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吕布也没有问过此事,只是如今,他手中的钱,却是周转不开了,荆州、洛阳都是刚刚平定,需要大量的钱粮来治理,吕布不希望,自己被一两个小商贾就拿住了自己的脉门。
淮南的海盐还有东溟派的兵器买卖确实很赚钱,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吕布需要的钱粮,除非将这两个生钱的路子给卖了,否则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足够的钱财,饮鸩止渴的办法,前朝已经证实了其危害,吕布断不会将这些关乎国家命脉的生意转让给任何势力,如今,也只能靠杨公宝库中的宝藏了。
虚行之目光一凝,躬身道:“行之这就去办。”
张云生是张家现任的家主,身材倒不像普通商人那般臃肿,反倒颇为魁梧,此时舒适的坐在家中,眯缝着眼睛,享受着俏婢的按摩。
如今的他,有些志得意满,洛阳这段时间连日处于战乱,让他趁机赚了个满盘钵,虽然这些钱,大半要上交给柴家,但只是柴家分给他的这部分,也足以令他整个张家成为这洛阳城,顶尖的大家族。
而且,柴家已经答应他,这次事情成功,洛阳到了李家手中之后,柴家将会多放出一些利润给他,到时候,张家必定更上一层楼。
商人也有商人的野心,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要远远高过汉时,让张家成为可以媲美柴家的大家族,是张云生一生的梦想,因此,他不惜得罪吕布,为的,就是富贵险中求。
作为一名商人,尤其是得罪了一个诸侯的商人,张云生自有保命的手段,张家经营粮食买卖,但大部分粮食都隐藏在各处,少有人知道,这也是他敢公然违抗吕布命令的原因,他相信,吕布如今缺粮,投鼠忌器之下,必然不会真的对他张家怎么样。
想到一会儿吕布肯能亲自前来向他道歉,心中就有一股异样的兴奋,作为一个商贾,能做到令一方诸侯低头的地步,他也算前无古人了。
“哼,独孤家胆子太小了,有把柄在手,何必去讨好那吕布”张云生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作为李唐埋在洛阳的两颗钉子,虽然下面的人不知道,但作为张家的家主,他却再清楚不过,独孤家和他,是同一条船上的。
只是对于独孤家的行为,他颇为不满。
“轰隆隆”
震天的马蹄声,打断了张云生的臆想,张家的管家匆匆的跑进来,对张云生道:“老爷,不好了,虞王亲自带人来了”
“慌什么”张云生不满的看了管家一眼,他现在可是掌握着主动权呢,何必怕成这样,很是悠闲的穿戴整齐之后,才悠然的道:“走,我们去会会这位虞王”
“轰隆”就在此时,一声暴响,夹杂着一串惨叫声,吕布带着人,已经冲了进来,两千血狼卫,迅速的将整个张家围得水泄不通,吕布一身紫袍,腰佩长剑,胯下追风神威凛凛,带着一股俯视众生的气势,在一干血狼卫将领的簇拥下,缓缓的进来。
张云生心底一沉,看吕布这架势,根本不像是来和谈的,只是脸上却不动声色,看着吕布,面色有些阴沉,沉声道:“王爷好大的威风。”
“你在跟我说话”吕布目光落在张云生的脸上,声音中,并没有特殊的波动,但张云生却能真切的感受到来自吕布的压力,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即使面对王世充,面对独孤锋甚至李世民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目光一沉道:“自然。”
“掌嘴”吕布声音响起,瞬间,张云生只觉眼前黑影闪动,一名高瘦的人影已经到了他眼前,抬手便是一个巴掌,生生的将张云生扇出三丈远。
“咳咳”张云生感觉一阵气血翻腾,嘴中咳出几颗牙齿,心中却是惊骇,能作为洛阳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商人的位置挤入上流社会,他自然不是一无是处,身上也有不俗的武功,但在那黑影面前,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怒视着吕布,沉声道:“王爷,莫要欺人太甚”好歹,他也是堂堂一家之主,洛阳城中有数的人物,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让他颜面何存
“欺人太甚”吕布嘴角牵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自本王入洛阳以来,你便一直与本王作对,先是抬高粮价,陷百姓于水火不顾,又聚众闹事,拒不交税,如今,更是公然抓捕本王的将士,你不过区区一介商贾,是何人,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太过分了吗”张云生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明悟,这些日子来,他自以为有所依仗,行事难免有些出格,丝毫没有顾及到吕布的颜面,却不想,连独孤家那般顶尖门阀,都不得不顾着吕布的颜面,行事不敢太过张狂,他却公然将吕布的人扣押,还扬言要吕布给他一个交代
这,对任何一个诸侯而言,恐怕都是难以忍受的,更何况吕布这等人物,张云生心中,在这一刻,不免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像独孤阀那样,安稳一些,至少等到李元吉攻破函谷关,兵临洛阳的时候再发动不迟。
同时,心底对独孤锋,也有了一丝怨怼,既然同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何不出声提点一二,如今,却令张家遭来了灭门惨祸。
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同时也明白了吕布为何如此的原因,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卖,要怪,也只能怪他太过自以为是,为了向李阀表忠心,将吕布得罪死了,却不知道,如今李阀、吕布分居长安洛阳,李世民即使想保他,也是鞭长莫及。
心中有了一丝悔意,但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妥协,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吕布如果铁了心要灭他,即便自己跪地哀求,吕布也不会心软,既然如此,何不豁出去拼上一把,和吕布好好地斗一斗
打定了主意,张云生冷眼看着吕布,寒声道:“哼,粮食是张某的,卖什么价格,自然由张某说了算,至于抓获王爷的将士,也是因为他们欺压良善在先,看不过眼而已。”张云生心底已经打定主意,反正他的家人,家族重要人员日前都已经秘密送出洛阳,如今光棍一条,有什么好怕。
“呵呵,张家主当真是条好汉呢。”一声轻笑,沈落雁带着几个人从后方来到吕布身边。
当目光落到那几个人身上的时候,张云生目光陡然惨变,这些人,正是日前送出洛阳的家中重要人士,甚至还有他唯一的儿子
“洛阳如今是本王的地盘,你既然敢公然违抗本王,难道还想保全家族吗”吕布看着张云生,冷笑道。
“噗通”张云生再也无法保持先前那份硬气,软软的跪在吕布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王爷,小人愿意交出家中所有钱粮,小人不敢奢求王爷宽恕,只求王爷看在这些钱粮的份上,留张家一丝血脉。”
“晚了”沈落雁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煞气,看着张云生道。
那名青年一脸悲意,看着张云生悲声道:“父亲,沈落雁已经将那些分部的位置全部从孩儿口中套出了”
青年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如何能在沈落雁面前藏住秘密。
“卑鄙”张云生眼中闪过一抹悲愤,突然暴起发难,扑向沈落雁,他有自知之明,跟吕布,他没有丝毫胜算,沈落雁却不同,她以智慧闻名江湖,却少有人提及她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