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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仅次于燕顶,能排进当世前三的人物,能被花小飞如此看重,稻草当然不简单。当初在凤凰城中大开杀戒,处事冷静、杀手无情且绝不贪心,也足以证明稻草的厉害之处了。

稻草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正如国师所说,如果现在只是稻草独自等待,对方就算再怎么刁难,他也不会动气。但国师在场就不同了,他是在替长辈委屈、生气,因而动了杀心。

“所以我刚才说,你这样不好。真正的冷静,在于心神收敛,不为外因所动。是我带你来的没错,可于你而言,我也不过是一重环境罢了,你不该被我扰了心思。”说着,国师忽然笑了起来,又挥手道:“不过是嘴巴上的道理罢了,话是这么说,又有几个人做得来把你换成那个人,我现在也会生气。”

稻草是亲近嫡系,知道国师口中的那个人是谁,闻言后笑了笑,仍是恭恭敬敬地说了句:“多谢师伯指点。”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动静,一个密宗弟子推门而入,大活佛不知是睡醒了还是吃饱了,总算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传请国师。

两人起身向外走,密宗弟子却伸手一拦:“大活佛只见国师一人。”

稻草正想停步,国师伸手轻轻推开密宗弟子横栏的胳膊:“我走到哪里都会带上他,或者两人同去,或者就此告辞。”

密宗弟子犹豫了下,没再坚持什么,带着两人离开偏房。

金顶神殿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国师和稻草被人引领着直入其中,大活佛正居中而坐,见国师来了不起身、不开口,只是微笑着看着来人。

大殿上不止大活佛一个,乌达也跪坐、侍奉在侧。

引路的密宗弟子抢前一步,对大活佛先施礼、再复命,而后站起身来,冷目望向国师:“见过大活佛,为何不跪拜”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一头栽倒在地。

大活佛神情不变,依旧一言不发,乌达则一跃而起,飘身上前伸手在师弟的身体上迅速探了几下,跟着摇了摇头,双手合十低声念诵了一段超度咒言,显然此人已死。

念过经文后,乌达站直了身体,淡淡问国师:“师弟是中毒身亡,国师可知是何人所为么”

“是我下毒,他曾伸臂拦我。”燕顶的腹语带笑,轻松回答:“该死。”

第四卷 朔时月 第七十章 规矩

对大活佛乌达恭敬而谨慎,但面对国师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直视国师:“此间不是大雷音台,国师以为的该死之人,说不定性命比着国师还更值钱些。”

国师应道:“我觉得他该死,现在他死了,这样很好。你若想治罪,大可现在动手把我绑了,你若只想责问责问有用么我不明白,你站上前来,到底想做什么呢。”

乌达正想再说什么,高高在上的大活佛忽然开口道:“桑吉的确该死,我只请盛景一人上殿,他却多带了一个上来,只凭这一重他便活不了了,国师代为出手,无过,不用追究了只是这一重不追究了。”桑吉就是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

大活佛说的是吐蕃话,即便他明知国师能听得懂,也没去看国师一眼,目光只盯住弟子乌达,他的话是说给乌达听的。

乌达对博结施礼、领命,这才转回身对燕顶道:“大活佛慈悲,师弟之事不再追究了,国师也莫挂怀。”

燕顶点了点头:“柴措答塔宫驭下森严,亲传弟子犯错也要领受重罚,盛景敬佩得很。”

“国师莫误会,只是师弟身死之事不用再提了。但桑吉是被你毒死的。”乌达把毒字咬得极重,还特意稍作停顿,才继续道:“国师身带毒物登上金顶,是对佛祖心怀不敬、对大活佛暗藏祸心,这一重罪过,还是要追究的。”

燕顶声音平平,既非抗议也不存辩解,只是就事说事:“我少年时为奸徒所害,身中剧毒奄奄一息,后为高人所救保住了性命,但身上剧毒没能尽数拔出,我自己就是个剧毒之物,还用再藏毒么若是这金顶上不允毒物上来,那只能请大活佛换个地方和我谈了。”

说完,燕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稍稍停顿后继续道:“对了,还有个事情要说下,登上金顶途中,有几个密宗弟子上前搜身。他们在我的袍子上摸索,也是该死的,再见不到明日日出了从大活佛这边看,他们让我把毒物带上来了,就和这个桑吉一样,有亏值守,死得其所,不用道谢了。”

乌达的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前后几个月的光景,燕顶被活佛派人领着,在高原上转来转去,始终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从未多问过半句,更不曾用出什么手段,可谁都没料到的,他一到柴措答塔就变得阴狠霸道,不管是谁也不管因为什么,只要冒犯到他便该死。

身后的大活佛没表态,乌达明白藏毒上殿之事也无可追究了,向后退开了几步,示意自己不再阻拦,扬声唱道:“金顶之上,大活佛法驾在此,请国师上前参拜。”

堂堂大燕国师,又岂能对吐蕃佛主跪拜叩头果然,燕顶站在原地不动。

乌达又沉声质问:“允你觐见大活佛,为何又不肯叩拜。”

“大活佛若到雷音台,见我不用叩拜。我来柴措答塔,见他也不会磕头。”燕顶应道。

乌达冷哂:“燕皇帝景泰去到大臣家中,见到臣子用磕头么;臣子登上朝堂,再见到你家皇帝,就能够不行礼了么”

用皇帝、臣子来比活佛和国师,乌达话中之意不言而喻,燕顶闻言却笑出了声音:“刚才我就不明白你走上前想做什么,现在更糊涂了。既然你问我便答,我说的是我的念头,你觉得中听或者无理我都无所谓的,更不会再和你多做解释。你总要明白,我不是你的师父,犯不着给你讲道理;我不是你的同门,也不会和你辩道理,如此而已。还是那句话,你责问也好、诘问也罢你觉得有用处么”

从进入大殿到现在,大活佛都不曾和来客说过只言片语,仿佛国师配不得他的身份,一直都是弟子乌达在前面讲话,燕顶倒无所谓的,和乌达有来有去说得还挺开心的样子,但稻草有点看不惯,上前一步想要插话。

对方以弟子做口舌,明摆着身份尊贵了一重,稻草的想法很简单,自己是国师的晚辈,上前去和乌达说话才算门当户对。他这边才刚刚一动,国师就对他摇了摇头,笑道:“尊卑之别,不在开不开口,若如此,聋哑之人岂不是天生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