如何的高明。

齐平公对伍封却深信不疑,小声问田恒道:“相国,这高无平的本事,与那什么楼无烦相比如何”

田恒笑道:“高无平怎比得上楼无烦那是大大不如”

齐平公放下心来,对伍封道:“封大夫,寡人命你去擒拿高无平,如何”

伍封笑了笑,道:“国君有命,微臣怎敢不从”站起身,缓缓走下台去。

晏缺忙道:“封大夫,你用何兵器”

伍封朗声笑道:“对付此人,何必用兵器,在下便用这一双空手擒他”

殿下众人无不讶然,不少人心中都想:“这小子狂妄自大,竟敢以空手对付高无平这齐国名将”

殿中只有被离知道伍封有空手搏虎的技击本事,这是来自昔年吴国第一高手王子庆忌,后人都说王子庆忌若是不死,剑中圣人支离益便算不上天下第一。伍封的功夫得其母所授,虽未必如乃舅般能空手裂虎,但得自庆忌所遗秘法,定是厉害无比,因此对伍封空手对敌并不觉得奇怪。

高无平心道:“我苦练剑术四十多年,这小子竟敢空手对我,实是自寻死路”又想:“这小子深得国君宠爱,擒了他来,也可为质,与国君换我的家眷”从案上提起了剑,站起身来。

伍封缓缓走到高无平面前一丈多远此停了下来,打量着高无平,摇了摇头。

高无平见他满脸都是蔑视的神情,怒道:“你这小子练过几年功夫竟敢小视高某”

伍封叹道:“殿上众人,仅你一人有剑,你是否正在寻思,以为大占上风,随便捉一人为质也可脱身”

高无平见他一语便点中自己心中所想,暗吃一惊,道:“高某擒住你这小子便足够了,何必他人”

伍封摇头道:“枉你为将门之后,行事却胡涂得很,以致古陶子、公孙挥、楼无烦枉死,居然还敢口出大言,可笑之极”

高无平怒道:“谁知你用什么诡计将公主救了出来他们三人是如何死法,未必如你所言高某用兵多年,你休想以言辞惑我拼死之心”

伍封笑道:“你说错了,在下只不过想告诉你一件事,那三人其实是死在你手上”

众人见这二人并不动手,反而言语争战,大多不解。但田恒、范蠡、赵鞅、颜不疑等人却知道,高无平此时身处绝地,欲拼死一斗,是以斗志极盛,此时与他动手,颇有不利,伍封便是以言辞灭其斗志。

高无平奇道:“这三人怎是死于高某之手”

伍封笑道:“公孙挥的铜戟长达丈八,重有八十多斤,挥洒有力,能敌万人,你为何让他守于长廊之中那长廊狭窄得很,纵算他是勇贯三军的勇将,戟法也施展不开,威力不及往日三成。你若是让他守于院中,那院中宽敞得很,便有千军万马,他的长戟展开,恐怕也无人能入。这是否是你之失呢”

高无平心中一沉,点了点头,道:“不错,高某让他守住长廊,确是不当。”

伍封道:“楼无烦的剑术,诡异狠辣,步法又快,接近刺客一类,最适合在长廊之中,进退之间,尽展他剑术的诡异莫测之长。他却让他守在门口,只能进,不能退,若非他的步法施展不开,在下又怎能以重戟狂砸得手何况这种爱剑如命的人,本就不宜给以宝剑。他那柄精卫宝剑,似是你家传之宝吧你赐他宝剑,正是最大的失策,你若是给他一柄寻常的铜剑,他反能尽展所长廊中死的便不是他,而是在下了。你能用人却不能知人,才有此过失”

高无平鼻尖上冒出了细汗,低头道:“这”

众人听伍封说得极有道理,无不对他另眼相看,才知这少年不仅勇武,而且还大有智计,非同一般剑士。

伍封又道:“古陶子这人,本事或不及公孙挥和楼无烦,但他力大过人,下盘又稳,若是站在门前,在下无法迫得他后退一步何况他是个一勇之夫,无谋之辈,若是守最后一关,在下闯到他面前,他就算再蠢,也会因在下过了两关而不敢大意中计。你却让他守在院中,被在下略施小计便杀了,空有了一身本事。”

高无平神色黯然,浑身冷汗沁出。

伍封冷笑道:“你有如此过失,竟还敢只身闯入宫城来,实在是愚蠢之至了你若是守住公主,命一小卒送来书信,又怎会如现在般身处死地楼无烦三人有你在旁,也会联手抗敌,怎会由得在下一步一步闯入何况国君新立,又一向心慈,若是要杀你高氏一族,早就杀了,怎会等到今日可今日却不同了,即便国君与相国不想诛你高氏一族,你却因劫持公主,又来宫中闹事,将齐国君臣、各国使者不放在眼里,实在是该死之极你高氏一族的性命也为你所断送你高家仕齐近四百年,如今因你而灭族,九泉之下,你如何去见高氏的列祖列宗”

高无平手中的剑微微颤抖起来,他忽地抬头,满脸青筋绽露,嘶声道:“住嘴,住嘴”飞起一脚,将脚下的食案踢起,爵觥坠地,一片刺耳之声,那方食案“呼”地一声向伍封飞出。

食案飞到伍封面前,便听伍封大喝一声,双手一分,“咔啦”一声,这张沉木食案竟被他用一双手生生的撕开。众人骇然,不知伍封的手不知练过什么功夫,木案在他的手中,竟如薄帛般被他撕开。

忽地剑光一闪,高无平手中的剑从被撕开的桌间如蛇一般疾探出来,向伍封刺去。伍封微微侧身,右手如电般贴着剑身探出,一把抓住了高无平的手腕,轻叱一声,用力一抖。

只听“喀喇”数声,高无平一声长叫,右臂被伍封这一抖,骨头从肩往下尽数被震碎,“当”的一声,长剑落地。

伍封只轻轻一推,高无平怎禁得起伍封的神力,倒退七八步,跌倒在地,抱着右臂缩成一团,再无反抗之力。

伍封叹了口气,对殿中侍卫道:“拿下他吧”

众侍卫上前,将高无平擒住,绑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