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是北新市的贵客。“冯书记客气了。谢谢季县长,我是回来给岳父拜年,就不麻烦各位领导了。”
“怎么是麻烦呢县委张书记正往回赶,中午务必赏光,我已经在县里做了安排,反正路也不算远。您可得体谅我们这些做基层工作的,完不成领导交办的工作可是要挨批评啊。”季昌盛陪着笑。他其实不知道荣飞的来头,只是电话里冯国川的指示非常明确,一定要招待好荣飞先生,他是北新的贵宾。你们要将他当做省委领导一般的接待。既然这样,季昌盛就不敢怠慢了,不敢派人来了,县委书记张万琪老家在北新市,也接到了冯书记的指示,电话与他通气,要他先去十里坡,他只好带着秘书司机来见荣飞。
邢家众人,包括邢芳也感到不解。邢彪和童贵山更是感到惊骇莫名。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见过如此级别的领导而荣飞的态度则根本没将县长放在眼里,“就不麻烦父母官了。我一年才回来一次,就陪媳妇在家里多待一会吧,你们也难得休息。我这次真是纯粹的探亲,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季县长如果去北阳,我一定做东招待好县长大人。”荣飞微笑着说。
正好季昌盛秘书的手机响了,季昌盛听了下将手机交给荣飞,“荣先生,冯书记电话。”这回回来荣飞没带那笨头笨脑的大哥大,冯国川还真不好找他。荣飞接过电话听了一阵,“那好吧,冯书记您太客气了。那好吧,我们就在北新见。”将电话还给季县长,“这样,我下午六时到北新,冯书记让您和张书记也过去,我们在北新宾馆见面。”
“中午还是在县里吧,我已经安排了。”
“不去了,难得回来,就让我多陪陪家人吧。”荣飞坚定地拒绝了季县长。
季县长走后,村支书和主任也陪着县长去了。童贵山问荣飞,“这些官老爷怎么认识你啊那个冯书记,是北新的市委书记”
“是的。做生意认识的,没啥。”荣飞不想炫耀。
“那咱们啥时候走”邢芳问。
“下午走吧,看来要到北新吃顿饭了。”荣飞说。
“五姐夫,我不知道你和上面的关系这么硬。”邢彪兴奋起来,“看张万琪那个龟儿子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家。”去年下半年邢彪就呆在家里没有外出打工,因为老父亲获得了五姐经济上的大力扶持,他便当起了“啃老族”。反正住在一起,花钱跟老父伸手便是。这回五姐提出接老父走,邢彪暗自踹踹,好在老父不走的态度相当坚决,五姐和三姐做的工作基本无效,没想到五姐夫竟然在官场上有如此大的面子,堂堂的县长大人在他面前竟有些讨好的样子,以后看张万琪那个狗东西还敢不敢欺负我。
中午吃饭的时候邢芳再做了次努力,劝父亲跟自己走,再次被老父拒绝,“我已经八十了,不能死在外边,不走了,不走了。”邢菊猜老父的内心,或许是怕接走他之后没人管邢彪,于是说道,“爹你放心好了,即使你到北阳,小五和我给你的生活费照样,你想给谁就给谁。”这句话打动了老人,想了想道,“那等天气暖和了再说吧。”
邢芳在回来前,荣飞曾给她二万元现金,让她回来花。她没舍得全花掉,只给父亲留了3000元,给二姐邢兰也留了3000元。给村里的亲戚们拜年,根据各家的境况,每家三百五百的不等,花掉一万多元。其中给她小学时的班主任阎老师2000元,阎老师腰出了毛病,根本不能干活了,连走路都成了问题。因为是民办,也没有退休金可拿。邢芳看着可怜,便留给老师2000元,让缠绵床榻的阎老师流了泪。陪着邢芳的荣飞也感到难过,阎老师的腰伤是五六年前留下的,早已定型,怕是无法医治了。
从阎老师那寒冷的窑洞出来,邢芳叹气道,“嫁给你真好。不然想帮阎老师也没法子。”想了想,“你做生意做的那么好,能不能帮我们村富起来,或者给他们指条路,就像枣林和傅家堡一样”
“难。所谓无商不活,无工不富。十里坡搞企业的条件基本没有。所谓帮急不帮穷,给点钱不过是让他们的日子稍微宽裕一些。如果你想留个名声,可以给学校捐点钱。自古到今助学总是受到称赞嘛。”荣飞给傅家堡学校捐款十万并没有瞒着妻子。
“给少了不管用,给多了会有闲话------”邢芳很为难。
“下午见市委冯书记,不如你开个口,让他拨款修修村里到镇上的这段路,实在是太差劲了。”
“市委书记怎么会听我的”
“嘿,他十有八九真听你的。如果我没猜错,今晚会有交通部门的领导在座。”冯国川一定冲着那一个亿,如果不是王林狮子大张口,冯国川绝对不会大年初四从北阳赶回来宴请荣飞。
邢芳迟疑了一下,“我总觉得你和官场上的人走的太近了,咱做生意就做生意------”
“傻丫头。自古就有官商勾结之说。小生意可以独自搞,生意做大了岂能绕开政府”荣飞笑着说。邢芳最大的优点就是不问自己生意上的事。
冯国川的秘书胡兵一直站在北新宾馆新装的自动门里面,透过玻璃门看着宾馆的大门方向。他不能站在正面,只能躲在侧面,否则自动门就不停地滑开,再关上。这道自动门是进口的,是王市长来北新后命令更换的,北新宾馆作为北新市官方最好的宾馆,承担着接待上级领导的重任。王市长和冯书记都来自省城,对北新的落后有一种迫不及待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