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来他别说贪墨朝廷的钱财了,反而变着法子为朝廷生财。这些可不是我随便说的,朝中官员皆有目共睹。以前朝廷每年要向各地驿馆拨付费用累计达上百万贯,自从开了民邮,客舍向商旅开放之后,朝廷每年拨付的费用不到五十万贯,仅这一项就给朝廷节省了五十多万贯。”
“还有这个钱庄。夫君为了开办钱庄得罪了那么多人,差点连命都送掉,可夫君还是坚持要开办钱庄。这都是因为夫君要兑现对陛下的承诺,为大唐谋百世基业。我怀疑这次夫君被关入大理寺监牢就是有人不想让他开钱庄”麦紫澜斩钉截铁地道。
张婕妤神色变得有些尴尬,道:“乖女儿,这些可都是没凭据的事,你跟我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向别人乱讲。”
麦紫澜诧异地望着张婕妤道:“太上婕妤,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张婕妤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娇笑一声道:“哎呀,我一天到晚在太安宫呆着,连宫门都不出,哪里能知道宫外发生的事”
“不一定吧。”麦紫澜一脸不相信地道:“刚才你让人拦住我,肯定是有人走了你的门路,你才这样做的。以你的性格若不问清楚了,怎么会帮他的忙”
张婕妤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道:“没错。是有人请我帮忙拦住你不想让你见到太上皇。不过,那人并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些人,而是”张婕妤说到这立刻紧闭上嘴不再说下去。
麦紫澜感觉纳闷,以张婕妤略显大大咧咧地直性子,她不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心里是不会舒服的,为何这次却闭嘴不说了麦紫澜追问道:“太上婕妤,为什么不说了是不是怕找那人麻烦还是怕我对别人说是你告诉我的,别人会来找你麻烦”
张婕妤脸色益发难堪,摆了摆手道:“你别问了。时候不早你还是赶紧回家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当了眼下这个境地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想”麦紫澜摆出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道:“事已至此,我能做的也只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让我夫君别成了糊涂鬼这一件事而已。太上婕妤,难道你要我连这最后的心愿也无法实现吗”
张婕妤摇头道:“乖女儿,这事我真帮不上你什么。你若能体谅我,赶紧回去吧。你若再逼我,可别怪我翻脸了。”
麦紫澜道:“太上婕妤,就请你看着这些年我尽心尽力孝敬你的份上”
张婕妤忽然板起脸来,道:“李夫人,本宫以太上婕妤的身份请你马上离开太安宫。来了”
远处的内侍、宫女听到张婕妤的声音立刻小跑着过来,躬身道:“奴婢在,太上婕妤有何吩咐”
“送李夫人离开太安宫。”
“诺。”两名太监和两名宫女站到了麦紫澜身边,齐声道:“李夫人请您离开太安宫,莫要让奴婢们为难。”
麦紫澜目光森然地盯着张介意,冷笑道:“张婕妤,我一向敬重你,这些年也没亏待你。现在你这样对我,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你是太上皇在乎的人,动了你太上皇会伤心的,所以我不会动你。不过,宫外你还有亲人吧他们”
“你敢”张婕妤厉声道:“麦紫澜你自己想找死去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拉着不相干的人我的亲人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动他们”
麦紫澜道:“为什么为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这世道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讲我还满肚子的为什么想问呢。我夫君为什么被无缘无故就抓进了大理寺为什么我去找陛下询问个缘故,却被人拦在宫外不能进去你说这还有天理吗既然连天理都没了,那我还给你讲什么道理”
张婕妤一怔,望着麦紫澜道:“你疯了”
“没错我就是疯了”麦紫澜神色狰狞地道:“如果我夫君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会让弹劾他的御史陪葬不仅是那个御史,还有在幕后主使他的人以及幕后主使人的主使人,我要让他们都得死”
“你真是疯了。”
麦紫澜悲愤地道:“这还不是被逼的吗自古以来无论犯了什么罪,都要有个罪名,要按照罪名根据法律来进行处罚。大唐自诩以法治国,将我夫君抓进大理寺的监牢却不说他犯下了什么罪名。这算什么哪怕他就是犯下了十恶不赦之罪,也得有罪名吧”
张婕妤登时哑口无言,这更让麦紫澜怀疑她清楚事情的内幕。麦紫澜一把抓住张婕妤的手到:“太上婕妤,你知道是不是你告诉我好不好只要你告诉我,我现在就立刻太安宫,今后也绝不对任何人说出是你告诉我的,如何”
张婕妤叹了一声。
麦紫澜立刻又道:“太上婕妤,我知道你手头紧。我给你一万贯,不,十万贯,你告诉我好不好”
听到十万贯张婕妤忍不住动心了。在麦紫澜充满期盼的目光中,她思忖了片刻,低声道:“其实这事,说起来”
“咳,咳”正在张婕妤打算要说,麦紫澜竖起耳朵仔细听时,椒房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张婕妤听到咳嗽声立刻吓的闭上了嘴,转身快步跑进椒房,蹲在座榻边轻轻拍着李渊的后背柔声道:“太上皇,好些了吗”
李渊咳嗽了几声,从袖子里摸出一方丝帕,擦了擦嘴角道:“好多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大动静”
张婕妤转头瞥了一眼麦紫澜道:“没什么,麦家小娘子看你来了,见你睡的正香便没叫你。刚才妾身正与她聊天。”
“聊的什么那么激动”李渊瞥了一样张婕妤,然后向麦紫澜招了招手,道:“乖女儿,站在那里干什么,怪冷的。”
麦紫澜心中一暖,忍不住鼻腔酸楚,几步跑过来扑在李渊膝下泣道:“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