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209(1 / 2)

是要行以六亲同运之策”

他这样的说话,正好触到皇帝的痒处,“你能够见识到这一层,可见你在总署衙门之中,确实的有所长进了。”

奕心中大乐,笑呵呵的碰了个头:“臣弟愧蒙皇上嘉勉。臣不过是愚人千虑,略有一得罢了。”

皇帝摆摆手:“都累了一天了,跪安吧。”

众人跪安而出,皇帝坐在座位上思考着这一次对英政策的转变:鸦片之事不能达成协议,只怕英人定然会像道光年间一样,兴兵来犯这是他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

在天津绿营所见,虽是一城一地的得失,然而见微知著,想来大清的武备之力已经疲弱到了极点。这样的一些人,这样的一些兵,连面对皇帝的巡视,放枪之际都不能做到临敌不乱,又如何提得到什么保家卫国真正是到了大肆裁撤,痛加改革的地步了。

而这等改革之法,莫过于一场战事,让朝野上下深刻见识到兵武不修,才能不济之后,方能够有最佳的时机和效果届时,若是和英人的一场冲突一如所料的打输了,自然给了他最好的借口;若是居然能够打赢了,皇帝的威望如日中天,再提起改革,想来朝野上下的阻力也会小得多这也正是皇帝面对这一次的谈判,态度如此强硬到了极点的缘故

他想了一会儿:“六福”

“奴才在。”

“到前面去,传军机处到这里来。”

“喳。”六福答应一声,出殿而去。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门帘从外挑起,文庆、翁心存、孙瑞珍、曾国藩几个进到殿中,撩衣跪倒:“臣等,恭请圣安。”

“刚才老六他们来过了,和英国公使的会商不欢而散,此事,你们知道吗”

“臣等略有耳闻。英人得陇望蜀,狼子野心,以蕞尔小国不知礼法,竟然在两国邦交之际口出狂言,种种狂悖之处,难以胜言,这也不过是英人惯用伎俩。皇上不必为这等人忧劳圣怀才是的。”

“话是这样说,不过英人为鸦片之事不惜挑起两国纷争,这在道光朝是有先例的。到时候,英人真的不远万里举兵而来,你等以为,只凭在天津所见的绿营兵士的暗弱无能,可能收御敌于国门之外之效吗”

奕不在,文庆就是首辅军机大臣,闻言立刻除冠碰头,口中答说:“臣等奉职无状,上劳廑忧,请皇上责罚。”

皇帝连眼眉都没有动一下,低头看着下跪的几个人,开口问道:“曾国藩”

“臣在。”

“你是新补的兵部尚书,兵制之事,你也曾经上书于朕,关于此事,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臣以为,管兵当先管将。武将之中,挑选操守良好的,大力加以提拔,”曾国藩跪在人丛后面,亢声而言:“臣想,军队之中,首重纪律二字,纪律不好,难免骚扰地方,百姓见到军士,心中就、会害怕,不但不能提供帮助,反而暗中资敌。所以兵制之事,当首先以整顿纪律为第一要务。”

“嗯”皇帝微感诧异的问道:“这和你上月在天津时给朕上的折子中所说的,似乎前后不一啊”

曾国藩知道,皇帝这是在问及皇帝驻跸在天津黄家花园时,自己进呈的那份痛陈八旗、绿营兵政弊端折了。他自然也有话分辨,当下碰头答说:“臣的原奏中本就说过,绿营、八旗有制度、平日积习、行于出征战阵之际弊端种种,最为严重者则是将帅士卒各顾自私,彼此妒猜,互不相下;绿林绿士仇杀民壮乡团以至勇丁;纪律太坏。每每绿林绿出征之时,到处扰民,已成最大隐忧数款。”

他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以臣愚见,凡此种种,皆为兵伍所在,不讲纪律之恶行表征所见。只要能够痛加整顿,想来以绿营、八旗将士久在军伍,百凡历练之身,一旦能够痛改前非,日后为国出力,诚然也是大可预见之事。”

皇帝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曾国藩所说都是书生之见,未必能够落到实处。而且,即便自己下旨要求各省整顿兵伍纪律,怕也不过是阳奉阴违,弄到最后,一事无成。

想了想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皇帝说:“英人此番在我国贩卖鸦片受阻,依朕想来,早晚必有一战。而现今各省之中,兵武不兴,实在是最大的隐忧。刚才曾国藩所言,虽也是正论,不过重整纪律,缓不济急。还要有一些更加能够立竿见影的法子来。你们都说说,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解决目前为难的局面的”

孙瑞珍在后面跪着,这一次政海波涛,赛尚阿、贾祯等人覆顶而没,新捡拔的几个人都算是新近之资,不过这其中也大有分别。奕、文庆、文祥都是旗人,是他不能比的;曾国藩帝眷之隆朝臣无双,是他不敢比的;翁心存上书房教习,负责大阿哥的学业,再加上翁同龢是皇上身边近人,也是他羡慕不来的。

所以,虽然入值军机,却也不过是陪衬,这一次听曾国藩的话给皇帝委婉的驳了,急于自见之下,前行了几步:“回皇上话,臣有话说。”

“你说吧。”

“是。刚才曾大人所言,纪律败坏实在是八旗、绿营兵士第一大弊端。而整顿之法,又不可片刻建功,所以臣以为,不如在八旗、绿营之外,另行招募兵士,重新训练,从竖立根基之时,就将纪律严明起来,日后奋战之时,当大有所成。”

文庆吓了一跳,在旁边赶忙进言道:“回皇上话,臣以为孙大人所言不妥。”

“怎么个不妥”

“回皇上话,奴才想,既然要另行招募兵勇,则兵饷、军粮、装备等物纷繁复杂之外,更要动用大笔国帑,再行成立新军,则各项支出,又是一笔极大的费用。臣恐耗资靡繁,非百姓之福啊。”