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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修为日深,只见方圆一丈之内的冰排欲要顺江而下,都被他一掌掌地发力挡了回去。脚下还要不时纵跃,好何持自己不被江流冲下。

几十数百块或大或小的冰排被他一击而退后,重又涌来。那甘苦儿双手不停,披发如狂,这么足练了有小半个时辰,觉得郁结在丹田内的真气几已发泄怠尽。他身子一软。几立足不住,心知此时要跃不上岸,只怕就要葬身在这江流之中了。他忙提起余力,隙中驹步法此时在他足下施来,当真快如一瞬。只见他身子晃了几晃,人已重又跃到了岸上,然后身子一软,脚下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就已倒在了地上。

要是在平日,他跃上岸时,都会见到海删删在岸上已升好了一堆火坐在火边将他等着。可今日,海删删却不在。甘苦儿这时也无暇顾及身外,潜心调息,知道没有好一会儿,他无力重新提起真气。就在这时,他听得远远隐约有海删删的声音叫道:「青哥哥,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

甘苦儿一惊,耸起耳朵。

然后凛烈的东风中,只听得海东青的声音道:「我好容易找到了你,你听话些,快跟哥哥去吧。」

甘苦儿心头一急,忙要站起,却觉得足下一软,跌倒在了残雪之上。他抬起眼,只见不远处正有几匹马呼啸而过,想来是海东青已捉住了海删删,带她放马而去了。

甘苦儿心下焦急,强一提气,就向那数匹马的去向奔去。口里叫道:「删删」

可他叫了一声后,却不由想起,拦住了又怎么样呢她、心里记挂的是那个孤僧呀。甘苦儿一念及此,不由气沮,叹了口气,脚下发软,立在当地发起呆来。耳中却听到海删删远远地喊道:「小苦儿,小苦儿,四月二十五,咱们天池边见呀」

甘苦儿怔怔地立在风中听着四月二十五,那快到他的生日了。他是四月二十七的生日。到了那一天,他也就有十七岁了。可相见又怎么样呢他心中忽浮起一句他在小梵儿书上看到的词句:相见争如不见,而他们两个,却又是有情还是无情呢

又拖了几天,眼看已进入四月了。甘苦儿在这三个多月的苦修之下,自觉一身功力突飞猛进。也到了该动身的时候了。他要去天池。那里,他见得着孤僧,见得着海删删,可能还能找到他想了好久的小梵儿。他的眼睛一垂:只是,能够找得到妈妈吗

甘苦儿摇了摇头他重又备好行囊,独自上路。

这日,他闷闷地行到辽源时,打尖吃饭。独自无聊。只随意叫了点肉食豆腐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忽一转眼,却看见那饭馆门口的墙上被人用笔画了个苦脸儿。那图形笔意简约,虽只寥寥数笔,却颇为生动,恰似一个苦着脸咧着嘴笑的小孩儿模样。只见那苦脸的嘴角微微向东扯着。甘苦儿一惊是小梵儿,这分明是小梵儿留的记号

这个记号,却是只有他和小梵儿知道的秘密了。那苦脸儿嘴向东咧,那意思是小梵儿在东首方向。甘苦儿仔细数那苦脸嘴用的牙齿,一共三颗不好,小梵儿遇险

他一把拉住了跑堂的,开声就问:「那个苦脸儿却是谁人画的」

那跑堂地道:「是两日前一个少年公子画的。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瞎老头儿。那老头儿似有了病。他画了这个,还特意赏给了小的几钱银子,叫我一月之内不要擦掉他呢」

甘苦儿饭也顾不得吃,疾问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那跑堂的道:「他说,如果有人问及这个苦脸儿,叫他到哈达岭辽河之源找他。尽快尽快。」

甘苦儿谢了一声,摸出块银子丢在桌上,嘴也不及擦一下,出了门上了才买的马儿,纵马就跑。

两天了已经有两天,不知梵溟轩现在怎样了。甘苦儿心知小梵儿心思细密,留下的去向虽语意模糊却也还好找。他沿着辽河一直溯江而上。那辽河本源出于吉林哈达岭,蜿蜒曲折。哈达岭外,虽春色初临,山岭之内,却还有藏不住的积雪余寒。越往源头赶,只见那水越冷,水中居然漂的还有浮冰今年的春天,据本地人说,原是要较往年还冷些。东北原是苦寒之地,三四月之交,在江南已经春深,在这里突降大雪也还是常事。

路本不远,甘苦儿赶了一天,没怎么歇息,见那水流渐细,知道已快找到辽河的源头了。可那源头却也支脉众多,他一时也不知向哪里去找才好。

他纵马跑了一天,路程也赶了好有七八十里,这时心头忧急,一头一脸全是汗水。只见甘苦儿找得不耐,忽忍不住纵声长啸起来。山岭幽深,突发一啸,那啸声清亮高耸,如雏凤初吟,嘹厉激越。他情知此时找梵溟轩可不好找,还不如发声一啸。让他来找自己。

第二集 第二百零二章 木辞

第二百零二章 木辞

山路幽曲,甘苦儿这时已骑不得马。那马跑了一天。本已疲乏,他耐不住,跃下骑来,拴了马儿,施开隙中驹步法,竟徒步在这山谷溪水边搜了开来。他一路奔走一路长啸,忽听得远远二里开外,也有一声啸声高亢而起,那声音如矫龙饮水,尖锐清冽,甘苦儿一喜,叫了声:「小梵儿。」全力施展,已向那啸声起处奔了过去。

翻过一道山岭,甘苦儿已隐隐听得前方传来的叱喝之声。那声音低低沉沉,甘苦儿一愕:「龚长春」那叱声分明是瞎老头儿龚长春发出的。山那边也有一条小溪,甘苦儿溯源而上,不上半里路,已远远地在暮色中见到几个人影纵横扑跃。他一提气,口里发出一声长叫,身子已疾快地向那一团黑影扑去。

就在他扑去的同时,只听对面一里开外。也有一声啸声响起,却也是向那场中扑去。

甘苦儿离得近,他抢先赶近场中,只见龚长春正披头散发,大袖挥舞,盘坐于地。那块免死铁券这时却已不再藏在他袖中,而被他当做短剑来使,一式一式地向攻向他的那数人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