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快说”欲求不满的男人,自然不能指望有什么好脸色。
小恩子嘴唇哆嗦了哆嗦,忽然“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大哭道,“爷福晋福晋殁了”
他顿时怔住。
好像挨了一记闷棍,心猛地揪紧。
“殁了”他迷茫地问道,“怎么会殁了”
“来回话的婆子说,福晋自从入了冬,身子就越发的不好,请了大夫看,也不见好转后来后来就”小恩子一边拿袖子擦着眼泪,一边说着。
耳边只有呼呼风声,连他说了什么都分辨不出了。
殁了
那个多年来始终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那个给过他无限柔情,也给过他无尽羞辱的女人,那个他疼惜过,敬重过,也痛心过,痛恨过的女人,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殁了
当初送走她,他就没想过再相见。
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异常难受。
“她走时可留下什么话”许久,他才颤声问道。
小恩子摇头。
“她们说福晋是睡梦中去的倒是没大受罪”
没受罪么她这一生受的罪,少么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根本无话可说。
他还能说什么
人都没了。
大约在雪地里站久了,眼前景色模糊起来,只看得到白茫茫一片
云嬷嬷特地回了静思堂一趟。
“都处置好了”老福晋擦了擦眼角,眼眶微红,“没留下痕迹吧”
“是。”云嬷嬷低声道,“那药是慢性的就是大夫也诊不出什么只当是忧郁成疾那丫头也已经私下做了了断倒是个聪明的。”
老福晋点点头,沉默了许久。
“你是不是觉得我心肠太狠了”她忽然问。
“奴婢不敢。”云嬷嬷忙低下头,谨慎道。
“你也是跟着我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就算旁人不知道,你也该明白”老福晋微微有些失神。“我若不是个能狠下心的人,兴许今天坐在这儿的也不会是我。”
想起那些陈年往事,云嬷嬷也不禁动容,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奴婢都知道您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老福晋苦笑着摇摇头,眼中隐约有泪光闪烁,“好不好受总归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屋子里一时很安静,仅能听到蜡烛不时发出的滋滋声。
半晌,老福晋才缓缓问,“黎轩那边有什么动静”
“王爷听说福晋殁了很是伤心。”
老福晋低低叹了口气,嘱咐道,“这事儿万不可让他知道。”
“奴婢省得。”云嬷嬷道,“还有福晋的丧事王爷吩咐让奴婢跟几个嬷嬷协助着宋格格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