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是是是。”朱茂开始口吃了,一张脸红得更厉害。
车上,陆胖子更不耐烦了:“吴节,你怎么回事,还不上车。”
又见吴节左右看着马车,死胖子醒悟过来。叫道:“别看了,女魔头不在。”
吴节这才松了一口气:“就来。”
然后转身朝众人一拱手。就那么上了马车。
等到马车嚣张地离开。不少人还没有回过神来。黄东僵直着身体站在那里,只感觉浑身上下都是汗水,只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落到自己身上。
上车之后陆胖子哈哈大笑,一拳打在吴节身上。
吴节喊了一声疼。怒道:“胖子,你这是要打死我吗”
“节哥。他奶奶的,快两年了,两年时间没看到你。真是想死我了。对了。听说你当父亲了,是个儿子,嘿嘿,小弟弟在这里先恭喜了。”胖子大笑着:“告诉你一件喜事,我也要做父亲了。”
“啊,你小子可以啊。”吴节也是非常惊喜:“这一年来可好”
“还能怎么样。你在中枢,不知道咱们地方上的自在。江浙都转运盐使司根本就没什么事。也就是每年过年后忙上一阵子,把盐引发下去。其他时间,都是玩耍吃喝,我现在都不爱呆在扬州。至于家里”胖子有些难过:“我们陆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还好我被除了籍,没有受到牵连。我也派人将我娘接到南京来了,至于父亲大人实在是无能为力”
说起陆家的遭遇,吴节也是感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朋友之间,安慰的话也无需多说。
好在陆胖子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对于陆家人,除了母亲和妹子,同其他人也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就道:“节哥,告诉你一件好消息,代先生如今就在我的幕中,等下正好去见他。”
吴节大喜:“正要去拜见恩师。对了,女魔头呢”
想起陆地爽的厉害,吴节直抽冷气。
“别怕啦,她没在南京,去庐山了,说是南京热得紧,要到那里住到秋末才回来。我也是烦这小妞子,就在徽州买了处庄园给她。”
吴节这才彻底放心了。
当晚,吴节就到了陆胖子的官邸,拜见了代先生。
先生还是那样,吃起酒来凶得很,脸上的刀疤被酒精一刺激,红得怕人。
酒酣耳热,代先生突然问:“士贞,你这次来应天府主持院试,需要录取的士子名单确定了吗”
吴节回答说:“已经确定了,一共有六千一百二十三名考生报名,拟订录取八十一名生员。”
代先生却摇了摇头,笑指吴节:“我问你将要录取什么人做秀才,又不是问总共要录取多少。”
吴节一呆:“科举场上,需要事前誊录,然后封住名字,在没阅卷之后,谁知道取了什么人”
代先生哈哈大笑:“地方上的事情哪里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慢慢悟吧”他站起身来:“我醉欲眠,回屋高卧去了。我的学生中出了个状元,呵呵,这辈子知足了”
说完,就再不理睬两个学生,趔趄着走了。
吴节同胖子一年多没见,这次见面自然要大喝特喝,最后两人都醉了。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送回家的,第二天醒来已是正午,口渴得厉害,就坐在书房喝茶。
突然间就想起代先生所说的话,心中一呆,暗道:难不成这院试也有人敢预先确定录取的名单,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点
正疑惑间,就听到一个学政衙门派给他的随从来报:“禀大老爷,有人来访问,说是你家的亲戚,在外面候着,夫人已经过去了,又问老爷是否有空,要不要见”
吴节满头雾水:“我父母去世得早,本是成都府人氏,在南京哪里会有亲戚”
随送:“那么,我就去回夫人,说老爷公务繁忙,让他们不用来了。”
“慢着。”吴节心中一动:“来的是什么人,又是何等模样”
那随从将手中的帖子递过来,道:“回大老爷的话,一共四个人,两男两女,看模样像是一家人。其实,年纪大的那个昨天就来过,是本城的乡绅,有秀才功名的。大老爷不在,就留下礼物,被打发走了。”
说着就指了指帖子上的名字,吴节一看,这人姓黄,叫黄文学。
黄文学下面还跟着一个人的名字,正是黄东。
“原来是他们”一想起黄东,吴节就有些来气:“我没有这么样的亲戚。”
那随从是何等人物,眼尖得很,已经肯定这姓黄的父子是吴大老爷的亲戚无疑,就道:“大老爷,反正夫人正在同他们说话了,您就不用过去了。”
吴节突然想起在黄家受尽欺凌的表妹,顿时有了主意:“不,我去见见他们。”
这次,还真得要替表妹撑撑腰,如此,她在黄家也能过得舒服一点。
第三百九十五章突然动了念头
“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家老爷如今乃是天子近臣,翰林院的学士,如今又派了差来南京做应天府院试的大主考,老爷身子也不好,一天忙到晚,哎,看着就让我们心中难过。”
会客的厅堂里传来蛾子柔柔的声音:“若什么人送张拜帖,老爷都要接见,一天下来,什么事都不须做了。”
“那是,那是。”传来一个老年人的声音,然后又是一个老妇人连声的奉承:“是啊,我们什么身份,怎敢见着吴大老爷。这不,听黄周氏说她是大老爷的亲戚。亲戚之间,是得多走动走动才亲热。”
吴节心道,这二人大约就是黄东的父母吧。
就探头看过去,就看到蛾子正做在椅子上。屋中有两男两女,正是黄东夫妻和他的父母。
黄东低着头地站在父亲身后,他身边的黄周氏怯生生地捏着手绢,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喜色。
“亲戚是该多走动走动,不过,老爷家的亲戚多了。想当年,老爷病得厉害,潦倒落魄的时候,也没人管我等死活。一旦做了官,都跑过来,要东西的要东西,求帮忙的求帮忙,烦着呢”蛾子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很是刻薄,忍不住出言讥讽。
黄老夫人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住口。”蛾子笑着呵斥自己的贴身丫鬟:“我们家好歹也是高宅大第,没个规矩。说起来,咱们老爷娘舅家也就黄周氏这么一个亲戚,老爷以前在北京的时候,还京城念叨着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表妹过得如何。她孤苦一人,有没有受人欺负啊。”
黄老夫人连忙道:“多谢大老爷的关心。我们黄家虽说比不上大富人家,日子却也过得小康。老人待黄周氏就好象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如何肯让她吃半点苦。”
蛾子故意松了一口气:“老爷这次来南京就是想同表妹见上一面。知道她过得好,自然高兴,也没什么牵挂了。”
吴节在外面听到暗暗点头,这蛾子还真懂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