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承受的痛苦的。他愿意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减轻她的痛苦。
“我太累了”从拘留所保释出来的孙水侯一进屋子,就唉声叹气地说着,然后把衣服领上的扣子解开了一个。
“是啊,今天的温度,零上21度,这哪儿是东北的冬天”张晓丽说了一句,将一个茶杯放置在他的面前。
“谢谢”孙水侯感激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感动。
“夫妻之间,还谈什么谢不谢的。”张晓丽也坐了下来。
两个人终于自由地坐在了一起,谈这谈那。当孙水侯听说是薛金锁保释自己出来,竟有了几分醋意。
张晓丽看着他,有许多话要说。其中更多的是质问:孙水侯,你太不像话了背着我贩卖毒品,也就算了。干吗拉上我爸爸,这一下,他一生的英名都让你给毁了
可是,到了今天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可说的算了吧
“有酒吗”孙水侯东张西望地看看屋子里。
张晓丽就拿来一瓶白兰地。
孙水侯拿起酒杯,同张晓丽碰了一下。自己喝了一大口。
“我太累了”孙水侯又说了一句。他走到床前,没来得及脱鞋就一头栽到了上面。
张晓丽轻轻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怀了一种眷恋的心情送走与自己永别了的心上人。据说,这种美国产的新型麻醉片两粒就可以使人昏迷,张晓丽往他的酒杯足足倒了三片。
然后,张晓丽走到煤气灶前
她扳掉了鸣报装置,拧开煤气管道最大阀门。接下来,她返回床边,躺了上去,一支手拉住了孙水侯的手。
她知道,再过一会儿,她就会陷入昏迷、丧失意识乃至生命。
不过,在丧失意识之前,她还是轻轻喊了一声:金锁,对不起,再见了
窗外,真正的黑夜来临了。
唉,大概是坐久了,两条腿累的麻木了,好像不是自己的腿似的。不光是腿,周围的关节仿佛也生了锈,坐着都嘎吧吧地响。难道自己老了,应该像一匹瘦骨嶙峋老马那样卧倒在沙滩上口吐白沫,上气不接下气,奄奄一息了
“金锁,今天,你怎么总是唉声叹气的呀”
“累嘛”一句话冲口而出,立刻他就后悔了。现在一家人都在经商,自己说这干什么。
“呵呵,是商战胜利了,觉得没压力了吧要是孙水侯马上打电话来向你挑战,我看你又精神抖擞了”
“呵呵,我看他不会打来电话了”薛金锁站立起来,打了个呵欠,不知道怎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
“他心眼太坏,作事作到家了。上帝该收拾他了。”薛金锁说到这儿笑了笑,笑完了突然就觉得有点晕。
“金锁,你怎么了”郭宁宁慌忙上前扶住了他。可是他那高大的身躯,让郭宁宁扶住很困难。
“没事儿,”薛金锁觉得有些站立不住,立刻扶住了椅子背。
“我喊晓锁来。”郭宁宁扶他坐稳,立刻拨打了儿子的电话。
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门铃声,郭宁宁开了门,儿子、儿媳妇一起赶来了。
“爸,你怎么了”薛晓锁一进门就俯身在他的面前。
望着高大健壮的儿子和旁边婷婷玉立的儿媳妇,一瞬间薛金锁有点儿恍惚,觉得自己与儿子的距离越来越远,遥远到仿佛面前这个人男人不是自己的儿子了。想起当年,自己看到同龄人夫妻牵了儿子女儿的手在大街上逛,自己是何等羡慕又多么想听到一个孩子能够喊他一声“爸爸”,可是,现在,儿子到了面前,他却恍惚起来,觉得自己这个爸爸当得不那么理直气壮,自己没有对儿子疼爱过、呵护过,凭什么年迈了却要儿子来呵护自己想到这儿,他就觉得自己对不起郭宁宁。孩子小的时候,郭宁宁该是多么辛苦,付出了多少心血想到这里,他的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爸,你别难过,我马上叫医生过来”儿子说着,就打起了医院的电话。
儿子是市中心的医院的会员,打个电话就有医生上门就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会享受生活了。
“妈,”看到自己稳定下来,儿媳妇就去找未来的婆婆聊天去了,“现在,咱们国家出口还有配额限制吗”
“不会有。”郭宁宁肯定地说,“加入wto多少年了,再搞配额,人家不允许了。”
“可是,咱们的fs09,为什么国家公司要限制出口呢”
“怎么了”听到儿媳妇这么说,薛金锁也觉得事情严重了。
“爸,我昨天向中东推销了十套fs09,可是,国家公司却不批准对外销售。”
“他们说为什么了吗”郭宁宁也来问道。
“说这是高科技产品,对外销售要请示商业部。”李英娣告诉她。
“哼,纯粹是出口保护主义。”郭宁宁不满地噘起了嘴,接着就打起了北京的电话。
“这是你们国家公司总裁的报复心理在作怪。”北京的爸爸答复了她,“嗯,当年,国家派他出去采购这套装置的核心技术,美国人没少刁难他呀现在,咱们自己搞出来,他也想制裁他们一下吧”
“那是美国人对他搞封锁。我们这是销售给中东地区,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嘛”
“呵呵,南方可是把主体卖出去了,没有主控系统怎么行他这么干,过几天人家要通过外交渠道提抗议了。”
“那我们就以配件的名义卖出去。不然,下一步市场怎么打开怎么占领”薛金锁明确表了态,“他坐在北京办公室里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发指示了。我们企业将来可是要靠信誉生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