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霆落在神像上时,看起来只是一瞬间间,但是对于任何人来说他还能活下已经算是奇迹。他自己也知道那是多么的艰难,最让他心悸的是那股毁灭一切的力量直冲神魂之中,若不是他一直坚守道心,只那一瞬间就会意识崩散,这也是因为他本是剑修,心志要比别人坚韧许多,而且在秦广城中那三百多年挣扎修心也让他的道心如磐石,不至于被那无形的毁灭气息击散意识。
他浑身刺痛,随之转为麻痹。本来他的身体已经是神像,应该没有丝毫的感觉的,出乎他意料的,被雷霆击过后,他的神像石体似乎已经有所改变了。
神像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这让陈景想到大虾说这神像是叶清雪亲手所建的,一直以来没有发现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以为只是普通的石像,未曾想在这样的雷霆之力下竟还能完好。
而要唯一可以看得到的改变就只有神像腰间的石剑前端开出一道缝。至于石剑之中内在的变化,陈景感应到那里蕴含着浓郁而锐利金精之气,那是迷天剑,剑中剑灵蝴蝶依然还在,感觉灵气比以前更为浓郁了。
他知道,迷天剑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在被雷霆击过一回的迷天剑,不但蕴含着雷霆之力,还已经到了化形的层次,剑化无形,可以化万法。
就在他刚刚将神像的变化感触清楚后,河庙前四道身影飘然落下,当先一人长相看起来中正平和,身上也散发了一股平和之气。身上道衣也普通,背上背着的是一把黄柄长剑。而在他的左边站有两人,右边立有一人,共四人。
还没有等他们开口,河神庙中就已经传出了声音:“你们是来杀我的。”
“呵呵,说不上,替天而行,送你回阴间。”当中那位看上去有着上去相貌老成的人说道,声音依然中正平和。
“我本是人间之神,何谈回字。”
“何人所封”那人紧紧的问道。
陈景沉默,那人又继续说道:“当年天庭玉帝封惮天下神祇,统群仙,天地有序,乾坤昭昭。而今天庭不显,正神消失,天地间鬼称灵,妖占神位,魔乱人间,你自称神祇,枉称正统,愚弄世人,我辈修行者自有除魔卫道之责。”
黑暗之中一片沉默,那人面露得色。
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想要动手,河神庙中又有声音传出:“我一直认为天地间的万物生灵皆有人性,又何必分出几等。我确有杀戮之事,但非我本性,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若我立下誓言永不离这绣春湾,你们能否就此罢手。”
“哈哈”那人仰天大笑,其他的三人嘴角微动,露出笑意。
“天理循环,当日你杀戮之时,就应该想到今天。”
河神庙中再次传出声音:“你们为什么要为难我师姐。”
“叶清雪自有取死之处,与你这即死魔物说之无用。你只要知道你是死在罗浮离恨子剑下就行。”
在他们看来,陈景会说出这么一段话来显然是心中惧怕,这是在求饶。不禁一个个轻笑。
然而就在他们笑容才生出之时,河神庙中冲出一片白光。淡淡的剑吟声伴随着冰冷的杀气冲天而起。
白光似剑型,自神庙之中冲出,如匹炼。
当先的离恨子惊骇,喊里大喊道:“化形剑气”,声音起时,人已经倒飞而起,速度极快。身如幻影,一步一幻,耳中传来淡淡剑吟声,冰冷的杀气仿佛要当头斩下。他后背的剑突然飞逝而出,在身后幻起一片剑幕。并没有碰到任何一点东西,头也不回的飞遁数十里之远,在高空中之以门中秘术朝河神庙看去,河神庙前唯有三具无头尸体,各人的法宝没来得及御使出来。
他背脊竟是渗了滋滋的细汗,剑握在手中微微颤抖。此时河神庙安安静静,没有一丝的动静,他却根本就不敢再靠近。
他不知道为什么陈景不但没有死,而且那剑与剑术竟已经真正登堂入室了。在别人看来,御剑百里,斩敌首级算是剑仙了。但是他也是同修剑术的,却知道这不过是初入剑修之门。而后的剑凝煞、炼罡就让无数祭剑者一生都不能迈过,但真正踏入剑仙之门的还是剑化无形,也就是化形。
这就像妖修化形,修道者结金丹一样。若要用法术的境界来比的话,就是法有真形,法术本是无形无象的,当将无形的法术用出如有实质时,法术便算是走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叶清雪便是如此,所以在法力相差不大之下,面对叶清雪时却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罗浮做为世间的顶级门派,他门中弟子自然有一套完整的修剑之法,千罗山只是小门小派,陈景只在山中三年,算得上是野路子出身。他只知道凝煞、炼罡,而更进一步的剑化无形还不知道,但是他心中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不过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机会来想这些。
离恨子离去了,他决定回山门潜心修行,待法术大成之时再来找陈景。修行无岁月,待百年后再来看他是否还活在世上,即使风华绝代,若不能长生,也不过流星坠空而已。
第八一章 神游星空
河神庙前平静,唯有三具无头尸体在那里,血流了一地。黑暗之中一只独臂大红虾快速的爬行着,那么多的脚几乎跑成了一团幻影,就像是有一团水流托着他极速的前行。
还没有来到河神庙前就大喊大叫道:“河神爷,俺老虾可算是见到您了。”
当靠近河神庙时看到三具尸体,立即惊了一跳,随之立即骂道:“不长眼的短命货,敢到河神爷这来打秋风,活该。”说完绕过尸体,直接进入神庙之中,大喊道:“河神爷,您没事吧。”
等大红虾定睛看清楚了河神像全身漆黑,如被碳涂了一层的样子,更是大喊道:“河神爷,你没事吧,河神爷,你不要吓俺老虾,俺胆子小”他围着河神像团团转动着,嘴里碎碎的念着。
河神像上并没有声音传下来回答他,他里走走,外走走,将那外面三人身上法宝都搜出来,又将三个拖到河中,嘴里说道:“贝壳妹妹这些日子一定斋的很,这回可以开开浑了,三个人,应该能吃三天吧。呃,好像不能,她个头能大能小,应该一餐就会吃光了,真是个吃货,难怪河里的生灵不多,一定都是她偷偷的吃了”
“独臂大虾,你说谁呢。”突然一道带着怒意的女童音自河中响起。大红虾立即吓了一大跳,嗖的一下窜到了河神庙门口,朝河中看去,一只磨盘大小的青色贝壳正漂浮地水面上。
大红虾大松了口气说道:“贝壳妹妹,下次出来不要这样冷不丁的乍乍呼呼,俺老吓胆儿虽然生的泼天大,也经不住不住这样的吓。”
“你刚才说什么。”贝壳显然怒气不消,紧紧的逼问道。
大红虾眼睛一转,立即说道:“俺说这三个人身体受灵气滋润,皮肉一定鲜美,筋骨又有嚼劲,正好给你吃。”
“胡说,我早已经不吃人了。”
“啊,不吃人了,那那”
“我只吃虾。”
大红虾惊跳起来,大声道:“你、你,俺说俺的虾子虸孙怎么都不见了,原来是被你吃了。”说完大喝一声,自甲下掏出一块法印来,作势便欲打。才抬起,又软了下去,低声道:“河神爷说过不能打架,要不然的话,俺一把你这长青苔的贝壳都砸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