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古怪玩意儿,可真是不老少的。
不说他和旁观众人心中惊骇,只说韩进洛被他空手夺去兵刃,眼见他握着刀刃的手,皮毛没伤一点,不由的骇然失色。不明就里之下,只当这小孩身具邪法,忙不迭的就要闪身后退。
只是此刻庄见既是得了手,如何容他退开。将手中刚刀随手一扔,抢上一步,对着他小腹就是一脚。一个心慌意乱,一个蓄谋已久,这一脚下去,正中目标。他此时何等大力,一脚下去,韩进洛只觉肚子中霎时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疼的身子猛地一弯,弓了下去。
庄见进步连环,探手搂住他脖颈,随即跟上的左膝,已是顺势向上顶去。砰的一声中,韩进洛长声惨呼中,已是带着一溜儿的血迹,猛地向后飞了出去。噗通落到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只是那血中,白森森的却带着数颗牙齿。
浑身也说不出是哪儿痛了,头昏脑涨之际,挣扎着要爬起来,庄见却又是赶了上来,抬脚便要踹去。便在此时,窦建德已是反应过来,沉声喝道:“住手”
庄见一脚踢出,此刻却也收不回来,砰的一声,又是一脚蹬在韩进洛额头。韩进洛头颅猛地一仰,惨叫一声,再次仰身倒地。窦建德霍的站起,连声叫道:“住手住手”
庄见打得正爽,哪里甘心就此收手。眼见韩进洛又是挣扎着爬起,抢上两步,忽的又是一脚踹去,嘴中喊道:“我靠没听窦将军让你住手吗还敢乱动信不信老子踢死你你老母的,还动我再踢。。。。。”口中说着,脚下已是连连踹出两脚。
韩进洛心中忿然。日啊我哪里动了只不过想坐起来而已,这也要踢窦建德眼见庄见脚下不停,双目放光的架势。不由的哭笑不得,怒声道:“住手我让你们都住手”口中呵斥完,心中却是苦笑。什么都住手啊,明明就是那小子一个人在打人嘛。自己真是被他气糊涂了。
庄见这才停下,回身连连点头道:“啊哦,都住手啊。好好,咱听窦大哥的话,不跟他计较了。”嘴中说着,低头看看自己双手,满是遗憾的摇摇头,叹口气走回李秀儿身边。对着秀儿抱怨道:“唉,我明明动的是脚,窦大哥非要叫住手,可让我这双手冤屈死了。话说,这手就没捞着打上几下嘛。”说着,叹息不已,满面的欲求不满。
李秀儿抿嘴儿笑着看他,自是知道这厮的德行,也不去接他话茬,免得他继续得瑟。那边韩进洛终是爬了起来,死死盯着庄见的目光中,又是惊惧,又是怨毒。只是在窦建德等人看来,这位韩大当家此时的样子,委实是凄惨了一些。满脸脚印叠着脚印,皮开肉绽之际,血水混着灰尘,肮脏不堪,犹如一个掉到了地上的猪头。
第二百六十五章:暂居高鸡泊
“庄公爷,你在某这里,便如此嚣张霸道,可是真将我等视若无物吗”窦建德看着韩进洛的惨样,心中叹息。嘴上不无怒气的向庄见说道。
他眼见了庄见的手段,心中已是大为惊凛,再也不敢将这少年当做一个孩子看待。方才那一番凶猛绝伦的攻击,简单有效。势发如迅雷疾电,招招连环。只是那招式却全无套路,完全是自由发挥,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一招一式在心头掠过,窦建德不由心中惊凛。这等攻击手法,自思若是陡然遇上,在毫无防备之下,也是极难应付过去。结合着王伏宝和无心的描述,对这少年哪还敢等闲视之,语气称呼上,便自然带了出来。
庄见何等机灵,听他称呼自己庄公爷,不再是小兄弟了,就知道这位大哥大对自己上了心了,不由的暗叫不妙。要是他们只觉得自己是个孩子,防范定然不会太严。但此刻被他们惦记上了,可是为后面的逃跑一事,生出了无数变数了。只是眼下已经这样了,却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当下装作委屈的答道:“窦大哥,这可不能怪我啊。你也看到了,方才这猪头要抢我媳妇儿,这事儿他是个男人也忍不了啊。小弟我打小儿就被人欺负,可从没熊过。可不能临了长大了,却眼睁睁的看着人家调戏自己老婆,自个儿当缩头乌龟吧。您要是为了这个生气,那不管罚还是打,咱都认了就是。不过,要是还有这种事儿,小弟可还是要得罪的,这话儿可得说在头里。咱这可不是不尊重你,啥事儿都是先打了招呼的。”
