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136(1 / 2)

“不以成败论英雄。”

是时他能够以无比恢宏的胸襟,将这等成败大事轻淡描写的带过,但今日受了易岐山这一激,佛门高僧再也不能够处之泰然了。

他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一掌缓缓举起,蓄劲待发

易岐山冷笑道:“大师不服吗动手”

大禅宗本已吸满真气,准备再战的了,此刻从对方接着这一句话中,隐隐听出不屑之意,心底一股怒心直冒上来,但是更有一股凄凉的感触充满胸臆,似乎只因为自己曾经败过,敌人就有权这般轻视于他。

一时之间,他忽然觉得自己以血泪换来的威名,己像头上的轻烟薄雾般,随风飘去。

没有声息,也没有影子。

他默然良久,这种感触是愈来愈发刻骨铭心了。

终于,他无力地垂下双掌,沉声道:“不错,老衲是曾经败在施主的手上,这一战早就结束了,两位请吧。”

易岐山得意洋洋道:“大师总算知机,你心中必很明白,再战一次和再战一百次,结果总是一样的,败就是败了,终究翻不了身的啊”

他面上满露得色,带着尖刻的笑声和俞肇山一道走远了。

大禅宗一言不发,他只是用深沉的目光,默默注视着对方的背影,默默的停立着,生像自己的神经已整个麻木一般。

夜风吹在他单薄的僧衣上,带者些许寒意,然而这老僧内心的感受,较之夜风犹要寒冷十倍。

他已被硬生生逼得认输服降,就如易岐山所说,败就是败了,终老此生,怕再也永远无法洗刷这可耻的污点了

微微唏嘘一声,他不停地对自己说:“浮名虚誉,又算得什么难道你这个空门中人,连这些也看不开吗”

但是,只一忽易岐山尖刻的笑声,语声又回到他的脑际顺荡,渐渐他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会儿,陡闻足步声由远而近,大禅宗忽然感到一阵无比的恐慌,在目前的情形下,他简直愿意远离所有的人类,不见任何一个人。

他头都不回,厉声喝道:“什么人”

足步声由远而近,却是没有回应,大禅宗急切复道:“不管是谁,快与老衲走开,走得愈远愈好”

背后一片寂静,足音亦不再扬起,那人似乎并没有依言走开,也没有继续前行

大禅宗厉喝道:“快走到底你是”

喝声未完,耳膜蓦然传来一道低怯熟悉的语声:“师父,是我”

大禅宗内心一定,这四字乍一入耳,登时带给他无限的亲切与温暖,他徐徐回身子,只见自己的爱徒正手足无措的僵立的五步之前。他的身旁,又站立着一个铁塔般的中年大汉。

大禅宗低声道:“亮儿,你们也来啦。”

只一忽里,他的声音变得平静而稳定,便如往常一般无二,生像适才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俞佑亮心中一酸,呐呐不能出口。

大禅宗微笑道,“算算你离开为师也有两年多光阴了,这二年来你东飘西荡,想必吃了不少苦,孩子,你挺得住吗”

俞佑亮强作一笑,道:“我并没有吃多少苦,倒是江湖阅历增进不少。”

大禅宗抚了抚长髯,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哈哈,亮儿,你是长大了。”

俞佑亮期期艾艾道:“师父你老人家为何要离开西域,重入中原这一出关不是尽弃了你十几年来潜修以参正果的苦功吗”

大禅宗道:“为师本无出岫之意,但一月之前,突然接到桑乾狮王着人传递的战书,无奈只有重下红尘。”

俞佑亮惊道:“桑乾狮王”

大禅宗道:“你忘了数十年前,四大门派掌门与桑乾狮王约斗之事吗当时为师眼见四位好友危机一发,遂从背后施展禅门七曲,偷拂了狮王一掌,结果他重伤而遁,此为老衲一生中最感遗憾之事。”

他轻叹一声,续道:“为师一直为此事耿耿于心,数十载光阴弹指即逝,但仍未能释怀,如今狮王既然下了战书,能够及早将这棒公案解决也好,唉,冤孽冤孽”

俞佑亮不安地道:“狮王的战书约定何日”

大禅宗道:“三个月后的月梢,仍在鸭绿江畔。”

俞佑亮嗫嚅道:“你老人家准备赴约去吗”

大禅宗道:“自然去了,此事不解决,为师岂能心安”

俞佑亮道:“那么师父是决定了与狮王再战一次了”

大禅宗道:“到时再看情形吧,不过说什么老衲都不能动手,我已经错了一次,焉可再错第二次。”

俞佑亮道:“只是狮王若逼着师父动手又如何难道他对你出掌,你也不还手”

大禅宗默然不答,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赴约后应该怎么办俞佑亮这一问,当真是问到他心坎上来了。

俞佑亮想了一想,嗫嚅道:“师父,我我代你老人家赴鸭鸭绿江之约”

大禅宗苦笑道:“亮儿,你用心虽苦,为师却不能答应于你,再说桑乾狮王在鸭绿江畔修真,已是陆地神仙一流的人物,连四大派掌门都非他对手,你岂能与他敌对”

俞佑亮道:“我可以试试”

大禅宗摇首道:“不行,这事还是由我亲自解决较好。”

俞佑亮低下头去,他不想再与师父争执,但心中却已暗暗下了决定。

大禅宗视线落到俞佑亮身侧的苏白风身上,道:“亮儿,这位青年施主是你的朋友吗”

俞佑亮道:“呵,是我给忘了,这位苏大哥,他”

大禅宗微笑打断道:“不久之前,在子午峡里老衲已和他见过面了,苏施主拼死护卫少主人,老衲委实敬服得紧。”

苏白风连忙上前叙礼,连道:“不敢。”

提起子午峡,俞佑亮再也忍不住心头所压积的话,他颤抖着嗓子,道:“师父,你在子午峡和那姓易的交过手了听说姓易的练成金刚掌,师父败得十分不值”

大禅宗哈哈干笑一声,没有回答,半晌他伸手指了指西方的天边,说道:“月快落下去了,天要亮了呢。”

俞佑亮情知师父有意岔开,大声道:“那姓易的是什么东西如果下一次再战,师父必定会胜的”

大禅宗平平和和道:“绝对没有下一次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