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颜色的光辉,交织成一个半圆形的碗罩,倒扣在天地之间,将整个城池连同秦浩、白馨笼罩在内。
十系元力的融合,代表的就是世间力量的起源,含着一丝极微弱的起源之道。
这就是连易姓男子自己都不知道的,他能在看过秦浩和白馨的武技之后,就能加以改善的缘故所在。
光罩之中蕴含的起源之力,渐渐化作一抹金色的火焰,从光罩之中窜出,在瞬间蔓延到天地的任何一处。
正是由起源演化的在天地诞生之后的第一抹火焰,破灭之炎。
易姓男子只是不知不觉地模拟出一丝气息,却让整个亡灵国度都狠狠地震动了一下。那两道领域强者的残魂被焚成了虚无。
火焰还在扩散,不到十息,就将附近觊觎的残魂烧得干干净净。
这门技法耗费了易姓男子不少生命力,使得他的身躯虚幻了不少。
无暇顾及这些,易姓男子对着秦浩一声大喝:“快点进去。”
秦浩紧紧咬着牙,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一步踏出,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忘记,家人、兄弟、红颜连同全部的过往一同被抹了个干干净净带雨仙回来更成了奢望,要如何抉择
最让他恐惧的是,忘记之后,他能否还记住原来的本心
会不会记得要帮颜夕渡厄,要带雨仙回来、要将武盟带上巅峰还是从此孤身一人,不知目的而浑浑噩噩地活着
白馨伸出冰冷的手掌,抓住秦浩的手腕:“给我进去。”
“我做不到。”秦浩摇了摇头:“这一步踏出去,就算能活下去也没意义了。”
还想说下去,抬头对上那双微有些发红的碧绿色眼瞳,秦浩蓦然震住。
碧绿色的瞳孔中,竟满满的都是说不出的心痛。
“你忘记了,我帮你记得。”白馨嗓音有些发颤。
“你害怕自己会忘记该做的事,我会提醒你。”眼眶又红了几分。
“你想要荒古界的地图,我帮你逼天录阁阁主出来。”白馨深深吸了一口气:“但你如果死在这里,我愿意为你做什么都全无意义。”
“活下去,你给我活下去。”白馨强将秦浩往光柱中拉去。
秦浩没有再抵抗。白馨说得如此决绝,让他还能如何选择。
一侧的易姓男子松了口气,暗笑道:“这只冷冰冰的白蛇,也会有这样一面那小子,不知是运气还是倒霉”
正低声自语着,天穹突然晃动起来。
“不好”易姓男子浑身一震:“时间到了”
九道乳白色光柱的辉耀消失了
平江都再度回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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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五百一十八章遗忘,衰亡
第五百一十八章遗忘,衰亡
名为平江都的亡灵城池回复了平静。
方才的黑云压城、万灵齐至仿佛只是一场真实的幻象。
“晚了。”易姓男子长长的一声叹息。
在这关口功亏一篑,无疑是阻绝了所有希望。法则洗礼的机会已经消失,绝不可能再次到来。
破立,破立,将破走到了极致,立这一步还没迈出去就已经夭折。白白可惜了一个大好的苗子。
白馨拖着秦浩的手,站到易姓男子身前,咬着唇瓣,忐忑问道:“前辈,如果他再一次感悟到时光的变化”
易姓男子缓慢而又坚定地摇了摇头:“法则洗礼,一人一世之中只能感悟一次,这是唯一机会。”
白馨呆若木鸡。
她突然想起天录阁阁主强行将她的修为从六重提到八重的那一日,同样没有天地法则降临而下。
原因就在于她在妖丹没被兽皇宗之人打回原形时,就已经度过了七重。是以第二次突破七重境界,她只能感觉到力量的提升、境界的变化,生命力却没有增长,更谈不上蜕变。
也就是说,秦浩没有希望了
秦浩呼了口气,缓缓道:“我还有多长时间”
易姓男子语带怜悯:“你剩下的寿元大约是在十五年左右,也就是说你只剩下五天多的时间。”
“会有办法的。”白馨突然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易姓男子空荡荡的面颊:“前辈,你掌握了领域,一定会有方法的,对不”
“天地间的秩序、规则,无法违逆。莫说是我,比我再强十倍的人都无法做到。”易姓男子惋惜一叹,不忍再看,转身便离去。
白馨立在虚空之中,碧绿色的瞳孔中写满了呆滞。
“白馨,不必挂心了。”秦浩强露笑容:“还有五天时间,未必真没机会了。我再试试吧。”
他咳嗽两声,佝偻的身形从空中渐渐落回屋顶倒塌的石室内。
走到石室的一面内壁上,秦浩突然伸出手,凝聚元力,在内壁上雕刻出一个人的容貌,却是一张方形国字脸,颇有威严。
人脸雕刻完全后,秦浩并没有停下,向旁迈出一步,继续雕刻。
这一次浮现在墙壁上的是一张肥胖圆润的脸颊,眯着眼睛,笑得极是憨厚。
“你这是干什么”白馨哑着嗓子道。
秦浩没有回头,手指继续沿着墙壁雕刻下去。
“我怕我会忘记。”苍老的话音中有不易察觉的恐惧:“族内几位堂兄的容貌,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再不留下一些记忆,就真的记不住了。”
下一张面颊是一张清冷淡漠的容颜,如冰雪之上绽放的莲花,清新袭人又让人不敢靠近,正是雨仙。
宜嗔宜喜的稚嫩容颜,是颜夕;面容丑陋目光坚毅的,是武盟的原来首领雷刚
一张张栩栩如生的容颜浮现在墙壁上。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支持他走到今日,他想要用生命去守护他们平安喜乐的人。
秦浩迈着苍老的步伐,沿着黑色的方形石墙一步步走了过去。
他感觉得到身上的境界正不断倒退。
刚才突破的时候,他看破了时光,却没有得到生命力的补充,未能真正迈过这一道天堑。
而当法则洗礼的机会被错过之后,便留下了这种结果。
就连白馨都看得到秦浩身侧的时间似是快了许多,如汹涌的河流奔腾而过,加速了他生机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