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大辱,卫子卿来了长安以后居然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却是不由让很多人心里以为他是不是染了什么恶疾,已经不能算是男人了。
“虽然无胆,可也是个难对付的人。”天然居的大堂内,李昂坐在上首,看了眼身旁面无表情的诸葛玄,笑了笑道。不过诸葛玄并没有回应他,落在旁人眼里,自是觉得两人并不怎么和睦,在大多数宾客的眼里,诸葛玄之所以坐在这里,不过是因为皇帝的赐婚,不想得罪皇帝罢了,不然的话,估计他是死也不会来这里的,看他现在那死人一样板着的脸就知道了。司马攸被一群世家的家主围着,漫不经心地应答着,看着坐在上首的诸葛玄,心里却是感叹他的面皮功夫,自己这辈子也怕是比不上了。
其实满堂的宾客里,有不少人还是等着看好戏的,没见着诸葛家来的人看着新郎官那一边的人,脸上有多阴沉,保不准等下子会有好戏看。吆喝着伙计的秀儿,看着大堂诸葛世家子弟坐的那一角,叹了口气,她知道等会新娘新郎拜完天地,这里准会来一出全武行,现在不过都是在憋着气,只等着开打的时候。
“说实话,很久没这么热闹了”陈文德忽地出现在了妻子身后,去年李昂去西北的时候,他和秀儿成了亲,并放弃了在家里的地位,甘心陪秀儿打理这天然居,当个富家翁。
“也是呢”秀儿看着丈夫也笑了笑,她的天然居,可不是普通人来得起的,这包下整座天然居的价钱更是恐怖,而且通常大户人家办喜宴,哪会包酒楼,全是在自家里操办,像李昂这样的,还实在是少见。
就在秀儿感叹的时候,厅堂内,冰人司的礼官已经唱起了礼,在洪亮的声音里,新郎和新娘到了坐在上首的李昂和诸葛玄面前,先拜了天地,接着便跪了下来,从一旁接过茶盏,在二拜高堂的唱礼声中,将茶奉给了李昂和诸葛玄。从始至终,诸葛玄都是阴着脸,而崔浩奉给他的茶,他只是接过,便放在了一旁,对于那声岳丈也是没有理睬,落在那些观礼的人眼中,自是成了他很讨厌这个便宜女婿,说起来,这宾客的眼中,这桩婚事无论如何也够不上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哪怕李昂是当今第一名将,皇帝最相信的臣子,毕竟做为新郎官的崔浩只是一个管家,而且出身贫寒,对于本就是琅邪高门,在大秦开国时又立下过不少功勋的诸葛家来讲,他和诸葛大小姐在身份上的差距,就好比一个是天,一个是地那么远。
尽管头上盖着大红盖头,可是诸葛大小姐还是能感觉得到父亲的态度,不过她已不在意,不管他的父亲是不是为了皇帝才来的,总之他来了,她就心满意足,只是她觉得自己有些愧对崔浩。
“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我们诸葛家的人了。”接过女儿奉上的茶时,诸葛玄目光一暖,可是声音却仍是硬邦邦的。
“女儿知道了,从今往后,女儿便是崔氏,爹爹不用挂心女儿。”红盖头下的诸葛大小姐,咬紧了嘴唇,这样说道,忽然她的手被握紧了,接着崔浩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我会好好待月儿的,岳丈不必挂心。”
看着直视自己的女婿,诸葛玄没有说话,脸上也仍是一脸的阴沉,不过他的心里却是在为自己的女儿高兴,他相信女儿的眼光,同时也更相信他自己的,这个叫崔浩的年青人很配他的女儿。就在他有些走神的时候,夫妻对拜的唱礼声响了起来,然后他只看见女儿在送入洞房的声音里渐渐消失的身影。
复苏的帝国之卷 第三百零六章 警告
娘子被送入了洞房,可是新郎还是要留下来向宾客敬堂的宾客里,崔浩认识的人只有寥寥几个,可他还是在李昂的陪同下,一桌一桌地喝着酒,有时候有些规矩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司马攸在喝过新郎敬过的酒以后,看向了喧嚣的厅堂,他相信今天晚上那么多宾客里,一定有卫家的人,不管是诸葛玄也好,还是李昂也好,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卫家的手段,卫家从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主,尤其是面对李昂这个在他们眼中暴发户一样的新贵,今天晚上绝不会风平浪静地度过,他敢这样肯定。
“脸面最重啊”环视了一圈以后,司马攸自语着,举起了酒杯,对卫家这种军政上都没有什么势力,仅仅是靠着悠久的历史和财力撑起来的世家来说,脸面就是他们最看重的东西,他们这次若是不还击,日后自然难免被人轻看,时间长了,就连产业也未必保得住,他们无论如何,也是要和李昂死磕了。
“爹,我们还不走吗”见父亲喝起了酒,司马放皱起了眉头,他曾经也是诸葛大小姐的追求者,虽然早已放弃,不过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诸葛大小姐嫁了崔浩这样出身贫寒,而且还只是个管家的人。
“你是看不起那个新郎官吧”看着儿子,司马攸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放下酒杯,看向了在远处敬酒的崔浩,朝儿子道,“若是你有他七成的本事。爹日后就能安心地把司马家交给你。”
一年多历练下来。司马放地心性已沉稳了许多,听着父亲地话,他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只是想了想后问道,“我和他还有多少差距,爹”
“五成。”看着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不忿的儿子,司马攸心中赞许,可是明面上仍是平静异常,没有多说什么。司马放没有答话。只是心中记下了,他现在明白父亲带自己来这里,也是在磨练他的心性,想到这里,他看向崔浩地眼里再没有了半点轻慢,也没有嫉妒。
酒过三巡,大多数的宾客都已离去,诸葛玄更是在女儿进了洞房以后。便离开了,不过他带来的诸葛家子弟却没有一个走掉。一整个晚上,他们喝了不少的烈酒,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义父”李存孝注意这些诸葛家的子弟已经很久。他正想询问李昂该如何处置的时候,李昂已是朝他吩咐了起来。“你送伯渊去洞房,这里交给老岑就行了。”
“是,义父。”李存孝点了点头,便和几名破军卫护着喝得已有七八分醉意地崔浩往后院的洞房而去。
“他们若是要找麻烦的话,不必客气,只要别弄残出人命就行。”李昂走到了仍在大碗喝酒的岑籍身旁,朝诸葛家子弟坐的那几桌道,既然是做戏,那就要做得像,千万不要让旁人看出破绽。
“老爷,你放心,这事情就交给我。”岑籍拍着胸脯道,对他来讲人生乐事莫过于喝酒打架,像李昂这样的命令,最是和他胃口的,他身旁坐着的一圈彪形大汉也是摩拳擦掌地看向了诸葛家子弟们那边,正是所谓地上梁不正下梁歪,能跟着岑籍的,也全是些好酒好斗的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