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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衣装,穿上这身新衣服后,这二十四名武士便倍显精神。而这帮武士既得看重,亦皆以为中华李孝廉效忠自豪这时个个面目抖擞,人人腰杆挺得笔直,听了蒋逸凡地招呼也是纹风不动

从二十四名日本武士中间走过去,又见甲板上两队初生虎豹般的机兵或按长刀,或扛鸟铳,列队而立。这两队机兵中间,又是左右各两个佛郎机人,四名佛郎机人中间,方是卢复礼、王晶凯等蒋逸凡的旧相识。这些人都站在一张鲨牙椅子旁边,椅子上坐着一个青年,正是李彦直

蒋逸凡与他分开了大半年,这时见他气度更为沉着,心想:“我只道自己渐渐追上他了,现在看来却像越离越远。”张岳心中亦想:“当年钜子皮相幼小时,我们这些年岁较大的还常暗中欺他只是个神童,只服他的智计,不意数年不见,人也变得如此威武了”

一起行礼见过,李彦直笑道:“怎么是你们”

蒋逸凡眨眨眼睛道:“不是我们是谁”

李彦直笑道:“我道进双屿之前,必有什么出乎意料地人来迎接我,因这一带龙蛇混杂,我初来咋到,要立一立威风,否则何必摆出这么大的排场,谁知道却是你们两个”

张岳笑道:“我们是先到一步,很快就会有外人来迎接三公子你了。”

说曹操曹操到,便有不少船队来迎,因福太和气象森严,来迎接的小船只等闲不敢靠近,只有洪迪珍附了上来,登船求见。这洪迪珍长着一张弥勒脸,挺着一个弥勒肚子,不笑时人家也以为他在笑,他上船之后躬身作揖,道:“听说李孝廉从漳州下海,那是洪某的老家,当时洪某不在,未能一尽地主之谊,心中不安,因此听说李孝廉要来双屿,赶紧赶来迎接。”顿了顿又道:“双屿闽籍水手、海商,听说李孝廉驾到,个个踊跃,此刻只怕有一半人都跑出来迎接了。”

李彦直笑道:“乡亲们抬爱,只是李哲如何敢当”因命设座。

过了不久,又有被推举上船地闽籍领袖陆续上船,光是这些头目就有三十余人,甲板上哪有那么多座位后来地资历、辈分、实力不足者便都只好陪站着。

福太和开到港口附近,这才遇见没迎出多远的徽碧落,两船尚有一段距离,徽碧落上便猛地响起了连连炮声,却都是空响,澎湖机兵早有准备,无人脸现惊讶,洪迪珍见了心道:“好气派好气派若是李孝廉自己不惊,那没什么。难得的是他地手下都能如此真个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这定都是经过战阵地悍卒,否则不能如此”

礼炮响过之后,便听徽碧落上不知多少人一起喊道:“五峰船主、徽州王直,特遣毛海峰恭迎李孝廉”

洪迪珍张岳等一听,均想:“原来王直自己没到。”

李彦直轻轻一笑,道:“大伙儿错爱李哲了。”便派蒋逸凡去答礼。

船队开进双屿,闽籍大豪陈思盼、邓文俊等又在港口迎接,早有人搬出了虹桥这是沈门为福太和而特制的,其实就是一弧形梯子。能从船头直接连接码头,因其形有若彩虹,故称虹桥。小犬忠太郎率领倭族武士开路,鸟铳手两翼卫护,李彦直登虹桥下岸。

陈思盼邓文俊等在下面望见他。都想:“老早就听说他是个神童,却不知竟这么年轻不过年轻是年轻,气派毕竟不凡。配得起他扬威闽山福海的战绩”都拱手呼道:“李孝廉,可把你给盼来了”

李彦直从镇海卫出来以后。又在月港、澎湖两地呆了数月。直等向北的季风吹起,这才率众出海。这段期间他早与张岳联系上了,通了几次书信,对双屿的形势亦已有所了解。这时见来接船的。内围是明显经过组织的闽籍水手,都是或商或盗,亦商亦盗地人物徽派地人一个也进不来。直到三四层人之外,方是广府人、回回人、佛郎机、倭人以及南直隶、山东、琉球等各地商人,却多是来看热闹的了,其动机不如闽籍水手明显。

福佬们接到了李彦直,正要迎他进去。忽听水面上一人高叫道:“好船啊。好船”这话来得突兀,声音亦甚高扬。

李彦直循声望去。见有一艘小船穿梭而进,因从水面来,便不受闽籍水手地拦阻,驶近前来,到了福太和旁边,船头站着一个三十有余、四十不到的男子,对福太和这边敲敲,那边打打,赞叹不已,蔡三水在船上望见,喝道:“你个老渣埠,干什么”这句话半是官话,半是闽音。

那男子虽然听得懂,却不答他,又将那船舵瞧了一番,才道:“好船啊好船,此船定是出自沈门之手”

李彦直听得眉毛一扬,走近两步道:“好眼力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那男子哈哈大笑,尚未回答,陈思盼已经道:“李孝廉别理他这家伙叫徐必欺最会装神弄鬼地骗人”

那男子听了哈哈大笑道:“我徐碧溪就算能骗人,也只是偏偏你陈思盼这等老粗,如何敢在李孝廉面前自取其辱”陈思盼大怒,只是因李彦直在旁,这才暂时隐忍不发,李彦直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惟学兄。”

李彦直知道这徐惟学也是东海上的一号人物,当他尚微弱时曾拜林国显为义父,算来与原南澳上寨有些香火之情,因想:“看来他和沈门也熟,所以认出了此船是沈门地手笔。还是说他是特地派人打听到关于福太和的消息,此时拿来做个话头”

却听徐惟学道:“闻说李孝廉从南边来,徐碧溪冒昧,想向李孝廉打听一个人。”

李彦直道:“请说。”

徐惟学道:“我想向李孝廉打听打听我干爹林国显安否。”

“小尾老啊”李彦直叹道:“他已经死了。”

徐惟学讶异道:“死了”

“是。”李彦直道:“李大用全军覆没之后,他跑来投奔我,但我因他是朝廷重犯,不敢收留,他遂将一干子弟托付与我,请我导他们入正途,自己却投水而死。此事漳、潮之间多有流传,怎么惟学兄没听说么”

徐惟学作出一副痛彻心肺的模样来,叫道:“孝廉老爷啊人家好心去投靠你,你怎么就不念在彼此是福佬派系,给他一条生路呢”林国显虽然是广东人,但那是行政上的区分,在民系上潮州人多属于福佬,所以徐惟学这么说。

李彦直道:“我李哲乃是正派人,与海商打打交道可以,海盗却是不敢结交地。小尾老贼名满两省,我如何敢收留他”

徐惟学道:“我干爹你不肯收容,那么东海上其他海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