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则显得激动了许多。他大步走了过来,声音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你都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中秀并未隐瞒,如实答道:“离开白云观的那日。”
连沐风更觉惊奇,“那你为何还愿随我离开”
云中秀好笑地开口道:“知道又怎样我为何不能离开”
是啊,知道了又怎样。这个妇人是云中秀啊,她那么骄傲,骄傲的宁可带着满身伤痛离开,也不愿意低下头求人怜悯。哪怕那个人是万万人之上的帝王
可她绝对想不到,那人早已经归隐山林了吧。该放手吗倘若她知道了,那么自己将会永远失去她,再没有半点机会了。但他如何能忍心见到那张终日也绽放不出笑脸的容颜看着她这么一日比一日憔悴,一日比一日消沉。本以为时间会治愈一切,可到头来却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司远啊司远,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恐怕连你自己都想不到,这妇人对你如此用情至深吧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连沐风竟忽然笑了起来,“我真的很羡慕他,虽然目不能视,腿不能行,可我还是羡慕他。如果可以,我倒宁愿那个人是我”
回味着这句话,云中秀眨了眨眼,似是没有听清一般,狐疑地开口道:“你说什么谁目不能视腿不能行”
都已经到了一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连沐风惋惜地叹道:“司远他受伤了,从战马上跌落,摔断了一双腿,而且眼睛被剑刺伤。”
沉默片刻,云中秀忽然笑着道:“开什么玩笑呢,人家好好地做着皇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摔断腿瞎了”
云中秀笑不出来了。喉间溢出腥甜的液体,她想咽回已经来不及
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下了一跳,借着月色,再看到她唇角那猩红的液体时,连沐风惊恐地奔到云中秀身后,忙接住了她软软的身体。
这一刻他的酒意彻底清醒。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他连忙矢口否认道:“我今日饮了酒。秀儿你莫要听我胡言乱语啊司远没事,正如你所说的,他还好好地做着南祺皇帝,怎么可能那么惨呢你别激动。我我对不起”
躺在连沐风怀中,云中秀苦笑着道:“他还好吗有没有人照顾他呢”
再多解释也于事无补了,连沐风只得老老实实答道:“有蒋震在。应该不会太难过。你想见他吗”
想吗云中秀不知道。她想,可是又怕。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怕自己会一时心软原谅他
可就算有一千一万个怕。她也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次日清晨,云中秀和连沐风告别朴实的村民们,离开了她们生活近一年的地方。
一路北上又是乘船又是骑马,耗尽了半月时间,才到了北祺一处人烟稀少的荒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