窦建德听他说得振振有词,倒也不是全无道理,心下暗叹。只是听他言语之间,似是跟自己极为熟络,大哥长大哥短的,让他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两人一是官一是贼,一方是掳人的,一方是被掳的。年岁也差着好大的说,可在这小子口中,却是听不出半分那意思来,岂不叫人咄咄称奇。
只是他向来耳根子软,听的庄见说的在理,再加上心中本就对韩进洛极是厌恶,便欲就坡下驴,将此事抹去算完。只是不等他说话,韩进洛已是恨声大叫道:“小子,你等着死吧老子要是能放过你,以后就他妈的跟着你姓这里是咱的地儿,老子这就召集大军在外面等着你,看你能有多横。老子告诉你,那小美人儿,老子要定了不但是她,就是你,老子逮住你之后,也会让众兄弟排着队伺候你,定要生生的操死你”
他跳脚大骂着,口中因牙齿脱落,不时露着风,一番嚷嚷,众人却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听清楚。只是听他言语粗鄙,不由的都是一阵的厌恶。
窦建德听的恼怒,出口喝道:“够了韩当家的,须知此处还是我高鸡泊,你从某这里带人走,如何竟连个招呼也不打眼里可还有我窦某人吗这事儿到这儿就不要再纠缠了。这两个人如何处置,某还要向高公请示,也不能就此交了与你。如今朝廷大军压境,韩当家的还当以大局为重,先自回去应敌吧。窦某就不多送了”说罢,大袖一挥,已是下令送客。
韩进洛一呆,随即满面涨的通红,怨毒的瞪着窦建德,仰天打个哈哈,点头道:“好好好,既是如此,老韩这就告辞了。窦大哥,咱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了。”说罢,忍着身上疼痛,迈步向外走去。
走到庄见二人身前,庄见忽的呲牙向他一笑,韩进洛不由一个激灵,直吓得脚下连退两步。随即觉得这般示弱大是丢脸,站在门口,扭头指着庄见恨声道:“小子,你休要得意。你便保佑就此死在这儿吧,要是不然,老子就在前面等着你,到时候看你还怎么横”
庄见见他色厉内荏的架势,玩心忽起。猛地将脸一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韩进洛见他突然变色,不由吓得大叫一声,一个踉跄已是翻身滚出门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庄见不由的哈哈大笑。
窦建德眼中看着,肚内不由苦笑。这小子也不知是个什么怪胎,就没个怕的时候。都这会儿了,还在自己找乐子。那韩进洛虽不上道,但好歹也是一方之雄。手下挟兵近万,若是铁了心要报复,只要将通往东郡的道路尽数封死,只怕真如他临走前的话一样,庄见还不如直接死在这儿了。否则要是被他拿住,只怕会是生不如死了。
心中暗叹一声,转头看看王薄、孟海公和郝孝德,将心思又放回应敌之上。沉声问道:“如今就剩下咱们几位,却不知还有哪位当家的要回去啊”
几人相互看看,都是微微摇头。郝孝德和孟海公的根基都在河北,全在高鸡泊之后。张须陀大军到了,窦建德却是在他们之前相迎。他们与其等着窦建德被败,反而不如移兵向前,将高鸡泊作为抵抗的第一线,合几人之力,胜算还更大一些,而且,窦建德作为地主,自然是会全力以赴,这样还能尽量减少自己的伤亡。这等便宜如何能不占,故而都是不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