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也不再隐瞒,笑着对他们说出实情沙民能够通过天象、土壤和虫蚁的反常之处,提前预知黑沙暴的到来。
另外沙民先祖之中,也有类似山溪蛮十二尊尸那样的精彩人物,他们摸透了沙暴中的杂乱风路,且制出古怪的御风衣,由此沙民能在黑风暴中作战,借助天势所向披靡。
这本来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又被犬戎牧民讹传夸大,最终变成了沙民能够召唤黑沙暴的传说。至于宋阳一行经历的花海之战,不过是适逢其会,正赶上当晚有黑沙暴降临,沙民借机袭杀犬戎狼卒
行旅途中,周围的沙民对宋阳等人照顾有加,但是也没有太多语言交流,倒是白音沙王,只要没事就会来找宋阳聊天。或许是因为老师是汉人的缘故吧,看得出沙王对汉人很亲近。
瓷娃娃是年轻女子,沙王懂得汉人的规矩,既是尊重也为避嫌,不能和她随便说笑;至于班大人那副性子就不用多说了,沙王可不触老头子霉头,他就只和宋阳聊天。
宋阳丢了记忆,看事对人的想法也单纯了许多。由此突显了他那副开朗的性子,和沙王聊得挺投契,一来二去的两人熟稔了,虽然还不算无话不谈,但至少算是朋友了。
几天之后,宋阳的狼皮炮制完毕,金色的狼皮马鞍,狼头被甩在了鞍后,若骑乘的话会是一副倒骑狼的样子,虽然狼头碍事,但也当真是威风凛凛,沙王把马鞍送来的时候笑道:“我都有些后悔,舍不得把它给你了。”
宋阳大方得很:“你要喜欢就拿去,算是我送你的,回鹘朋友的礼物我再想办法。”
沙王大喜:“当真”
宋阳大惊:“你怎么这么实在”
沙王哈哈大笑:“还是不要了,免得你回去了跟你媳妇没法交代。”
除了马鞍,另外那些狼皮,按照黑、白、红三色,每色制成带头铺毯一张、皮袍两件、皮帽两顶,一共三张毯子、六件袍子外加六顶帽子。
每种颜色的皮袍和皮帽都是一大一小,正合宋阳和谢孜濯的身材,沙民炮制皮料的手艺了得,无论毯子、皮袍或者帽子,都皮制柔弱长毛绒茸,触手温软舒适,十足的精湛做工,可宋阳在看了皮货、致过谢意后又皱了下眉头:“怎么没有班大人的衣帽”
瓷娃娃喊老头子叫班大人,宋阳也跟着一起这么喊,虽然他还不知道老头子到底是个什么官。
沙王解释道:“班大人后来单独找到我,说他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就用普通皮子给他缝件一套铺盖穿戴就成,放心,我可不敢亏待他,给他缝制的那套毛色普通,但都是真正的厚实皮子,不如你们的漂亮,却比你们的更暖和。”
皮货送到,谢孜濯好一通忙活忙着该如何和宋阳搭配衣衫,拉着宋阳左比右挑,最后终于定下了主意:
宋阳穿黑袍时,她就着红袍,黑红相称男霸道女妖娆;宋阳如果想穿红袍,她便穿白袍,男人贲烈如火女子则要清雅灵秀;要是宋阳穿了白袍,她就选黑袍,夫君潇洒倜傥,妻子便要神秘高贵
这种女人家的心思,宋阳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来的,瓷娃娃则笑道:“平时你想怎么穿都随便,不用操心什么,我会跟着你去配我的袍子。”
班大人穿着件灰狼皮袍子,从一旁看两个娃娃为了衣服折腾来折腾去,老脸上满满不屑。但目光里却藏了些笑意:两个娃娃加在一起,掌握了大洪藏宝图的大半财富,算得上天下一等一的大富豪,就算一座金山堆在面前,他们只怕还要嫌弃这座山怎么那么刺眼,如今却为了几块狼皮开心不已
环境特殊,不能按照常理揣度,但宋阳和瓷娃娃现在这份相比起来很便宜、却反而更纯粹的开心,班大人完全能理解,迟暮之人,对快活两字的了解,比起娃娃们要深刻得多了。
当晚黄昏宿营时,宋阳被沙王找去谈天说地,班大人则找到了谢孜濯:“我和蛮子闲聊时得知,三天后是他们的一个节庆,这个节日的名堂有些意思,是他们专门用来结婚的好日子。”说到这里,班大人话锋一转:“以前你和我说,宋阳如何如何重要,都是在你报仇的事情上打转,可他回来之后,依我看,你的那份开心,可不止是有人帮你挑下了担子吧。”
人老成精,那些小儿女的情怀可逃不过班大人的眼睛,谢孜濯笑了笑,并不像普通女子那样羞赧窘迫,而是平静点头:“我很喜欢他。”
老头子露出了个笑容:“当年我也曾出访大燕,和付丞相、谢大人都见过面,真要较真算起来,我也算你俩的长辈,或者由我做主,借着蛮子的吉日,把你们的好事办了吧。”
不料谢孜濯却摇了摇头,班大人眉头大皱:“有什么顾虑还是怕宋阳不会答应么放心吧,我看得出”
不等他说完,谢孜濯就继续摇头:“不是怕他不答应,是事情不能这么做。”说完,她也没多做解释,对班大人认真道:“您老的好意,谢孜濯拜领。不过婚事现在不行的。”
班大人闷哼了一声,凭他的性子才懒得追问缘由,甩着袖子转头走了。
再转过天来,瓷娃娃的配衣大计正式开始,可惜沙民都没眼光,对她苦心琢磨的黑红配、红白搭全都不看一眼可能是沙民觉得瓷娃娃丑如夜叉,穿什么都没用吧。
所幸,瓷娃娃自己玩得开心,有人夸赞最好,没人理会她也无所谓。
又过十来天,宋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基本愈合,自幼炼血的身体不同凡响。可惜他的武功老样子,强壮足以、但比起出事前还差得太远。
他的内劲修为并未散去,逼近宗师境界的雄浑力量仍在,只是蛰伏于经络中,好像休眠了似的,怎么叫也叫不醒,让宋阳总有种有劲使不出的感觉,说不出来的别扭。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每天晚上瓷娃娃都会缩进他怀中睡觉,偶尔也会如第一晚那样小猪翻山在他身上打个滚。自从他回来她心中就真正踏实了,这段时间瓷娃娃睡眠出奇的好,不止没了睡前的胡思乱想,甚至连梦都不做一个,每晚闭上眼睛不久便沉沉睡去,再张开眼睛必定是天色大亮。
睡眠得以保障,瓷娃娃的苍白脸色中也渐渐透出些健康红晕,白天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可是反观宋阳就没那么精神了。每天晚上他都挺难受的,倒不是因为不能乱动,而是怀里有个她,她长得好看,和他很亲近伤没好的时候宋阳只能强忍着,现在伤势好得七七八八,今天晚上宋阳就忍不住了。
其实不是忍不住,是他不想忍了,左臂被谢孜濯当枕头了,还有另一只手能动,躺了没多久,宋阳的右手就轻轻动了动,隔着衣裙轻轻滑动过了片刻,见瓷娃娃没什么反应,宋阳的胆子大了些小丫头呼吸有些紧张、略带颤抖,心跳得更快了些,她就躺在宋阳怀里,这些小小反应哪能瞒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