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刚毅之色,或许是长期以来的不得志,让法正的双眼看上去有些抑郁,他此刻躺在榻上,脸色惨白,看起来伤的很重,双眼望着头顶的隔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有人进来,法正眼珠子都没有动下,丝毫不像陈到说的那样,说想要见刘备。
刘备知道陈到稳重,从来不会无中生有,法正既然如此,恐怕多半是这些名人士子的怪癖,或者像孔明当时还要躲着自己一样都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刘备丝毫不以为忤,急行两步至榻旁,伸手握住法正的手,看着他胸口紧裹的布条问道:“先生感觉如何”
法正喉结动了两下,想要出声,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眼睛已落到了刘备的身上,现出一丝感激之色。
刘备脸上一副懊恼表情,“我倒忘了,先生重伤初愈,急需静养,实在不宜多开口,恕罪,恕罪,不如这样,先生先安心的休养一些时间,容备过几日再来打扰,此处乃襄阳左将军府,先生有何吩咐尽管开口。”说罢刘备便转身欲离去,没有一点迟疑。
法正终于开口,“尝闻左将军宅心仁厚,乃当世少有英豪,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只不知左将军何以对在下如此关爱”法正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说出来却是颇有气度威严,根本不似病人,反倒向是在审问刘备。
一旁的陈到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旋即又恢复平常,依旧不发一言。
刘备转过身来,看着法正说道:“子度孟达将先生交给我三弟之时,曾说先生乃张别驾的挚友,张别驾虽与我相处不过几日,但备早已为其抱负、才智所折服,若不是永年在刘益州帐下效命,当日备是无论如何不会让永年离去的,今日能为其挚友援之以手,不甚荣幸。况且,先生当时伤的那么重,即便非亲非故之人,备若见着,也是不会不管不问的。”
法正双眼紧盯着刘备的双眼,想要分辩他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看了半晌,刘备依旧不闪不避,实在看不出他的深浅。
法正皱了皱眉头说道:“永年前番来荆州,可是奉刘益州之命前来请援”
刘备点了点头道:“不错”
法正紧接着问道:“那左将军可知道,永年前来乃是因为其所献计策,想要助刘璋攻夺荆州”
法正的话一出口,屋里的气氛徒然紧张了起来,连刘备亦是没有想到他会抛出这么尖锐的问题,默然半晌,刘备终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但彼此各为其主,我欣赏张别驾才情学识与他是否要图谋荆州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法正闻言顿时默然不语,屋里足足安静了一柱香时间,法正才叹道着说道:“可惜永年兄已经去了,否则听到左将军这话,定会欣慰终于找到了明主。”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法正这个人很有才,平时看他默不作声的样子,其实不是孤傲,而是无奈。
他入益州府已有数年之久,但刘璋对他这个外来户并不感冒,呆了数年之久才混到一个新都县令,直到后来张松受到刘璋重用,才借着好友的面子当上一个军议校尉,这种境遇对别人来说,可能已经算是不错,毕竟乱世之中,吃饭都成问题,都在州府中供事,已是衣食无忧,但对法正来说,这很无奈。
张松被刘循下狱之时,孟达恰巧有事私下留在成都城中,他们几人之间私交甚厚,法正知道孟达在,便急急的送出了消息,在黄权等人的帮助之下,摸清了关押之处的守备情况后,孟达、法正等人连夜带着手下前去劫狱。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当他们杀进牢里之时,张松已经死了。
原来张松为人狂傲不羁,在益州府中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蜀郡一个仓曹掾吏因为前番调拔粮草之事有些怠慢,而被张松一痛顿骂,甚至抽了两马鞭,从此怀恨在心。正好负责典狱的军吏与其相熟,便买通了狱卒,想要趁机狠狠教训这个倒楣蛋一下,倒出乎他们预料的是,张松的身子骨,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硬朗,几鞭子下去,尽然一命呜呼了。正当他们骇的面无人色之时,孟达、法正带人杀了进来。
狱卒哪里敢说真话,只能含糊其辞,说是奉了奉车中郎将大人的命令,逼问口供。孟达狂怒之下,血洗监牢,一干狱卒几乎被杀绝。但因为这一耽搁。延误了逃跑的时机,成都县尉已开始封城,这下子连黄权都没办法帮忙,孟达无奈之下,只能带着亲兵强行杀出。孟达武艺极高,为人豪放,喜结交游侠奇士,身侧亲兵大都是游侠江湖的高手,倾尽全力之下倒真让他们杀出了城去。可法正一介文士。虽然也会几招剑式。却相差甚远,被守城士卒一枪刺中胸口。差点穿透身躯,等孟达背着他赶回白帝城时,法正已是气若游丝。
想到刘璋这个心计极为深沉,说不定已经怀疑劫牢之事乃自己为用,孟达回到白帝城后,便让亲卫带着法正赶往荆州,孟达不是怕死。他是不想连累手下的这些兄弟。刘璋抓不到他的把柄,虽然仍旧会怀疑。但刘循当堂杀死王累,已让益州府上下寒透了心,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是不会再冒然行事了。
荆州有名医,长沙张机虽然已老,但医术却不减当年,若是刘备此番能够相助,孝直还有保住性命地机会,再说,这个时候他也是想赌一下,益州是呆不下去了,若是刘备有意,他愿开城请降投奔荆州。
法正趁着病体尚未全愈之机连番试探刘备,有些话问地很直接,简直就像是师傅考究学生一般。
法正曾直言问刘备,当时让刘封西进益州是何意明知道永年来荆州其心不善,为何还要曲意迎奉难道就是为了麻痹刘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