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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翼

她起身走过去,掀帘一看,只见他直直立在帐外,手里又是一大叠被褥,比之前雷牧歌抱来的那床还要厚实,定晴一看,竟是两床薄被

“你这帐子真是热闹,这个走了那个来的。”银冀见她盯着白己手上的被褥看,板着脸,把薄被一股脑推过去,“拿着,一床是我的,一床是那个魅影的。”

“魅影他人呢”

“不知道,我在路上碰到他,他给了我就走了。”

“但我哪里盖得了这么多”秦惊羽看着手中的被褥,哭笑不得,帐中已有两床,再加上这些,一共死床被褥,他们当她是什么,冰块吗就是冰块,也都给捂热了

“要不,你把这两床带回去吧,我真要不了那么多。”她小心赔笑道。

银翼冷眼瞥她:“我知道雷牧歌也抱了被子给你”后面的话不需再说,单从那冷冽的眼神,她也知道他的意思,留下雷牧歌送来的,却推脱他送来的,厚此薄彼,该当何罪

秦惊羽扁嘴,悻悻然开口:“好啦,我都盖还不成吗”

一床枕在头下,一床垫在身下,两床盖在身上。

很软,很暖,不仅是身体,还有心里。

这些个男人啊,一个个都对她那么好,真让她受之有愧,满心自责。

然而她心中,真正喜欢的,身心契合的,到底是谁呢

这一夜,身心皆疲,睡梦深沉。

所做的梦光怪陆离,奇幻莫名。

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又似乎是在看一段故事,不知为何,心头沉甸甸的,在重重压抑下却又有股异样的燥热在奔流涌动,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小腹漫延,逐渐散到四肢百骸,变成一种源自本能的渴望,令她辗转反侧,汗湿娇躯。

她确定,这是在现实中从未经历过的感觉,有点像,那日在雪山之中的温泉池,与雷牧歌赤裎相拥之时,心底浮起的些许感受,然而相比而言,却是比当时要强烈得多,想抓住什么舒解心中的饥渴,却又因为太过陌生而不知所措。

在这令人难受之极的炙热与躁动当中,她似乎看到前面有人,那人正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静静看着她,她只知道他是名少年男子,却看不清他的身形与面目,那么模糊,那么不真实。

他只那么坐着,一动不动,却给她带来一种奇异的压力,还有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这是谁呢为什么她对他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走了过去,慢慢地向他靠近,站在了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似乎在跟他说什么,但在那迷雾似的梦境里,她连她自己的声音都听不真切,只觉得身上烦躁不安,燥热难忍。

她想将他推离,但却不由自主伸出手去,将他按住,他表现得那么被动,那么沉静,那么认命,而她,却是那么主动,那么热情,那么肆意,在一片微微荡漾的流水声中,她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似的,攀上他的身躯,和他紧紧相拥,亲吻,爱怜,在极致的痛楚与欢愉中抵死缠绵

这是做梦,赶紧醒来,她告诉自己。

可是明知是梦,却偏生醒不过来,被鬼上身般的着了迷,甚至于沉醉其中。

她想看看那个闯入她睡梦的人是谁,是什么模样,却总是影影绰绰,迷迷蒙蒙,就算她有超常的视力,也没法看清。

她急得大叫:“你究竟是谁是谁”

那人只是微笑,她能听到他的笑声,那么熟悉,却始终听不出是谁的声音,视力不管用,就连耳力也是如此,她没法思考,没法分辨,只见得水汽缭绕,有重重迷雾罩来,他抱着她,轻声低话,喃喃出声:“我爱你,殿下,爱你”

是谁,到底是谁

迷雾散去,那张脸,逐渐显兴,变幻万千,一会是雷牧歌,一会是李一舟,一会是银翼,一会是程十三,一会是叶霁风似乎所有与她有过关联的男子都出现了。

到最后,画面定格,那个人,清澈的眸,挺直的鼻,温润的唇,那是萧焰

刹那间她惊骇欲绝,本能将他推开,脚下一个不稳,砰然倒地,终于自梦中醒来,猛然睁开眼。

但觉自己满额冷汗,一身潮湿,而帐外阳光灿烂,正从帐碰的缝隙处明晃晃的透进来。

床头,是她的琅琊神剑,她猛然伸手抓过来,刷地一声拔出

幽幽碧色,萤萤反光,照出她此刻的面容

两颊红潮涌现,春情萌动,双唇却苍白无色,满目黯然。

为什么是他

心底的那个人,是上述任一男子都好,都行,却惟独,不该是他

可是,她管得住自己的人,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卷七 凤舞九天第十二章 绝处逢生

葫芦谷。

死泽谷。

一脚踏进谷口,秦惊羽方才明白这别名的来由。

这一天,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和煦阳光照下,她放眼望去,但见谷中雾气弥漫,深深浅浅,灰灰暗暗,整座山岭竟是纯石堆砌而成,中无树木,寸草不生,充满着隐晦之气。

而谷中却有许多发亮的地方,有的碧绿,有的艳红,有的墨黑,犹如闪闪的五彩宝石,虽无人烟生气,却别有一番异样风景。

“那是什么”雷牧歌在身旁低问。

秦惊羽眼力奇佳,自然看得清清楚楚,蹙了蹙眉,她叹道:“是溪流水谭之类。”

俗话说,流水不腐,而这谷中的溪流颜色那么怪异,不是红就是绿,足以说明其中的瘴气有多可怕,筒直无法想象

看着另一侧的银翼,她比划个手势:“叫你的亲卫都退后,跟着我走。”

银翼却是摇头:“不可能。”谷中的情势不妙,他也是看在眼里,自然不愿她率先犯险,再说,这由之前卫煞二部整编而成的五千铁骑从来是先锋部队,奇袭暗战不在话下,有他们在,就算有突发状况,也能护得她全身而退。

“我先去探探。”李一舟站出来,面上覆着层濡湿的纱布,“我与穆老爷子曾讨论过,一般来说,这山谷地势闭塞,雨淋日炙,湿热重蒸,加以毒蛇与毒虫的痰涎矢粪洒布其间,是以形成瘴气,只要找到瘴母,就能想出法子破解。”

秦惊羽有丝迟疑,虽说他医术不凡,人也机敏,但毕竟武功有限,又无护身利器,想了想,她去解腰间的琅琊神剑:“你带着我的剑去”

“不可”连李舟在内,几人同时出声喝止。

谁都知道,琅琊神剑是她所独有的护身之物,也是唯一的武器,若是给了李一舟,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她又何以为持

“算了,还是让我的亲卫去吧”轩辕墨在旁听得真切,皱着眉头说道。看这几人一副紧张得不行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早闻这大夏天子有断袖之嫌,而今耳闻眼见,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别人倒也罢了,但李一舟是他东阳定下的驸马爷,可不能参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