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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地上,有的仰面倚着车厢,还有的摔在坚硬的石头上,四分五裂,红的白的,混成一团,令人不忍睹之

“紫珠绛气草,亏你们找的到,真不愧是天一神水的金字招牌啊”红袍人手里红光一闪,那只价值万金的碧血夜光杯就化作糜粉,从指缝间掉落,“凡人的商号能做到你们这样,也是罕见,要怪,就只怪你们遇上了我血影人屠涂成了,哈哈哈”

血影人屠涂成,叱咤四境的散修,平日里并不在九州大陆活动,而是游荡于天穹之外,所以声名不算显赫,因此,才会有被擒住的天一神水的人员胆敢向他下药一事。

山坳里,接近五十辆马车挤在一团,其中泰半都已破开,里面的货物洒落的到处都是,一派遭遇强盗洗劫的凄惨景象。

除了地上的死尸,还有一部分凡人存活,他们大都是幼女、老人,在一辆还算完好的马车边挤成一堆,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好似鹌鹑

“你们不要怕我,我涂成虽然外号吓人,但总体来讲,其实还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涂成晃动着血红色的长发,遥遥对着那群鹌鹑说:“我说过,只劫财、不伤人,只要你们乖乖地把灵石、丹药等货物好好地整理出来给我,我自然就拍拍屁股走了,不带走一丝鲜血。哎,可你们为什么偏偏要在酒里下无色无味的紫珠绛气草呢”

听闻这个刚才面不改色,一下子就屠戮了近百人的恶魔讲道理,幸存的人哪里敢应声,脑袋抱得更加紧了。

“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也是一种罪孽你们天一神水,商队通达九州西美,名声之响,连霸道境的大修士都会给你们三分薄面,可惜,这也恰恰造就了你们的骄横、狂妄与无知”

涂成语调一转,改为横眉训斥,“不就是要了你们一些灵石丹药吗我血影人屠,在潇魈大峡谷纵横多年,向你们要东西,那是看的起你们你们倒好,知晓了紫珠绛气草能在短时间内冻结修士的灵海,便偷偷下到我酒里,想暗害我吗哼哼,好没个道理”

“好没个道理”

偌大的青草水泉间,响彻着涂成张狂的怒斥回音,天啊,这名双手刚刚沾满了百人鲜血的刽子手,居然在痛斥对方不乖乖地给自己抢、反而奋力抵抗是没个道理

苍天啊,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大地啊,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不过,你们终究是凡人,以为凭借区区一株紫珠绛气草就能实现蚂蚁扳倒大象的壮举吗哼哼,蚂蚁始终是蚂蚁,大象一动脚,全部要变成肉饼”涂成毫无形象地吐了口唾沫,道:“你们还活着的凡人听着,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们吗知道我为什么叫做血影人屠吗”

马车边,鹌鹑们继续战栗,这样的问题,不应奢望有回答。

“哼,也罢,让你们见识一下,也让你们知道,这些人,死的不冤”涂成冷哼一下,身上的灵力勃发,顿时,身子后面,平静如波的湖面上,出现了一条条邪异妖红的血影,飘浮于空中,仿佛毒蛇般,扭摆不停

涂成双手向后一摆,脑后的红发无风自撑,宛如魔神,而那背后不下十条的血影仿佛活了一般,行动如电,嗖嗖嗖的,转眼就冲到了那群鹌鹑的头顶,不住盘旋,口里发出微小的桀桀笑声。

“哑伯,脂若怕”

鹌鹑当中,一名五、六岁的女童吓得泪流满面,直往身边一个鞠瘘枯瘦的老者怀里钻,泪水冲刷掉她脸上的锅灰,露出凝脂白玉般的肌肤。

鞠瘘老者伸出枯瘦如柴的手臂,将脂若挽入怀中,头颅却低的更深了。

“这些可爱的小宝贝,叫做血影链,来去如风、可穿墙壁,你们的密谋,就是被它们发现的嘿嘿嘿”

