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消王志敏提醒。老黑是个实诚人,虽然经济条件一般,人外表也一般,不那么吸引自己。但在这个越来越势利和浮躁的年代,像他这样纯的男人已经不多了。志趣相投是组织家庭的有利条件之一,却不是充分条件。如果将老黑当做自己一个可以依赖的异性朋友,一个宽厚的兄长,田玉是认可的。但做自己的另一半,做自己相濡以沫携手共度一生的人,他却不是自己心中的所想。
田玉并不是独身主义者,曾经受过的伤痛在时间这位超一流大师的治疗下早已痊愈,婚姻是生活不可缺少的部分,既有生理的,也有心理的,既有物质的,也有精神的。但对于自己的另一半,田玉随着年龄的增长,考虑的条件却越来越苛刻。
首先是物质上的条件。看关于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的一本书中,田玉记住了一句话:父母养你十七八,丈夫养你白头发。对于自己,父母已经样了二十七八了,现在还未撒手。自己的性格又是这样,总不愿意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去工作挣钱写几篇游记所得的稿酬根本不值一提,难道要一直靠父母吗那么,郝春来就不是理想的人选。田玉并不认为先考虑经济是低趣,相反,只有先将经济问题想清楚,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生活,日子才会幸福。
其次是性格上的,或者说是精神层面。必须能和自己做深层次的互动和交流,没有精神交流和愉悦的夫妻注定是悲哀的。这方面田玉的要求更高,即使是有与自己有共同爱好的郝春来也达不到。
田玉也想过,自己已经是奔三十的人了,快和漂亮美丽一类的词语无缘了,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或许永远不会出现了,没有就没有,在这件事上绝对不能迁就。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郝春来,话说的坚决,但并不给对方难堪:郝大哥,谢谢你对我的认可。男女之间可以是夫妻,也可以是朋友,是什么关系恐怕是生来注定的,我考虑过了,我和你之间永远只能是朋友。
当时是在张家界。
田玉想,男女之间并非不能产生友谊,但友谊比较难以维持。就像自己与郝春来,一旦一方捅破了那层纸,友谊就变色了,就难以维持了。所以在张家界田玉跟同伴提出分手,说他不去长沙了,而要搭长途客车去永州。
郝春来没有再因她改变自己既定的行程。田玉比郝春来一行推迟了一天离开张家界。
独自一人呆在陌生的环境,既是孤独的,更是自由的。买了第二天回杭州机票的田玉下午独自在街上溜达,为父母选购着礼品,给父亲的杜仲茶,给母亲的土家腊肉。这次出行,田玉的预算有节省,但行囊有限,不能多买了。
在旅馆门前的报摊上买了几份报纸,回到房间浏览,一则刊登在首都新闻周刊上的报道立即惊呆了她。
“万众瞩目公安部挂牌督办的北阳爆炸案告破主要疑犯已经全部落网
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的田玉立即电话联系王志敏,但王志敏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田玉跳起来冲出房间,问服务员何处可以上网,服务员指给她最近的网吧,田玉以百米速度冲进网吧,先在qq上联系王志敏,对方仍处于离线状态。她没有王志敏家里座机的电话,想不出联系王志敏的其他方法了。她又打开新闻网页,找到北阳爆炸事件的消息,这才发现各大网站上对北阳爆炸案的报道太多了,引深报道也非常多,田玉越看越是心惊。她在网吧便做出一个决定,不回杭州了,直接去北阳。
给父亲打了电话,告知她自己行程的改变,王志敏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家里发生如此大的变故,自己不去看望是过意不去的。
田玉退掉了飞北阳的机票,改买了去北阳的机票,为此推迟了一天。在11月1日晚八时飞机降落在北阳文腾机场。
飘起小雪,11月北阳的气候已经很冷了。田玉从温暖如春的机站楼出来,寒风让田玉缩紧了脖子。没有人来接站,田玉坐了出租车直接到王志敏家。
出租车驶进王志敏家所住的巷子,路灯下看到黑漆的院门紧闭着,田玉让出租车等一下,下车摁响门铃,里面悄无声息。田玉越发着急了。
无奈,田玉只好让司机帮她找了家中档的旅馆先住下,要寻找王志敏也只有明天天亮再说了。田玉在餐厅用餐时,猛地想起了她在北阳还有一个熟人,就是上次在机场认识的常静
还好,常静的电话依旧留在手机通讯录上,迫不及待的田玉忍住辘辘饥肠,拨通了常静的电话,谢天谢地,电话通了。
“常静你好吗我是田玉。不记得了,上次我们在飞机场认识的,想起来了吧对,我们在一起吃过饭,我还得谢谢你的热情款待呢。”还行,常静记得田玉,当田玉说她有急事求见时,常静问明了田玉所住的旅馆,说一小时后过来看她。
用过简单的晚饭,上楼在房间里心不在焉地看了半小时电视,终于响起门铃声,田玉迎出去,见容色憔悴的常静站在门外。
“找我有什么急事”
“我是来找王志敏的却联系不上,急死我了。”田玉当然记得半年前在漱玉酒店常静闻知王志敏身份后的暴怒,但此时恐怕也只有常静可以让自己找到王志敏了。
“你听说没听说北阳的案子”
“在网上看到了,就是因为志敏家出了事,我才关心她的现状。我们毕竟是多年的朋友”
“被炸死的是我小姨妈而凶手就是你朋友的家人”常静刚坐下又站起来,“是的,你那个朋友并未涉案,或许没有找到她涉案的证据。但联投绝不是他们所能欺负的你瞧好吧,凡是涉嫌犯罪的,一个都跑不了”常静的眼睛红了,恶狠狠地盯着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