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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一旁的矮几上,转身退了下去。

徐熙原本是按时间顺序将抄本依次整理成文,有些写满数张纸,有些却一页上只聊聊几行。苏翎是从最近的看起,赵毅成却是从头翻阅。

“大哥,你看这个。”赵毅成挑出一张,递给苏翎。

苏翎伸手接过一瞧,见上面三个大字:“庭击案”。

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初四日,有一个男子,名张差,突然闯入案宫,击伤守门内侍一人

未及看完,苏翎便侧头一想,伸手在自己翻阅过的文书中寻出两份,再次略略一阅,随手放在赵毅成面前。

“你看看这个吧。”苏翎轻描淡写地说道。

赵毅成将手中的文书放在一边,拿过那两份细看。

红丸案: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初一日,大明朝朱常洛,继其父万历之位,八月二十九日吃了进献的“红丸”药,次日暴毙,在位一月。

移宫案:光宗泰昌宠妃李选侍,住在天子的乾清宫,欲与刚继位的天启皇帝同居,试图谋封皇后,行垂帘称制。都御史杨涟、御史左光斗,以李妃,素来无德,又不是皇帝的生母、或养母,惟恐有武则天氏之祸,迫使其迁至哕鸾宫,然后引太子还乾清宫举行即位仪式。

“这么短命的皇帝,没见过。”赵毅成粗略看了一遍,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将那两份文书放在一边。

苏翎看了一眼扔在一边的文书,说道:“长与短,不都一样万历皇帝在位四十多年,辽东的事可没少让他烦心,这后面几年,有多少大臣逼着让他拿出银子来这位新皇帝,就算不死,也一样会心烦。”

赵毅成笑道:“这做皇帝的滋味,可也未必舒服。”他指了指厚厚的文书,接着说,“这么多烦心事,还不如胡德昌以前那样,弄些田产过日子。”

苏翎也笑了笑,这件皇家秘事,便就此作罢。

“现在便是朱由校继位,明年又要启用新年号了。”赵毅成又将一份文书递给苏翎。

苏翎接过略略扫了一眼,见上面写着:

朱由校,朱常洛长子,万历三十三年1605十一月十四日生,母选侍王氏。泰昌元年1620九月初一日,朱常洛病死,遗诏皇长子继皇帝位。九月初六日朱由校登基,时年十五岁。颁诏大赦,以明年为天启元年。

苏翎将文书放在一旁的“三案”文卷上,说道:“抽空给徐熙交待一下,日后这些文书,不必按时间先后,先将与辽东有关的送来,其余的放在次处。”

“是。”赵毅成答道。

这些消息暂时对千山堡来说意义不大,苏翎的语气像是觉得这些过于繁琐了。苏翎最先关注的,仍然是辽东的军事部署,以及粮饷调集情况。但,赵毅成似乎想得要比苏翎杂一些。

“大哥,”赵毅成指了指那份文书,说道,“这大赦,是不是让兵部刘大人想想法子”

苏翎扬了扬眉毛,赵毅成此话与当初冯伯灵初来的意思类似,此时提起,苏翎知道赵毅成不过是随口一问,他们做下的事情,已经不是大赦可一笔勾销的事情。

“朝廷上已经够乱的了,咱们不必搅进去。那些官老爷们是凭嘴皮子谋富贵,咱们只能凭刀子留性命。”苏翎说道,“以后这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这后一句已有些严肃的意味,赵毅成便不再开口。两人便再次埋首于文书中,好长一阵子没有开口。

粗粗看完一遍,苏翎伸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然后再在看过的文书中一阵翻捡,取出两份来。

“上次镇江水师的事,不是一直想不明白么你先看看这个。”苏翎说。

赵毅成一听,连忙接过细看。

第一份是户部尚书李汝华于泰昌元年1620八月初三日的奏书抄本,上面说:“山东巡抚王在晋报告海运六十万石,尚欠一半,欲留解进户部的银两。当前京边皆急需用银,只有以平价入籴可以通融。今山东报仓谷七十万余石,请以其本平余。万历四十八年该省加派田赋银为五十四万余两,拟以二十万余两解运户部,三十四万余两用为收余仓谷,以为明年备荒之用。以使上下两便。”

另一份是饷司杨嗣昌于泰昌元年八月二十三日的奏书抄本,上面说:“淮北及镇江、苏州、松江等府大饥。闻听淮北居民食尽草根树皮,甚或数家村舍,合门妇子,并命于豆箕菱秆。此渡江后,灶户在抢食稻,饥民在抢漕粮,所在纷纭。一入镇江,斗米百钱,渐至苏、松,增长至百三四十而犹未已。商船盼不到关米,店铺几于罢市,小民思图一逞为快。”

这两份有什么关联

赵毅成抬头看了看苏翎,又低头重新读了两遍,细细琢磨。苏翎则喝着茶,略带笑意地瞧着赵毅成思索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赵毅成摇摇头,示意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你再看这一份。”苏翎又拿出一份,递给赵毅成。

这次纸上只有一行字:泰昌元年1620八月二十二日,飓风损坏山东登州、莱州二处运粮漕船一百多艘,沉溺大米三万九千余石。

赵毅成睁大了双眼,反复看了几遍,然后望向苏翎。

苏翎微微摇头,说道:“这回咱们既是冒了凶险,却也是捡了个便宜。”

“大哥,你细细说说。”赵毅成催促道。

“山东登州水师的那个符宝正,还有他背后的人物,可能此时正在后悔。若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场飓风,恐怕就不会过海来找咱们了。”苏翎说道。

上次的跨海行动,算是苏翎一意孤行的决定。符宝正的解释并未完全说服苏翎,心中的疑虑并不比赵毅成等对此事的顾虑少。但那上万的粮食,可是诱惑极大,就算是冒险,苏翎也决定去试一试。何况,这事本身的凶险也能承受,若是损失人手,也仅仅是五百多人而已,其余的水手、船只,那是付了银子的,这关系便是另算的。再说,就算有人要对付苏翎,也不必跨海这么麻烦吧只是这个解释,却是不能细说,以至赵毅成等人,一直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