在涂成张狂得意的笑声中,盘旋的血影纷纷褪色,不一会功夫,就变得透明无色,宛若消失了一般。

不过,鹌鹑们却能感觉到这些恐怖的血影仍然还在,因为那若隐若无的桀桀魔音,犹自旋绕在耳边,令人五内俱寒

“哈哈哈,多可爱的小宝贝啊,你们知道吗,它们最迷人的地方就在于隐形”涂成眼中露出陶醉,如梦似幻地呓语:“隐于风、没入水,潜行如星尘点点,照射之下,无处不在哈哈,把世间里所有的阴暗都暴露无遗想暗算我没门,没门啊哈哈,快哉,爽哉”

就在涂成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痴迷于指挥隐形的血影链恐吓鹌鹑们的时候,天际之外,忽然划出一道黄光,速度极快,方向正是朝着这片清泉山坳而来

涂成摇成垂杨柳的肉身猛然一震,停止了张狂地颤抖,他眼睛一眯,双手一招,将十二条无形无色的血影链召回,在背后重新露出血红色的影子。

貌似,血影链的透明状态并不是永久的,而是有某种条件的限制

血影链仿佛归巢的蚯蚓,蠕动着,消失于涂成的后颈。

第四十八章蝉娘心思失手被擒上

涂成身子一抖,望着那道越飞越近的黄光,喃喃微笑:“好快的逃遁法宝,若我得到,避开那群讨厌的老鼠,把握就更大了,嗯哼哼哼”

他身后不远,女童脂若偎在哑伯的胸口,眼睛透过指丫的缝隙,惊讶地看着那道黄光,心中自语:这来的是哪一路的修士大能能否救救脂若,救救哑伯,救救大家,逃离这杀人魔鬼的魔掌呢

随后,她那双无暇的眼睛又转过来看了一下沉默如石的哑伯,心中又想:原来少主筹谋下药一事,却是被那无形无色的血色魔头发现,若不是昨晚哑伯拉着我去整理这几日捕获的野兽皮肉,恐怕现在,我和哑伯也是那地上的一滩烂肉了

她年纪尚幼,又被惊吓,根本记不住涂成嘴里说的血影链,只晓得哑伯给的一本书里写着,有一种专门刺探敌情的无形之物叫做魔头,因此便唤血影链作血色魔头。

放近了,那黄光里,赫然是一只放大了无数倍的金色铃铛,铃铛里站着四人,两男两女,法袍沾灰,显然是着急赶路,一副风尘仆仆的疲惫样子

这四人正是从风鹳妖峡谷中突围而出的封绝命夫妇与毕小虎兄妹。

月蝉儿俏丽的脸庞沉静如水,眼睛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旁边站着她的丈夫封绝命,一张脸也是面无表情,不过眼角时不时地偷偷去瞄妻子,复杂之色往往一闪即逝。

这几日,月蝉儿不知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自从自己被丈夫出手制住的那一刻起,月蝉儿心中那一向光明磊落、仗义侠情的高大形象,一下子就轰然崩塌了

“别乱动,格宝会爆的”

这句话,从丈夫的口里说出,好像食脑髓的梦魇,这段时间,一直萦绕在月蝉儿耳边,喋喋不休。

八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因为信任他,戴上了那只贝壳格宝,可结果呢却是自爆身亡

那一张张清晰的脸,仿佛久久不愿投胎的冤魂,一直浮现在月蝉儿眼前,让她惊恐、让她内疚,让她无地自容

木然地看着丈夫依旧俊朗的脸,月蝉儿却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已然死去,这曾经的枕边人,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看之不透

不过,封绝命毕竟还是月蝉儿的丈夫,她选择了沉默,并没有拆穿封绝命之后的谎言

在两人逃离了黄皮的封锁圈,追上了先走一步的毕小虎兄妹时,封绝命给出的谎言是:八名同道舍己为人,甘愿自爆,破开一条血路供自己夫妇逃生此情义,感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