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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践又道:“楚国势大,楚王又是寡人的外孙,楚吴两国相比,吴国自是与越国疏远一些,鄙国要向外掠地,只好向吴国下手了。”

夫差皱眉道:“如此说来,鄙国与贵国的和好几乎是无从可议”

勾践道:“也未必不能议,鄙国其实并不想得罪贵国,除非贵国能将东境由南往北离海十里之地赐给鄙国,鄙国之境便可直达泗上十余小国和九夷之地,鄙国灭九夷之后,便可与齐鲁相争。”

夫差惊道:“鄙国的沿海之地共四百多里,若尽数交给贵国,岂非将吴国渔盐之利尽数让了出去这怎么可以”

伍封心道:“勾践如此提议,便是傻子也不会答应,这人漫天要价,必然另有索求之处。”

勾践笑道:“寡人便知道大王必定不会答应,因此还有另外一议,便是贵国将浙水之北、江水之南、太湖之东的近四百里地赐给鄙国,有了此地,相信鄙国百年之内也不会有北上之念。”

这四百里之地是吴都东面的沃土,粟产最丰,向来是吴国之粮仓,越人对此地垂涎已久,是以上次陈音为使到吴国,便曾索要此地。若此地交给了越国,太湖与越共有,便是将吴都之东的防务拱手让人,越要伐吴,当真是朝发夕至,无以为抗。

夫差向伯嚭等人看了一眼,齐齐脸上变色,夫差皱眉道:“吴越笠泽一战,虽然互有伤亡,似乎鄙国占了上风,眼下大王之后和一众大臣均在鄙国手中,大王反而索要吴地,令寡人有些不解。”

勾践大笑,道:“其实孰胜孰败,大王心中最为清楚。大王若不许此地,寡人只须再带五万精兵北上,到时候越人之所得,恐怕并不只是这四百里地,而是整个吴国。”他说得十分豪气,倒也不全是恐吓。

颜不疑在一旁冷哼一声,道:“大王莫要忘了,尊后还在鄙国之手。”

勾践摇头道:“她算得了什么若是有何意外,越人恐怕无不盛怒,士气之盛,寡人就算赐三军数十万金也不如,到时侯倾国一战,后果可想而知。贵国名臣勇将渐去,军心不附,加上连年天灾,民不聊生,军粮不足,怎能与我们越军相抗笠泽一战,足见强弱之别,若非龙伯另施诡计,此刻吴国早已不存在了。这一点,贵国君臣上下想来也心知肚明。”

伍封忽道:“那石番行刺大王之后,想来是大王指使吧想不到石番身后的主使之人竟是越人”

夫差等人都吃了一惊,一齐向勾践看去。

勾践微笑道:“龙伯这想法倒也新奇。”却未曾否认。

伍封心道:“董门之人行事果敢,向来为天下所惧,不料这越王勾践之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发妻也要刺杀,更胜董门中人”

便听颜不疑冷笑道:“既然话说成这个样子,看来大王并非真的想议和。如今大王深入吴境,若想安然回国,只怕也是不能了。”

勾践大笑道:“寡人离国之前,早已立太子。寡人若不能回国,文种自会奉太子为王,引大军灭吴报仇。”

文种计谋深远,又能用兵,不在范蠡之下,有他辅佐鹿郢,再加上越人的报仇之心,恐怕更难对付。

夫差忙道:“小儿胡说,大王勿要放在心上。寡人并无为难大王之意,只是这割地之说,就算寡人答应,吴人也不会愿意,大王还是另外”,话未说完,便听舱外有人道:“大王,太子有急事派使请来。”

勾践忙道:“国中有何急事”起身向舱外走去,便听他小声问道:“有什么事要禀告”

那人小声道:“据边境来报,楚国的叶公领了一支人马已到”,勾践哼了一声,那人立时闭嘴,便听脚步声渐远,想是勾践怕夫差等人听见,带了那人远远躲在一直说话去了。

伍封心道:“莫非楚人见吴越鏖兵,也动了心思,派叶公带兵而来”向夫差等人看去,见他们眼中也大有狐疑之色。

众人想着心思,过了近半个时辰,寺人不住地上菜斟酒,就是也不见勾践回来。

颜不疑奇道:“越王怎地去了这么久”

伯嚭小声道:“多半是勾践国中有了大变故,是以难以措手,一阵他回来,大王便试探他的口气,若是他们国中有事,自不会咄咄逼人,向我们索地。”

夫差点了点头,道:“寡人”,才说了两个字,伍封忽想起一事,脸上变色,道:“糟了,今番只怕中了勾践之计,这人说不定是借机下了船罢”

夫差等人吃了一惊,急忙站起身来,伍封早已冲出了舱外,只见舟上再无一人,向舟下瞧去,却见那一班侍卫仍然呆立在岸上,伍封向楚月儿招了招手,楚月儿忙上了舟来,伍封问道:“月儿,勾践去了哪里”

楚月儿奇道:“他不是在船上与你们一起么”

伍封摇头道:“这人借故走了,莫非他未曾下船”

这时候夫差等人也走了出来,颜不疑指着大舟旁的一艘小舟道:“勾践定是乘小舟离去,必有诡计,我们从速下船,以免中了勾践的算计。”

众人下了船,还未曾有何计较,便听一声哗哗水响,那艘大舟忽地从岸边滑开,向水中驶去。

夫差脸上惊疑不定,不知勾践在打什么主意,只见大舟驶到了水中离岸六七丈处方停了下来,勾践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仍站在那艘大舟上,笑道:“大王为何不辞而别”

夫差心道:“原来勾践并未下舟,是我们谨慎过了头。”忙道:“寡人因有事吩咐侍卫,这才下舟,大王为何将舟驶开”

勾践摇头道:“大王并非真心议和,寡人也无须多费口舌,这便告辞回国。”

夫差忙道:“大王的王后大臣都在鄙国作客,大王难道不想将他们接回国去”

勾践笑道:“实不相瞒,他们眼下已经正在回营途中,多谢大王招待了他们这么许久。”

众人不解勾践之意,夫差道:“王后和越臣怎会自行回来”

勾践道:“这就是大王的爱子王子季寿的功劳了。”喝道:“将王子请上来。”

他身后几个侍卫将王子季寿押了上来,众人见他神色憔悴,显是被越人擒来。夫差在诸多王子之中,最疼爱的便是此子,忙道:“季寿,你,你怎会到了这里”

季寿还未及答,勾践笑道:“寡人与大王相见之时,特地派人将他请来,当然是用了大王之令。”

颜不疑皱眉道:“季寿怎么这么糊涂,随随便便就听人的使唤”

勾践道:“这也怪不得他糊涂,而是寡人手上有大王的随身玉佩,让人拿着此佩去传话,王子自然会以为是大王相召,怎敢不来”

夫差随手往腰间一摸,果然所带玉佩已不知所踪,吃了一惊。

伍封叹道:“怪不得勾践拖拖拉拉地故意耽搁,必是刚才寺人扶大王入座之时,悄悄将大王的玉佩偷了去,再派人骗王子季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