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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哙究竟是怎么败亡的”

骑士战战兢兢地把整个过程说了,李左车、靳歙听完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靳歙甚至还逼着骑士又重复叙述了一遍,可事实就是,樊哙真的是在单挑中被项庄斩杀的,五千汉军也是在堂堂正正的野战中被楚军打败的

好半晌后,靳歙才转头望向李左车,神情一片骇然。

李左车却早已经恢复了镇定,名将之后毕竟是名将之后,心理素质比起靳歙这样的二流武将来,高了明显不止一个级别。

樊哙兵败,身死,这么大的事情,瞒是绝对瞒不住的,所以,谴飞骑报与汉王、齐王知晓是必须的,但是,五万大军也绝对不能因为樊哙兵败就裹足不前。

说到底,楚军残兵都只有三四千,既便新募集了一些壮丁,数量也绝不会超过五千,自己以十倍兵力堂堂正正击之,楚军不出奇计就想赢得胜利,那是绝无可能,至于奇计,李左车不由冷冷一哂,他还会怕楚军出奇计吗

寿春以东数十里,楚军仍在漫山遍野地追杀溃逃的汉军残兵。

项庄勒马止步,回顾身后随行的高初道:“吹号,全军停止追击”

“诺”浑身浴血的高初轰然应诺,旋即找来十几个号角手,霎那间,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便已经响彻整个原野,正在享用杀戮盛宴的楚军将士闻听号角声起,虽然满心不愿,却也只好怏怏不舍地停下了追杀汉军溃兵的脚步。

不到片刻功夫,桓楚、季布、钟离昧、萧公角还有虞子期便全部聚集到了项庄马前,五人全都是血染战袍,神情狰狞,不过,当他们看向骑在乌骓马上的项庄时,眸子里却立刻流露出了狂热的神采,还有隐隐的畏惧,是的,就是畏惧

项庄冷森森的目光犹如犀利的尖刀,从桓楚、季布、萧公角、虞子期脸上逐一刮过,然后沉声说道:“不要再追了,整顿人马,回城”

“诺”桓楚、季布四人轰然应诺,旋即领命去了。

项庄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钟离昧脸上,说道:“钟离将军,还要辛苦你一趟,马上点齐所有青壮,去往城北的百丈幽谷砍伐毛竹,然后连夜运进寿春城。”

“诺”钟离昧轰然应诺,旋即转身扬长而去,虽然项庄并没有明说为什么要去城北百丈幽谷砍伐毛竹,可是,自始至终,钟离昧都没问半个字,这是因为,钟离昧等五员大将已经完全承认了项庄的上将军身份,从此以后,项庄往东,他们就绝不会向西

第23章 围师必阙

垓下,汉军大营。

经过两天的中药调理,刘邦的风寒病已经好多了。

身体稍有好转,刘邦便赶紧找来张良、陈平,再次密议分封诸侯王的事情,改封韩信为楚王的事情是上次商定了的,这次讨论的是英布,刘邦不愿意封英布为王,可陈平、张良却一致认为应该给英布封王,否则难以服众。

刘邦这人虽然是市井无赖出身,也没什么文化,但他在政治上的悟性却是无人能及,而且还有个常人所不具备的优点,那就是从善如流只要别人说得对,说得有道理,刘邦就能改正自己的错误,而且是立刻就改。

听了陈平、张良的建议,刘邦决定封英布为淮南王。

君臣三人正要继续商议淮南国的领地时,夏侯婴忽然哭丧着脸闯了进来。

“夏侯婴,你哭丧着个脸做什么”刘邦蹙眉不悦道:“还有,谁让你进来的”

“大王”夏侯婴却是仆地跪倒在席上,泣不成声道:“老樊,老樊他去了,嗷嗷。”

“老樊他去了”刘邦一下没转过念来,不高兴道:“他去哪了他不是又跟着李左车去打寿春”说到这里,刘邦的声音突然间便停顿了,这会他已经回过味来了,当下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夏侯婴,颤声道:“你是说,你是说,樊哙他”

“嗯,嗯。”夏侯婴痛哭流涕,重重点头道:“他被项庄给斩了。”

“啊”张良、陈平顿时脸色大变,汉军头号猛将樊哙竟然被斩了

原本,刘邦的脸色因为风寒而略显有些苍白,可听了樊哙被斩的消息后,刘邦的脸色却瞬间变得一片酡红,颤抖着右手指指夏侯婴,刘邦突然两眼一黑,往后便倒,竟是气血攻心当场昏死了过去。

“大王”

“大王”

夏侯婴、陈平顿时大惊,赶紧抢上前来把刘邦扶了起来。

夏侯婴又赶紧找来伤医,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捶背,折腾了好半晌,才终于把刘邦给救醒了,刘邦刚一醒转,便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项庄项庄小儿竖子匹夫竟敢斩我手足,我刘邦与你没完没完”

说罢,刘邦又挣扎着站起身来,向夏侯婴道:“夏侯婴,击鼓聚将,召集大军,孤,孤要亲征寿春,孤要亲手砍下项庄小儿的狗头,快,快去”话没说完,刘邦却又摇摇晃晃地倒下了,老伤医和张良、陈平、夏侯婴便又是好一阵折腾。

这会,刘邦被救起后没再说要亲征寿春,却开始号啕大哭起来:“樊哙,樊哙哪,好兄弟,孤的好兄弟哪,你怎么就走了哪孤还没给你封侯哪,你怎么就走了呀回了关中,孤可怎么跟阿妹说呀,唉嗨呀”

寿春,项庄上将军府邸。

置于四角的多枝灯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项庄跪坐首席,桓楚、季布、萧公角、虞子期跪坐左下首,右下首则跪坐着武涉还有神情阴郁的尉缭,尉老先生当然不可能主动参加楚军的军事会议,他是被荆迁半请半强迫弄到这里来的。

项庄的目光从众人脸上逐一扫过,最后特意在尉缭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说道:“斥候回报,齐王韩信麾下大将李左车所率五万大军离寿春已经不足五十里,最迟明天中午就能杀到寿春城下了,诸位都说说吧,这仗该怎么打”

桓楚道:“这有啥好说的上将军怎么说,咱们就怎么打”

季布、萧公角、虞子期也纷纷点头附和,下午一战,项庄的威信已经彻底建立起来了,现在既便是项庄下命令,让季布率本部人马去送死,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因为他相信,项庄既然下这样的命令,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武涉却不无担心地说道:“上将军,李左车乃将门之后,深谙兵法,颇有韬略,一向也极得齐王韩信器重,其人用兵也是颇有章法,万万不可小觑更何况,李左车所率大军足有五万,兵力几乎是我军的十倍,若正面交锋,只怕是有败无胜哪。”

“嗳,先生多虑了。”桓楚大手一挥,不以为然道:“别说是李左车,就是他爷爷李牧再世,只怕也不是上将军对手”说此一顿,桓楚又道:“再说了,五万大军又怎样咱楚军将士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就是再来十万也不怕”

武涉闻言也不与桓楚分辩,只是摇头苦笑。

项庄忽然又问尉缭道:“尉缭先生,您以为呢”

“上将军不是早有安排了吗”尉缭没好气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先生,哈哈。”项庄不禁抚掌大笑道:“那么先生认为,水淹之策能否破得李左车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