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上前禀报:
“禀告将军,鸦鹄关尊令依时拿下。”
苏翎在马上点点头,左右扫视一眼,却见关下门前丝毫没有血迹,按理该遗下的箭矢、礌石一类的守关必备之物,也无全然不见踪影,便问道:“是守兵降了么”
胡立三抬头笑着着说:“回将军,鸦鹄关上只有七十个建奴,我带队列阵,还未动手,这关门便打开了。”
这倒是省事,可苏翎原定的实战练兵未免落到空处。
这胡立三既是汤虎引到苏翎所部来的,那祝浩又跟着汤虎待过一阵子,这两人便也算熟识。当下,瞧着胡立三一脸的笑意,祝浩忍不住插言道:“胡立三,别乐了。若不是关后又那五百兄弟,你这功岂能让你这般轻松”
胡立三顿时脸上一红,说道:“我可没说这是我的功劳,祝兄弟可别乱说。”
苏翎回头瞪了祝浩一眼,祝浩当即闭口不言。
苏翎治军严格,待属下也算宽松,不过,这大战之中,却是不容这般放肆。但此时倒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待有空闲,这对祝浩的一番训词是免不了的。
当下,胡立三便简要说清鸦鹄关开关易手的过程。
原来,这鸦鹄关上七十名后金士卒,奉令驻守关隘,当中却只有二十名女真,另五十名都是汉人。
努尔哈赤麾下女真兵,实不过数万而已,逐渐扩充的人马,多数都是汉人、蒙古人,就连这女真一族,也分为数部,例如叶赫被灭之后,编入八旗的便有近万人。如今努尔哈赤已将大部分兵力,都放在开原、铁岭一带,赫图阿拉老城,则全属后金腹地,既无危险,这驻兵便也不多,精兵更是少之又少。
鸦鹄关虽属重地,对努尔哈赤目前战果辉煌的态势下,却不是防御重心。前面被歼灭的后金一部两千人,便算是全部驻守武力,这鸦鹄关上与其说驻守,倒不如说是报信之人。是故当关前胡立三带着五百人列队时,关上后金小头目还打算闭关防御,同时派人向赫图阿拉报信,不过,一转眼,却见两侧山上人影晃动,瞧不出有多少人,而关后则也出现一群黑甲士兵,瞧那身上的铠甲,甚至比八旗的甲兵还要厚实。
当关前关后这么一瞧之后,守关头目便拿不定主意了。在几个更小的头目小声嘀咕之后,便开关投降,以苟全性命。胡立三自此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鸦鹄关换上自己属下的人。
苏翎听着胡立三说完,便问:“人呢”
“都关在关内。”胡立三答道。
“带过来。”
“是。”
胡立三随即向关内等着的几人呼唤几声,一场串的守关降兵便被带到苏翎马前。这些人全部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好在胡立三攀岩越岭一路而来,携带的绳索颇多,倒没被这个小问题难住。
苏翎瞧着跪在自己马前的降兵,厉声说道:“我是镇江参将苏翎。愿意为我效力,当兵吃粮的,就上前一步。
”
大明朝武官蓄养的家丁、亲兵,大约都是这般被武官们收入私兵队伍。家丁们吃粮当兵,饷银可比一般兵丁丰厚,更别说隔三差五的赏赐。这在辽东都司卫所里可不是三五年的事,但凡与军伍沾边的,都早已知晓。
不论这般降兵如何作想,苏翎此话一出,便有三十六人跪着向前挪动一步。
“给他们解开。”苏翎下令。
那边胡立三一怔,随即带着几人上前用刀割断绳索。那三十六人活动着被捆僵直了的手臂,依旧跪着未敢起身。
“好,跟着我干,只要勇于杀敌立功,赏银、升官,一个都不会少。”苏翎大声吼道。
“是。”三十六个降兵参差不齐地答道。
“都起来,列队。”苏翎吩咐道,又转对胡立三说。“发给他们兵器。”
“是,”胡立三答应着,立即让人抱出一堆腰刀、长枪。
苏翎瞧了瞧这列队的三十六人,厉声说道:“都给我拿起兵器,把你们那根辫子给我去了。”
“是。”这次,算是整齐了些。
不管这三十六人当中是否有女真人,苏翎的这道命令被毫不犹豫地执行了。降兵们纷纷用刀割去辫子,一把头发顿时散了开来,半场不短的样子,着实看着奇怪。此时山风吹来,三十六人的断发随风飘散,而脑袋上剩下的那些,更是随风飘扬,若不是一身士卒装扮,还真以为是山中野人。
苏翎瞧着这些降兵的样子,缓缓说道:“听令”
那三十六立即挺直身子,一动不动。
苏翎一指仍跪在一边的余下的降人,说道:“都给我斩了。”
披发降兵们稍稍一愣,但仅短短的一瞬间,一名模样凶横的便拔刀上前,将一名刚叫出一声“饶命”的降兵一刀砍翻在地,见其未死,旋即又补了一刀,直接斩下头颅。那些脑子稍慢的此时也明白了,既然能将这些人砍死,那么他们这些刚刚投效的岂敢违令,当下,又是一地的残破尸身。
一边的胡立三等振武营士兵都看傻了眼,这些适才还说过几句话的降兵转眼间便成了一具血淋淋的死人,他们这些新兵的第一次见血,却是这般情景。
苏翎看着满意,打量着那名第一个动手的大汉,问道:“你叫什么”
那人回到:“回将军,小的叫田大熊。”
“好,你便是这些人的队长。”苏翎说道,“给我好好管带,杀敌立功,做得好,当个游击将军也用不了多久。”
“是。尊令。”田大熊说道。
“你带队跟着我。”苏翎瞧了瞧身后已经出现的大队人马,便招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