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佑亮道:“如非姑娘武学惊人,又舍身”
他话未说完,玄湖郡主急忙摇手道:“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那恭维感激之词,我已经听得多了,你你难道只会说这些,换个话题谈不成么”
俞佑亮道:“姑娘爱听什么小可便说什么,但此情此义,小可有生之日岂会忘得了”
玄湖郡主凑近他低声道:“你你有此心那便够了。”
俞佑亮只觉得她吐气如兰,忽然发觉眼前一亮,雨已停止,一轮明月又照大地,当下道:“姑娘说得真准,这天际一片晴朗,谁又会想到适才会是一场天昏地暗的暴风雨”
玄湖郡主道:“我生于斯长于斯,这里风土气候自然比较熟悉,那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
俞佑亮道:“姑娘失血甚多,一定疲倦已极,咱们到前面山洞去休息休息。”
玄湖郡主道:“雨过天晴,但愿人事一如天候,澄清再无疑虑。”
俞佑亮知她话含深意,但却不敢往下想去,只觉得这少女郡主说话意切优美,真如饱学之士一般。
两人并肩缓缓前行,玄湖郡主功力深厚,她医理通晓,又自备天下极佳良药,肋下剑伤上药之后,血流早止,已薄薄结了一层痂。两人走了一会,便到一处山洞,俞佑亮待要折枝生火。玄湖郡主道:“这满林树枝饱吃雨水,一时半刻哪里能点燃,咱们坐进洞中,静静聊聊可不是好”
俞佑亮先进洞,两人平排坐下,正要催玄湖郡主安歇,玄湖郡主道:“俞俞大哥,你刚才说我爱听什么便说什么,此言当真么”
俞佑亮点点头道:“姑娘先休息,回头咱们谈它个三天三夜也不打紧。”
玄湖郡主道:“我真的一点也不累,我顶爱听你讲话,你讲一点自己的事给我听可好”
她柔声说话,秀目连转,但总离不开俞佑亮面上,俞佑亮直觉对方情丝越缠越紧,他喃喃地道:“我我身世凄凉,说出来惹得姑娘伤心,那是何必”
玄湖郡主双眉一扬道:“我偏爱听成不成”
俞佑亮这见她撒娇,虽是贵为郡主,但那天真刁钻之情却和寻常少女一般,当下心中大感亲切,一种欲望油然而起,竟想争得这如花似玉少女同情。
当下俞佑亮忍不住道:“成,姑娘要听,怎么不成我小时候离家学艺,后来艺成回家,却是父母双亡,妹子失踪,真是家破人散。”
玄湖郡主柔声道:“仇人是谁你可知道么”
俞佑亮茫然摇摇头道:“我寻访了好几年,总算有点眉目了,也幸好这几年没有遇到真正仇人,不然可就惨了”
玄湖郡主关心地道:“为什么”
俞佑亮道:“我的仇人是个功力盖世的魔头,我功力未臻炉火纯青,如果早遇上了,那岂不是被人斩草除根一并害了。”
玄湖郡主道:“这也有理,但如你仇家先行死去,你岂不是白费一番心机”
俞佑亮心中一凛,这虽是极其简单的道理,但他成日间运筹如丝,却从未想到这个问题,当下不由得呆了。
玄湖郡主又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迟些日子遇上仇人,多一分准备,便是多一分把握。”
俞佑亮道:“多谢姑娘好意,我常常觉得自己武功低微,与仇人相拼无异以卵击石,这才能沉着气苦练功夫。”
玄湖郡主同情地道:“那你心中一定苦得紧。”
俞佑亮道:“过惯了这种日子也便无所谓啦我如不能这样想,我还能好好的活到今天么,仇人找不到人自先急疯了。”
玄湖郡主赧然道:“我只当你天性游戏随便,处处漫不为意,不知道你有这等苦处,俞大哥,我真不好”
俞佑亮道:“我禅功如能达到第十层,那便可以放手去干,但师父说过本门开山百数十年,其间能达到第九层的只有前辈大藏祖师,还有禅宗他老人家,唉凭我这资质,只怕连第八层也难达到。”
玄湖郡主忽的目光奇射:“我师父有一套神功,她昔年说我禀性所限,要练也练不到至巅,而且极易走火入魔,是以我一直不曾去练,不知对你有用无用”
俞佑亮大是感动地道:“不知姑娘尊师是谁”
玄湖郡主道:“木姥姥你听说过么”
俞佑亮虽是吃惊但并不太感奇怪,这玄湖郡主年纪甚轻。却悟武学真诣,错非盖代名师指点,焉能有此镜地
当下俞佑亮道:“木姥姥是数十年来武林第一奇人,想不到便是姑娘尊师,她老人家至今安好么”
玄湖郡主道:“我也五六年不见师父,我年幼时师父每天夜里偷偷跑进王府传我武功,我学着学着,渐渐身子也轻了,力气也大了。后来她又传我内家吐纳功夫,我年纪渐渐长大,运气随心所欲,心中才明白这是武学上乘之境界。”
俞佑亮道:“姑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木姥姥生性奇特,能够教姑娘多年,真是大大缘分。”
玄湖郡主道:“这事连我九哥也不知道,但有一天我和他一块出猎。山路歧径突然跳出一只猛虎,我手起脚落便收拾了,九哥大惊失色,追问我何处学来这身功夫。我本来跟他说了也不打紧,但见他目光烁烁,心中一烦偏不讲给他听。哈哈九哥千方百计要和我喂招探我门派,却被我瞒得像铁桶一般,真有趣。”
俞佑亮心中暗道:“这姑娘把我看得比她九哥还亲,这与兄长斗气之事也与我侃侃道来,她再也不把我看成外人了。”
玄湖郡主又道:“九哥一天到晚研习兵书,和我性情大相违背,但他处事当机立断,却令我颇是佩服。”
俞佑亮道:“你九哥是一代豪杰,生平素志又岂止于打仗攻城”
玄湖郡主道:“九哥也常说治国安邦才是大丈夫所为,那打仗攻城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可恃而不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