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便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吊眼皮,长相有些猥琐。
此人正是沈兴发。
李敢双手抱拳,微微一拱,笑道:“想必你就是沈兴发沈兄弟”
文奎听得愣了神。奶奶个熊李敢凭什么说他就是沈兴发,而不是沈兴旺呢这其中有什么奥妙
浓兴发问:“你们是谁找我干什么”
李敢幽默地看了看地上哀嚎的恶犬,笑道:“沈兄,你家的狗和你一样不欢迎我啊。你可知道铜鼓山”
沈兴发听说是铜鼓山,不由暗暗吃惊,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土匪窝里的人了
他连忙试探着问道:“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在下李敢。铜鼓山二当家。”
“哦请进。”
坐进客厅,文奎才知道什么叫“乱”
客厅摆着一张梧桐木的八仙桌。四条木板凳。满地的鸡屎鸭屎,还有一堆堆的狗屎,臭不堪言。真不知这两兄弟是怎么生活的。
更不堪的是,桌上一大盆煮熟的猪肉,已经板结长毛,这食物应该有十几天了吧
沈兴发有些抱歉地说道:“家里没女人,所以”
李敢故作惊讶地问道:“凭沈兄的才干,怎么还没结婚”
“屁,我有什么才干”沈兴发不瞒地斜了李敢一眼,问道:“听江湖上传言,说前些日子铜鼓山发生了一些变故,已经被黑水寨收了编”
李敢面不改色地说道:“沈兄的信息还是挺灵通了嘛。你都听说了一些什么该不会都是以讹传讹”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不知道李当家找我有什么事”
沈兴发指了指摆在八仙桌旁边的凳子,自己抢先坐了下去。文奎不得不承认,这么脏的地方连落脚都很困难,沈兴发却显得很习惯。
李敢刻意选择靠近沈兴发的凳子坐下,文奎坐在沈兴发的对面。他把手悄然伸进了衣兜,打开了左轮手轮的保险。
“沈兄,不瞒你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兄弟俩昨晚干的那一票,被我们老大知道了。我们老大对那个蒙古女人很感兴趣,想出重金买了去当压寨夫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沈兴发不由脸色大变,满脸的惊诧:“你们怎么知道的”
李敢阴阴一笑:“我刚才都说了嘛,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
沈兴发感觉后背冷汗涔涔,悄然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这位李兄弟,江湖自有道义在。我们也是帮朋友的忙。我奉劝你们不要插手此事。绑架蒙古女人可是要灭族的呀。弄得不好,会给你们铜鼓山带来灭顶之灾。”
李敢淡然一笑:“这个还请放心。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区区一个蒙古女人,还犯不着那么紧张。你刚才说是帮朋友的忙,不知是哪位朋友我们愿出重金收买。黄金百两,如何”
文奎坐在沈兴发对面,一言不发,面无表情。他只是悄然握紧了手枪,一旦对方有异动,第一时间开枪。此时,他不得不佩服,李敢果然智勇双全,坑蒙拐骗的事干得得心应手。
一百两黄金,显然对沈兴发具有极大的诱惑力。愣了一会,他终于开口了:“人不在我手上。”
李敢问:“在哪”
“丐帮帮主朱四。不过,他可不想拿她当什么压寨夫人。而是想拿那女人的头颅祭拜亡人。据说,那女人的父亲孟恩杀害了朱四全家。这些年来,朱四一直在寻找机会报仇。老天有眼,孟恩在前些日子被人干掉了,所以,朱四要拿他女儿出口恶气。”
听到这里,文奎才知道,原来汪根发把事情弄错了。想报仇的是朱四,而不是沈家兄弟
“沈兄,这个嘛,我就要说是你的不对了。孟恩都死掉了,杀他女儿有什么意义这个世界,还有谁和黄金白银过不去”
沈兴发有些后悔莫及地嚷道:“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说今天早上我弟才把人送走。他把人塞进一个麻袋,运到朱四的老巢去了。”
“唉,那真是可惜了。一百两黄金,看来你们兄弟俩赚不到啦。”
李敢站起身来,那意思就是要走人了。沈兴发连忙叫住了他:“等等如果朱四还没有把那个女的杀掉,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李敢问:“沈兄的意思是”
“我们现在骑马过去。如果朱四没有把人杀掉,我就叫他卖给你们。但你们一定要管住嘴,不要给我们沈家兄弟添麻烦。”
一直不吭声的文奎突然问道:“万一朱四不同意呢”
沈兴发咬咬牙,道:“只要人没死,我们就有办法就算是偷,也要把人偷出来。”
说罢,沈兴发牵出自己的马,和李敢文奎一起出门。那只被李敢踢了一脚的恶犬,躲得远远的,呜呜呜地摇着尾巴,再也不敢对他们狂吠。
三个人,三匹马,又飞一般奔向了饶州县城。
第一二三章 营救
若不是有沈兴发带路,文奎和李敢别想找到朱四。
别看饶洲县城并不大,朱四住的地方绝对隐密。他们穿越了很多曲曲弯弯的小巷,终于来到一幢深宅大院。
院子的大门紧闭。沈兴发以两短一长的节奏,连续敲了三次门,沉重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一进门,文奎就看见一匹纯白色的高头大马。
这匹马毛色鲜亮,体格健壮,可以说是骠肥体壮。其其格就是买了这匹马之后失踪的。见马如见人,文奎几乎可以猜到,其其格被关在这幢深宅大院的某一个房间。
开门的老头把他们引进大堂。朱四正在和沈兴旺聊着天。看见沈兴发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朱四不禁愕然。
“四哥,情况有变。”
一进门,沈兴发就抢先介绍道:“这两位是铜鼓山来的。他们想出一百两黄金,买孟恩的女儿当押寨夫人。”
朱四不满地瞪了文奎和李敢一眼,愠怒道:“钱世财不是死了吗前些日子铜鼓山发生内讧,传言死了很多人啊。”
李敢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是道上瞎传。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朱四问:“你们的大当家是谁”
李敢回头看了一眼文奎,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文奎的手一直抄在口袋里,李敢清楚,他是作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见李敢没回应,沈兴发急不可耐地叫道:“四哥,那妞值一百两黄金呀,杀了太可惜。我看还是卖给他们吧。”
朱四横了沈兴发和沈兴旺一眼,脸上有些阴沉:“是黄金重要,还是我报仇重要全家二十七条生命,就是这个女人的老爹让人干的。父债女还,我还没有穷到忘记了仇恨”
朱四的态度很明确。他宁愿不要黄金,也要杀了其其格祭祀死去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